她捂住了肚子,大叫了一聲,然後氣憤地盯著金治財,破口大罵起來。
「你個混帳東西,到底在茶裡頭下了什麼!你個黑心不知足的狗東西,天殺的貨色!少帥夫人一進門,你就在她茶里做手腳,是想弄死我們倆,再嫁禍給青龍幫嗎!哎喲……我肚子疼死了……」
她一邊罵,一邊看起來非常痛苦的樣子,滾到了地上,嘴上依舊叫罵不停。
「姓金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給我贖身的時候麻皮沈沒給你面子,你就懷恨在心,平日裡也天天在罵青龍幫不給你行方便,你有本事倒是出去跟他們干啊,拿我們女人當筏子構陷算幾個意思,姓金的你真踏馬是個小人!」
金治財顯然有點懵。
一聽孟如意這麼大聲叫罵,他也急了。
「我什麼時候在茶水裡下東西了?這茶明明都是乾淨的,老子就算是下手,怎麼可能一進門就下手,當我傻啊?你肯定是自己吃壞了肚子……」
他一面辯白,一面頻頻朝著隔壁看。
孟如意一邊哎喲痛呼聲不絕,一面繼續跟他叫罵。
「姓金的你個挨槍子的孬貨,祖宗十八代的壞水都攢你身上了,那日陸少帥就該一槍崩了你!
你以為老娘不知道,你把那什麼勞什子鎮店之寶賣了一筆錢,準備投去販賣大煙土,搶青龍幫的生意,所以編出來什麼屁話,說少帥夫人得罪了你。
還不就是為了讓麻皮沈和黃二爺去給你當槍使,得罪陸少帥,你好在後頭漁翁得利,我呸!」
金治財徹底的急了,「臭娘們張個嘴淨胡咧咧,少給我潑髒水,我打死你個臭婊子……」
「金老闆!」
我冷著臉猛然出聲,大喝道:「金老闆是打算當著本少帥夫人的面,殺人滅口麼,難怪要叫我帶著丁香,不讓多帶人,原來是揣著這等主意!」
孟如意適時開口:「肚子疼……我……我得去一下茅房……」
金治財馬上說道:「你看,我說了是她自己吃壞了肚子……」
我馬上大聲說道:「我陪她去!你休想再對她做什麼手腳!」
金治財還想跟上,丁香立即挺身擋在我和孟如意前面。
這小丫頭,身板雖然瘦小,但是對付金治財和眼前這幾個夥計,也是綽綽有餘。
她上次把香桃弄得滿身過敏發癢,今天我們也是有備而來,指不定帶著什麼寶貝呢。
大概是忌憚左右兩邊包廂里的人,金治財也沒急著追上去,只吩咐夥計和兩個娘姨,好生跟著。
我扶著孟如意下樓,到大飯店後廂去上茅房。
金治財派的個幾個人就在茅房門口守著。
一進茅房裡頭,孟如意就不裝了,站直了身子,看看茅房的後窗戶問:「我就這麼跑了,他不會把你怎麼樣吧?」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先走,我安排了人在街口接應你,甩開他們以後,立馬先去鄉下接你老娘,萬不可猶豫耽擱片刻!」
孟如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殘手,又看了一眼大飯店主樓的方向,語氣堅定。
「放心吧,不會辜負你的安排,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她說完,身形靈巧地從茅房的後窗戶翻出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我略等了片刻,才推門從茅房裡出去,果然見外頭幾個夥計和兩個娘姨都氣勢洶洶地問:「孟姨娘呢,她人呢?」
我拖延時間,故意罵道:「姓金的現在知道寶貝她了,是怕她掉到茅廁里去了,還是怕人死了陸少帥和麻皮沈找他的麻煩?你們這群狗一樣的東西,倒是吠得厲害,真當陸少帥什麼都不知道麼!」
聽到「陸少帥」幾個字,這群人大概是想起來那日陸楚寒當眾崩了個夥計的事了,一時都禁了聲。
又等了約摸一柱香的時候,這幾個人到底還是按捺不住,兩個娘姨衝進去了,隨後就高聲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孟姨娘跑了!」
這一聲就把金治財和隔壁的麻皮沈、黃二爺全給吼出來了。
他們身後都帶著夥計,統共得有二十來號人,把我和丁香兩個人團團圍在中間。
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大飯店裡頭,吃飯的人都不見了,連樓上的霓虹燈,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掉。
一瞬間猛然感覺到黑咕隆咚,像鬼屋似的。
麻皮沈獰笑著走近。
「小蘭春,你倒是仗義,把孟如意救出去了,自己留下來陪咱們玩!不過我告訴你,今天也別想著陸少帥還能來救你了,陸少帥要是來了,只會一槍崩了你!」
他手上拿著一條馬鞭,在手上敲了兩下。
「別再跟我說什麼你叫凌慧貞,不是小蘭春的話。上回你欠黃二爺的,今兒就叫你連本帶利的償回來!房間都給你安排好了,識相的話,好好伺候著黃二爺,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他嘿嘿一笑,「這小丫鬟長得也眉清目秀的,老金啊,你給安排幾個夥計樂呵樂呵……」
「好嘞!」
金治財笑得眉不見眼,往身後一招手,幾個夥計表情猥瑣,不懷好意地打量上了丁香。
我和丁香對視了一眼。
二十來號人,我們今天帶的藥,能對付得了。
麻皮沈立馬察覺了我們的意圖,哈哈大笑起來。
「想跑,跑了也沒用!剛才的飯菜里都下了銷魂香,半個時辰後定會發作。你要是不肯陪黃二爺,就不知道是叉開腿陪什麼阿貓阿狗了,哈哈哈……」
銷魂香我以前在書寓的時候聽其他姐妹說起過,是他們青龍幫秘制的坑害女子的藥。
這藥跟春藥差不多,但藥效更猛烈,憑她什麼貞潔烈女,服了以後,都得乖乖地找男人當解藥,不然就小命難保!
而且這藥比春藥更厲害的地方,是藥效會有那麼一個時辰的延遲,並不會馬上表現出來,中了藥一時半會還發現不了,更有迷惑性!
我悄悄把手腕伸給丁香,丁香會意,抓著我的手腕,在衣袖的掩蓋下,悄悄摸了下我的脈搏。
摸完,她神色凝重地沖我點了下頭。
草,這群王八蛋!
沒想到還是著了他們的道!
我小聲問丁香:「這毒,你有什麼法子能解嗎?」
丁香搖了搖頭,小聲道:「這原本就不是毒,也沒法可解。真要強行解,就用那浴桶裝上冰水,泡上三四個時辰,也就好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