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可以被掰彎

  終於把陸楚寒給送走,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這個閻王給搞定了。

  回到房裡,剛好聽到丁香和章開印在我屋裡吵架。

  章開印氣急敗壞:「你踏馬缺德不缺德,合著你算計我的是不是,什麼打賭,你就是為了當眾扒我褲子,整這無聊的惡作劇,好叫老子丟人現眼!」

  丁香絲毫不怯,理直氣壯地跟他吵。

  「那一百塊我不是給你了麼,我都給你一百塊了,扒你褲子又怎麼了,你想想看,人家那男風館裡的俊俏小生才多少錢一晚上,長得不比你俊,不比你解風情?」

  她不滿地嘀咕:「不就脫了你一下褲子嗎,脫個褲子給你一百塊還不夠?」

  章開印更氣了。

  「拿老子當男風館的小倌!老子差你這一百塊!」

  丁香掩嘴直笑。

  「是是是,章五爺您不差那一百塊,那可是我全部身家,要不您行行好,把那一百塊還我?」

  章開印沒好氣:「我看你臉皮可真厚,剝下來蒙到那衙門裡頭鳴冤的大鼓上,都能給人家衙門當傳家寶用個七八百年!還敢問我討要那一百塊,你小心我把你和你家主子的秘密一併說公之於眾!」

  丁香絲毫不慌。

  「五爺,雖然剛才被扒褲子的是您,可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家少爺啊!您要是把這個秘密說出去,那保不准所有人就都知道被扒褲子的是您了,到時候要是有人討論您的大小……」

  章開印沉默了片刻,一跺腳:「靠,老子還有正事要辦呢,叫你一打岔,差點沒把正事給耽誤了,老子忙得很,懶得跟你廢話!」

  說完,開門就溜了。

  我目送他一溜小跑地回到自己房間裡,然後把晾在門口的幾件長衫都收進了屋,隨後鎖門關燈。

  丁香也跟了出來,踮著腳看了會章開印屋裡的動靜,小聲道:「哦,原來五爺的重要正事是收衣服啊!」

  我站在門口的陰影里,輕咳一聲。

  丁香這才看見我,低低叫了一聲,「少爺,您回來了。」

  我「嗯」了一聲,徑直進屋,十分放鬆地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上,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丁香也像是卸下了一個大包袱,開心不已。

  「可算是把他給搞定了,這下他應該不會再關注咱們了!」

  我並不這麼想。

  對於陸楚寒這個人,所有的樂觀都得壓下去。

  這事恐怕也就只能瞞他一時。

  畢竟,我都死在他面前了,他也沒信我,脫個褲子算什麼!

  我仰面盯著虛空的天花板,「丁香,你說,咱們這麼做了,陸楚寒他下次看到我,會不會就有心理上的排斥感了,畢竟他親眼看到我是個男的了,應該就不想見我了吧?」

  丁香卻忽然拍了一下腦子。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茬呢,完了完了!陸少帥他喜歡的沒準是你這個人,跟你叫凌慧貞還是叫小蘭春,或者叫沈竹微都沒關係!

  那萬一他對性別也不在意呢,不管你在那裡,叫什麼,是男是女,他都有可能重新愛上你,你要是男的,他可以被掰彎啊!」

  我:「……」

  小姑娘,你的想像力有點過於豐富,這樣很危險。

  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胃裡又開始不舒服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胃口好,吃得多了些。

  從發現懷孕到現在,身體幾乎就沒怎么正常過。

  注意到我的異狀,丁香馬上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說道:「少爺,我給你摸摸脈。」

  我把手伸出來,丁香摸完,略微沉吟,「應該是有些水土不服。有喜以後,本就容易害喜,加上新換了生活的地方,水土不服也是難免。」

  確實難受。

  而且這種難受,不是非常劇烈的,也並非不能忍受,甚至有的時候,我根本說不出到底哪裡難受。

  但是就像整個人被一點點地緩慢蠶食,渾身都沒有一處舒坦。

  我以前並不知道,懷了孩子會這麼難受。

  要早知道是這樣,我當時就應該第二天趕緊叫丁香給我弄一碗避子湯!

  我病懨懨地縮在床榻上,丁香連忙寬慰道:「不要緊,我開一副安胎藥,吃上兩副,保管就舒坦了。」

  她說著,真去寫方子,很快就寫好,給我看。

  藥材倒不是什麼稀罕藥。

  可我還是有些犯難。

  丁香以為我是不信她的醫術,連忙拍著胸脯打包票。

  「少爺放心吧,我雖然年紀小,但我以前可沒少給孕婦看病!害喜比這厲害的我還見過好多呢,我都能治好,她們後來都生的白胖小子,健健康康的,可好了,真的!」

  我倒不是為這個。

  「陸楚寒現在正盯著我們呢,我這個時候出去抓藥,抓的還是安胎藥,給誰用的?這不是趕著往他手上送把柄嘛!」

  丁香「哦」了一聲,點點頭。

  「那也是哦。」

  她抓了抓後腦勺,「那要不,讓咱們自己家的夥計給送過來?鴻珍齋名下不光是古玩店,不是也開了好幾家藥房嗎。」

  這事我倒是知道,我翻帳本的時候就看到了。

  鴻珍齋是以古董店起家的,做得大了,便涉獵其他行業,藥房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我是老祖派過來的,這裡真正的主人恐怕不是我,而是麗鶯。一來夥計送藥也不能保證陸楚寒打聽不到,二來,這事搞不好還會悄悄匯報給麗鶯……」

  與其兩邊都知道了,可能讓陸楚寒一個人知道還要好那麼一丟丟。

  「啊這。」

  丁香更為難了。

  「要是托人捎信,讓冷大哥從外地買了給咱們送,時間又太長,一來一回得好多天……」

  我又不想硬扛著堅持那麼多天。

  我想了想,做出決斷。

  「這樣吧,你多安排幾個夥計去買,一人買一味藥,讓去不同的地方買,各買半斤。再給每人一塊大洋的跑腿費,叫他們不許跟任何人說。」

  跑腿費給得高,自然就是封口費的意思。

  所有藥的劑量都是一樣的,即使被他知道,拼在一起看,也看不出配伍重點,也許就沒那麼容易推測出我買的是安胎藥。

  丁香愣了一下,立馬豎起了大拇指。

  「知道了,我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