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惡毒女人

  「喲,回來了呀!兩天不去給奶奶問安,居然還不在府里,這是會哪個情郎去了,還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從大門進來!」

  這一臉的喜色,要不是知道她前幾天宴請親戚的時候丟人丟大了,還以為是有什麼大喜事。

  我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她那喜形於色的樣子,只覺得愚蠢不堪。

  陸家這一年到頭也就靠著陸楚寒給的二三千大洋過日子,養活偌大的一個少帥府。

  陸楚寒前頭好幾年都沒回家,應該也沒空每個月準時給家裡寄錢,多半是一次給個幾千大洋花著。

  柳菡珠掌家,手上肯定有些余錢存著。

  她不好好想著如何好好經營,讓錢生錢,卻成日裡卻花著心思鑽營些窩裡鬥的小事,著實不堪大用。

  我有點好笑地看著她。

  「那又怎麼樣,大白天的,我回來不走大門,難不成還翻牆?」

  柳菡珠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奶奶已經親自到你院子裡去看了,你從前天送走了客人以後就出了門,一直到現在才回來,足足在外面宿了兩天兩夜!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解釋!」

  「還好你不姓陸,不然平白的把整個陸家的水準都拉低了。闔府上下就你最蠢,有空多讀點書,別成天胡思亂想,滿腦子的男盜女娼,沒得叫人笑話!」

  我轉過去,看到馬車邊上丁香已經跟車夫談妥,車夫把好幾麻袋的藥材從車裡扛下來,用麻繩簡單綁了一下,一起扛在肩上往府里走。

  丁香轉過身來,看見柳菡珠,她指了指麻袋。

  「表姑娘您是眼睛不好使呢,還是鼻子不好使,我家夫人是跟少帥一起出的門,替少帥去找神醫弄藥材。回去我們還得自己舂藥粉呢,夫人沒時間跟您胡扯些有的沒的!」

  柳菡珠氣得要發狂,她衝過去,使勁扒拉著麻袋看了半天,裡頭確實是各種藥材。

  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就這麼讓她走了,可不行。

  前日裡聯合著那些親戚們想給我下套,被我給破了局,又折騰她一回,她居然還沒吃點教訓!

  趁著我不在家,就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這事我不整治一下她,未免有些太寬容了。

  我叫住她。

  「表姑娘!」

  柳菡珠站住,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和不甘。

  我笑眯眯地,「少搬弄那些沒意義的是非了!別以為我有多在意這個少帥府,就算是少帥本人,我也不在乎。這袋子裡都是上好的治傷藥,你猜少帥為什麼要採買這麼多治傷的藥啊?」

  柳菡珠愣了一下,怫然色變。

  我笑得近乎癲狂:「你再猜,為什麼我跟著少帥出去一趟,他就需要用到這麼大量的治傷藥啊?少帥的死對頭,如今也在江城呢!」

  柳菡珠看我的眼神,近乎驚恐。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一定要告訴奶奶,我要去告訴表哥!」

  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跑的時候,腳下還絆到了一塊石頭,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大馬趴。她也顧不得自己摔得痛不痛,就好像我是個厲鬼一樣,爬起來頭也不敢回地繼續往前跑。

  我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車夫幫著把麻袋都給送了過來。

  看看時間,這會兒老太太估計午睡還沒醒,我昨晚忙了一通宵,睏乏得很,索性先回屋休息。

  一直睡到了晚飯時分,睡舒坦了,我才不緊不慢地起身,換了件衣裳,帶著丁香,往老太太的院子裡去問安。

  一進門,馬上就感覺到了氣氛的嚴肅。

  老太太這院子裡,該在的人全都在,但是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一片鴉雀無聲,只聽見風吹著院裡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和我自己走進去的腳步聲。

  老太太端坐在裡頭的榻上,膝上蓋著羊毛毯子,柳菡珠和臘梅站在她身後。

  見我進來了,抬了下眼皮。

  「慧貞。」

  「奶奶。」

  我主動說道:「這兩日沒來給奶奶問安,實在是有些忙。少帥托我去神醫那兒弄了個傷藥的方子,我今兒才把藥材都採買回來。」

  丁香手上提著食盒,從裡面拿出一碗湯藥來。

  我又說道:「奶奶,這兩日忙著沒有親自給您熬藥,今兒回來,便趕著先熬上了,您趁熱喝。」

  「唔。」

  老太太應了一聲,但藥碗放在她面前,她並沒有動。

  柳菡珠看著我的時候,眉頭跳了幾跳,帶著幾分得意。

  果然,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問道:「你買的是治傷的藥,還買了好幾麻袋?」

  柳菡珠忽然從她身後跳出來,指著我。

  「就是她,她親口承認的,她跟那個姓魏的督軍有勾結!她勾結了外人,裡應外合地害表哥受傷,還假惺惺地去討藥方,誰知道她的藥裡頭是不是下了毒!」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表姑娘,你在說什麼?空口白舌的可不能詛咒別人啊,少帥什麼時候受傷了?」

  柳菡珠根本就不管我的分辯,她越說越激動,喉嚨幾乎破音。

  「她是個惡毒的女人,奶奶,您和表哥都被她給騙了!她親口說的,她根本沒把陸家放在眼裡,她肯定是跟那個督軍有一腿!她嫁給了表哥,卻還在做著什麼督軍夫人的美夢,她可真歹毒!」

  我滿臉震驚,「奶奶,我沒有……」

  丁香都聽不下去了,大聲說道:「表姑娘,您才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呢!我們少夫人到底哪裡得罪您了,好好的就想毀我們少夫人的清白和名節,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香桃跟著幫主子的腔:「什麼毀清白毀名節,那也要看看有些人到底有沒有這東西!」

  柳菡珠咄咄逼人,非常肯定地大嚷道:「既然沒受傷,他軍中應該也有備著藥物,平白無故的表哥怎麼會想起另外再買傷藥?」

  看樣子,這一下午的時間,趁著我睡覺去了,柳菡珠沒說我壞話。

  我就賭她一個深閨女人,不知道外頭的大事,也不知道魏良佐已經玩完了!

  老夫人的目光,也落在我臉上,帶著幾分探究。

  「菡珠,丁香,香桃,你們都別吵了,讓慧貞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