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少爺您這是喜脈啊

  章開印被她給說得,摺扇都搖不動了,收在手上,板著臉,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那裡,像一尊雕像。

  丁香著實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追著問:「五爺幹嘛和麵條哥打架啊?」

  麗鶯掃了章開印一眼,「打架的又不是我,問我做什麼,我怎麼知道!鬥雞鬥蛐蛐兒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它們為啥要打架啊!」

  丁香再看章開印,他更是黑著臉,從雕像變成了包公雕像。

  這個瓜吃得有點撐。

  麗鶯發現車裡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她在我懷裡蹭了蹭。

  「可我一眼就看上沈先生了,我以前和其他人,都只是睡一睡,但對沈先生,我是認真的,沈先生對我也是認真的吧?」

  我寵溺地低頭看她,摸了摸她的頭髮。

  「當然,你以前是什麼樣的我不管,我既然答應娶你,自然也是認真的。」

  章開印下半張臉還是板著的,但是丟給我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麗鶯看見了,不依:「不是,五哥你跟沈先生翻什麼白眼啊,你不許欺負他!」

  她從我懷裡撐著坐起身,忽然回頭看看我,有些疑惑。

  「沈先生,你怎麼從上車開始,專挑這碟酸辣黃瓜吃?一碟子都讓你給吃光了,不吃點別的嗎?」

  啊?

  我還真沒注意到。

  只是從一上車開始,我就覺得顛著胃裡不太舒服,胃口不大好,不想吃那些甜膩膩的東西,倒是這碟酸辣黃瓜還算爽口,就多吃了幾塊,能把那種不舒服的勁兒壓下去。

  麗鶯連忙安慰我。

  「沈先生,你心裡別難受,以前是以前。以後等咱們結婚了,你要是想納妾,我都幫你親自打點安排,保證讓你風風光光體體面面的,絕對不會委屈妹妹們!」

  她一張小嘴嘰嘰喳喳的,「我跟你說,這在西洋叫開放式婚姻,你忙著沒空陪我的時候,我也不會怪你,我便找別人陪陪我,替你分憂。你說是吧?」

  她親熱地挽著我的胳膊。

  「沈先生你放心吧,跟我結婚保證你不吃虧,我跟著我阿爺這麼多年,賺錢的路子自然是有的,我就算是自己過,也能過得風生水起。

  不過,人人都說女人家必須得結婚,不然守不住家財,所以,我願意跟沈先生互利互惠,舉案齊眉!」

  哦,她以為我吃醋,心裡難受才吃那個酸辣黃瓜的。

  我真不是心裡難受,我就是單純的胃裡難受而已。

  我點點頭,大讚她思想先進。

  「果然是西洋留過學回來的姑娘,說話都比一般人有見地!」

  話還沒說完,馬車又不知道壓到什麼東西,一個重重的顛簸,顛得我五臟六腑都感覺快被翻出來了,一時沒忍住。

  「呃……」

  一聲乾嘔,胃裡直泛酸水。

  麗鶯見狀一驚。

  「沈先生您沒事吧?」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這段時間我怕被人發現了秘密,特別是麗鶯經常近身接觸我,我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把裹胸纏得緊緊的,現在覺得勒得慌,胸悶難受。

  胃裡也不舒服,就像頂著什麼東西似的。

  我搖了搖頭,仔細回想自己這兩天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估計是昨晚吃了一塊冷的肘子,膩著腸胃了。沒事,休息休息應該就好了。」

  麗鶯卻很著急。

  「那怎麼行!我們趕路又不著急,多走兩天少走兩天都沒所謂,阿爺還特意叮囑說,路上遇見什麼好玩的地方,停下來遊玩幾日也不妨!」

  她指指前面,「我聽別人說起過,前面不遠就要進城了。咱們今天就直接進城休息吧,你不舒服,趕路有什麼意思!」

  我確實覺得不太舒服,既然她這麼說了,我也就沒再推辭。

  果然沒走多遠,就進了城。

  我們找了一家看起來環境乾淨典雅的旅店,丁香先扶我進房間去休息,然後她給我燒了熱水,還熬了一碗粥送上來。

  「少爺,你覺得怎麼樣?要不,我幫你把把脈,開幾副藥……」

  丁香的醫術我倒是信得過,但我覺得自己沒那麼弱。

  昨兒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忽然就病倒了!

  不存在的,肯定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出了點小問題,休息片刻就好了!

  果然我躺下來,稍微躺了那麼一會,又喝了點熱粥,就覺得哪裡都舒坦了。

  天還沒黑,正想著要不要叫麗鶯出去逛一逛,就聽見有人敲門。

  「沈先生,沈先生!」

  是麗鶯的聲音。

  她倒是先來了。

  我示意丁香去開門。

  「正好你來了,我正想著叫你出去逛逛!」

  麗鶯身後還跟著一個穿長袍馬褂的老頭,背著個藥箱,應該是個郎中。

  「沈先生,你急什麼,我見你不舒服,特地問了這旅店的老闆,他給介紹了一個特別有名的胡郎中,神醫哦!」

  雖然丁香給老祖看了病,但我們當時說的是祖傳方子,所以麗鶯估計也不知道她會看病。

  我推辭道:「倒也用不著,我沒事了,肯定是昨晚吃東西沒大注意,膩著脾胃。虛勞老先生跑一趟,請回吧。」

  麗鶯嚷嚷起來。

  「你別啊!剛才不是不舒服麼,我郎中都請來了,這可是當地有名的神醫,一般人請不到的,我直接預付了十個大洋!」

  我去,十個大洋,這姑娘花錢可真猛啊,家裡果然是不差錢的主,難怪十二萬銀票說給就給我了,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都這麼說了,我再推辭未免刻意。

  我推脫不過,只得重新在床上躺下來,伸手讓胡老先生給我診脈。

  老先生把手指搭上去,感受我脈搏跳動,不知怎的,眉頭就開始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眉頭越皺越緊,一會搭左手,一會搭右手,反覆診來診去,愣是沒說話。

  丁香也不知道是看出什麼來,還是想到了什麼,她看了一眼門外,然後說道:「鶯小姐,我剛才在樓下,好像見五爺找您呢,要不您去看看,問問他是不是有事?」

  麗鶯「哦」了一聲,「行,那我先下去,你照顧好你家少爺,郎中待會說了什麼,要用什麼藥,你可要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