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把剛剛解掉的麻繩,以最快的速度,系了個活結,又綁回自己的手腳上,假裝自己並沒有解開過,並把後背靠在了那塊活動磚上,擋住了自己剛才試圖撬動的痕跡。
然後,摸著掖在後腰衣裳里的香囊,準備找機會下手。
果然,門打開,魏良佐大步走了進來。
他順手拿過架子上的一根尖銳的短鋼筋,在手上把玩著,轉了兩圈,嘿嘿一笑。
「少帥夫人,在這裡還習慣嗎,害怕嗎,要不要寫封信,給你家陸少帥送去,好好地求一求他,讓他來救你的命啊?」
我瑟縮在牆角,沒吭聲。
魏良佐冷笑了一聲,手上猛的一用力,那短一尺多長的鋼筋,瞬間戳進了我的大腿,殷紅的血一下就冒了出來!
然後又一下給拔了出來。
我疼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魏良佐獰笑著靠近我,輕佻地撩起了的我衣裳。
他的目標是陸楚寒,那他應該不會動我的身子,否則我對於他來說,可能就失去了牽制陸楚寒的作用。
雖然心裡清楚這一點,但我還是假裝非常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嘶拉」一聲,我的衣裳被撕破,魏良佐手上使勁,從我的衣裳上撕了一塊下擺。
他指了指的腿上湧出來的鮮血。
「寫吧,寫一封求救書給陸楚寒,讓他來救你。」
外頭傳來一陣軍靴的腳步聲,我聽出來,至少還有十來個人。
我改變了主意。
我這兩顆蠟丸,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放倒這麼多人。
我抬起眸,看著他,緩緩吐出兩個字:「遲了。」
「什麼?」
魏良佐顯然沒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咬著牙,瞪著他,嘴唇翕動,一字一頓。
「我說,遲了。你猜為什麼我堂堂少帥夫人,為何會獨自外出,被你抓著?」
他明顯愣了一下,「你踏馬,什麼意思?」
「你的軍火庫……陸楚寒發現了,他拿我當誘餌,沒想到你還真的上鉤……哈哈!」
我忽然笑起來。
魏良佐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
「媽的,敢動老子的軍火庫?」
他動怒了。
果然,我賭對了。
剛才我在試圖撬動那塊磚的時候,已經憑藉異於常人的嗅覺,聞出來這個地窖的另一處出口,其實是一處巨大的地洞,裡面應該還砌了磚石加固。
而那裡面,應該是藏了大量的彈藥、槍械等物,因為我聞出了金屬和好幾種不同的彈藥的味道。
我冷笑一聲,「還有大煙土。」
如今人人都知道大煙土的危害,上面不允許私自藏留大量大煙土。
但這亂世,各地的割據勢力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要養兵,要積蓄勢力,難免有些人為了籌措軍費,私底下弄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一旦被揭發,也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魏良佐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
他氣得腮幫子一跳一跳的。
「這姓陸的混帳東西,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被我挑動了情緒,亂了心智,我就可以趁機想出逃脫的辦法。
我緩緩道:「當然是和魏督軍您想的一樣,除掉您。至於我……魏督軍,難道您就沒想過,現在我和您,才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嗎!」
我覷著他的神色,繼續說道:「陸楚寒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他把我當棄子,巴不得我趕緊死了,他好另娶他喜歡的!
但您抓了我,或者殺了我,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到時候他有一百個道理拿這事到上頭去告您!」
魏良佐忽然嗤笑了一聲,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個耳刮子,扇在我臉上。
他這一巴掌的力道非常大,把我扇得腦子嗡嗡的,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半天的爬不起來。
瞬間我就感覺到左邊的臉,已經迅速地腫了起來!
「媽了個巴子的陸楚寒,手段這麼陰狠!」
他信了。
也由不得他不信,畢竟他無法想像到,軍火庫的事,還有大煙土的事,我一個深宅女人怎麼會知道得這樣清楚?
我就柔弱地躺在地上,給這場心理戰繼續加碼。
「還有半個時辰……」
我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
魏良佐一把把我從地上拎起來,惡狠狠地吼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么半個時辰!」
我的臉腫起來,感覺嘴唇發麻,說話都費勁。
「步氏香堂的線香……夠燒半個時辰……他派人在裡頭點了香……要炸你的……軍火庫……」
魏良佐猛地跳起來,罵罵咧咧地回頭吩咐道:「都聽見了吧?馬上派人,去檢查軍火庫,裡頭任何一個耗子洞都不能放過!找不出線香,就叫所有人一起炸死在裡頭同歸於盡!」
我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惶恐與不安。
他走到門口,吩咐道:「你們兩個,看好這賤人,別讓她跑了!」
果然,我沒有聽錯,姓魏的這裡人手不多,帶了大部分人去檢查軍火庫,留下來看守我的,就沒幾個了。
等魏良佐走了,聽著他們的腳步聲遠去,我馬上爬到門口,扯得門上的鐵鏈嘩啦嘩啦的響。
「軍爺,我要……我要方便。」
外頭的士兵非常不耐煩,惡狠狠地呵斥道:「就在裡邊自己解決!」
我柔柔弱弱地求他:「我想解大的,要是拉在衣裳里,待會魏督軍還要過來審我,薰著他不好吧……」
外頭兩個士兵沉默了片刻,大概是交換了一下眼神,覺得我說得也有道理,其中一人走過來,「嘩啦」一下打開了鐵鏈鎖著的門。
另一個人拿了個便盆過來,「咣當」一下丟在地上。
「快點快點!媽的,還讓老子伺候這姓陸的婆娘拉屎拉尿,真踏馬晦氣!」
我像是有些不放心,怯怯地叮囑:「那軍爺,你們轉過去別看啊……」
兩個人罵罵咧咧的,「誰踏馬稀罕看你!」
等他們都背過去,我看好了這鐵門沒有上鎖,馬上把手腳上系的活扣繩索給解開了。
隨後,迅速捏開一顆丁香給我的蠟丸,屏住呼吸,把藥粉往兩人臉上一呼!
「這死婆娘踏馬往我臉上弄什麼……」
一句話還沒罵完,兩人幾乎同時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太好了,丁香給我的藥粉,很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