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畫本身就是耗費時間的藝術。

  但這裡是現場作畫，時間當然是越短越好。

  每個人都在專心致志的作畫。

  包括畫室老闆清風也極其認真。

  他確實覺得蘇晨不可能會是他們的對手。

  但認真面對每一次的畫作是他的原則。

  那是在尊重自己的作品。

  而他的學生都鬥志昂揚。

  臉上也浮現輕鬆的表情。

  他們可都是國家著名畫家清風的學生。

  最長時間都有學習十年以上的。

  怎麼可能不是一個業餘的對手？

  評委台上，幾位教授都坐的端端正正。

  哪怕會有長時間的等候，也沒有半點鬆懈和不耐煩。

  只是幾位教授會不時的低語幾句。

  「老黃，你覺得他們誰會獲勝？」

  黃教授身邊的林教授低聲問。

  這裡的人，他們只知道清風和他最優秀的一個學生。

  林教授的話讓其他兩位教授也都看過來。

  黃教授平時最擅長發現有潛力的學生。

  也更願意為國畫事業添磚加瓦。

  他了解的人更多。

  「蘇晨。」

  黃教授的話讓其他三人都震驚不已。

  林教授滿臉的不可思議：

  「蘇晨？他可是最年輕的，我連聽都沒有聽過。」

  「是啊，我記憶中沒有這麼個人，如果他的水平真的在清風之上，我不可能不知道。」

  林教授旁邊的吳教授也眉頭微皺。

  他們不敢稱國畫泰斗。

  可這個圈子裡的人，他們不應該不知道。

  就算是沒見過，也不能沒聽說過。

  最遠處的白教授語氣嚴肅：

  「老黃，這個年輕人真的有如此高的水準？」

  黃教授微微點頭。

  既然他們這麼問，就代表不相信。

  那他說什麼都沒用。

  「我看他的筆法不是很熟練，他真的會畫？」

  林教授眼神充滿懷疑。

  仔細查看蘇晨的每一筆。

  吳教授則搖搖頭：

  「清風的畫在國內都是有很大知名度的，他不可能會敗給一個年輕人。」

  吳教授也跟著附和：

  「繪畫是長期積累的結果，不是投機取巧可行的。」

  「且，我聽聞，蘇晨從前是直播公司的總監，這個行業怎麼可能靜心學畫？」

  幾位評委的低語被後面最近的一排觀眾支著耳朵聽見。

  很快就傳了出去。

  也有人在《對調》節目的直播間裡發彈幕。

  提前預判正確，可是能裝一波的。

  「我覺得，蘇晨太過年輕，不可能會贏。」

  「清風那是全國著名畫家，蘇晨就是個業餘的。」

  「樓上的，年輕就不行嗎？繪畫就一定得是老人？」

  「連作品都沒看見，現在就說結果，未免太過武斷。」

  「哼，蘇晨是做直播公司的，天天忙的家都不回，哪有時間畫畫？」

  「我看蘇晨畫的很認真，這哥們不像是騙子。」

  「如果今天發現一個國畫天才，會怎麼樣？」

  「你做夢呢！如果他贏得比賽，那也是清風畫室讓著他。」

  「樓上的，你腦子裡裝的是肥腸嗎？那是清風，他怎麼可能會讓？」

  「如果清風連一個業餘的都贏不了，他以後就別開畫室，別在業內混了。」

  「我怎麼覺得蘇晨的筆法很專業，他在剛才畫完的畫上，又畫了一遍。」

  「樓上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仔細看，他畫過的位置，又重新來了一遍。」

  蘇晨的畫法被直播間裡的觀眾都用放大鏡逐幀查看。

  「臥槽！你還真說對了，他好像又重畫了！」

  「等等，他用的是墨汁，這麼重複畫，不會變成一攤黑墨嗎？」

  「你們只從筆法上看，能看出什麼？」

  「就是，還隔著一個屏幕，現場的評委還沒有說話。」

  直播間裡的人議論紛紛。

  林教授和吳教授都更看好清風。

  他們認識多年，那可是最熟悉不過的。

  清風和他們的技藝都是不相上下的。

  如果清風輸給蘇晨，就變相的等於他們也輸給蘇晨。

  他們都是從小學習繪畫。

  幾十年，輸給一個年輕人？

  怎麼可能？

  也就是黃教授才會這麼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整整三個小時過後，清風第一個放筆。

  林，吳，白，三人都向他微笑。

  作品要一起收上來。

  清風的畫便放在桌子上沒有動。

  他的學生見清風放筆，也都陸陸續續放下筆。

  「這是故意的吧？」

  「學生肯定不能比老師先畫完！」

  「可這也太假了，這不算作弊嗎？」

  「怎麼可能算？這就是維護清風的面子。」

  「是比畫的質量，又不是比時間，肯定是合規的。」

  「現在的學生太可怕了，連放筆都要看老師。」

  「蘇晨畫的怎麼樣？還沒有畫完嗎？」

  清風的學生都在三分鐘之內陸續結束。

  還有兩個是真的沒有畫完。

  現場也只剩下兩個學生和蘇晨。

  「蘇晨是業餘的，畫的慢也正常。」

  「清風的學生不也沒畫完嗎？」

  「就是失敗了也不丟人，業餘的對專業的。」

  「呵！蘇晨的腦殘粉吧？這是業餘和專業的問題嗎？這難道不是蘇晨自不量力的問題？」

  說話的時間，剩下的兩個學生也畫完了。

  全場就只有蘇晨一個人。

  觀眾已經開始著急。

  「實在不行就別比了。」

  「我覺得蘇晨也夠嗆，他會直播，會做家政，會做飯，會帶娃，還會賺錢。」

  「什麼都讓他做了，他再會畫國畫，那他還是人嗎？」

  「人家就不能興趣愛好多一點，怎麼就不是人了？」

  幾位教授也都鬆弛的靠在椅子上。

  「老黃，蘇晨還是太年輕，你這次可看走眼了。」

  林教授笑看著他。

  黃教授看學生從來就沒錯過。

  每次挑學生，黃教授都能挑到最好的。

  這讓他很是生氣。

  「老黃，你再看，他也贏不了！」

  白教授語氣嚴肅。

  他治學態度一向認真。

  不會輕易下結論。

  這讓黃教授很不滿。

  「老白，你真覺得蘇晨是慢？」

  白教授被這麼一問，還真有點沒底。

  又向蘇晨看來一眼。

  「不然呢？」

  幾位教授秉持對節目和繪畫尊重的態度，都沒有拿手機。

  更沒有去看直播間的彈幕。

  黃教授微微搖頭：

  「老白，你仔細看，他在重複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