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華寺。
魁星樓正殿裡,金身青面、赤發環眼的魁星右手握硃筆,左手持墨斗,右腳金雞獨立,腳下踩著海中的一條大鰲魚的頭部,意為「獨占鰲頭」,左腳擺出揚起後踢的樣子以求在造形上呼應「魁」字右下的一筆大彎勾,腳上是北斗七星。
魁星前的香案上,一個留須帶角的羊頭位於中心,其他地方被各色祭品茶酒堆滿。
此時,裡面已經聚集了非常多的讀書人,正拿香祭拜。
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石頭完全忘了剛才的憋悶,興奮地東張西望,「這裡人也太多了吧!」
「是吧?」徐俊坤自豪不已,「不過現在就是各自去祭拜,沒什麼意思,等會『取功名』才熱鬧呢。」
「取功名是什麼啊,俊坤哥?」柱子疑惑道。
「就是以桂圓、榛子、花生三種果乾,代表三鼎甲,參加的人在這裡圍成一圈,然後僧人站在中間,拿著果乾往正上方一投,隨它自行滾動,看果乾會滾到誰跟前,誰就能中狀元、榜眼、探花,滾偏則代表不中,等連投三次後,看結果。」徐俊坤詳細解釋了一番。
「原來是這樣。」柱子看了看周圍,「不過這麼多人,能有人連中三次嗎?」
「好多年之前有一個,而且還中了探花,這也是為啥每年乞巧節,法華寺最為熱鬧的原因。」
「嗯,等我考上舉人,也來這裡碰碰運氣。」柱子滿懷希冀地說道。
石頭摸摸柱子的腦袋,說:「柱子,你肯定沒問題。」
「小傢伙。」徐俊坤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樣,「中進士可不是碰運氣就能中的,與其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如好好讀書,增強自身學識才是正道。」
「俊坤哥,你說的真好,我會努力的。」柱子崇拜地看向徐俊坤,很是滿足了小胖子的虛榮心。
門外,鞭炮聲響起。
「好了,咱們快去祭拜吧,等會就要清場了。」徐俊坤催促道。
然後,幾人挨個上前祭拜。
別人都是上了香,磕完頭很快起來了。
只有棟子,默念了很久才起來。
「棟子,怎麼跪了這麼久。」石頭問道。
棟子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咱們快走吧。」
「不看『取功名』了?」石頭有些奇怪,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他分明發現棟子就是個愛湊熱鬧的小傢伙啊。
「這有啥可看的,咱們這些人里沒個舉人,又參與不了,看這個還如去集市逛逛呢。」說完,直接朝門口走去。
徐俊坤、石頭、蘇雲海均噎了噎,這話除了扎心一點,沒毛病!
出了法華寺,乞巧市里已經人頭攢動了。
「咱們是不是得去找找大舅和大舅母啊。」
蘇雲海看了看人群,拒絕說:「我看還是算了吧,裡面人太多了,應該沒那麼好找。」
「蘇兄說的對,咱們就別找了,逛逛就行。」徐俊坤附和道。
石頭有些擔心地說:「柱子和棟子,一會你們可得跟緊我,不要隨便亂跑,萬一被人販子拐走就麻煩了。」
「王兄不用太過擔心,棟子可是個練家子,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想拐他吧,是吧,棟子?」徐俊坤朝棟子眨眨眼。
「那是自然!」棟子拍拍胸脯,「石頭哥,你放心行了,我會看著柱子哥的,不用擔心我倆。」
徐俊坤滿意地點點頭,又說:「這樣,如果一會咱們走散了,就在最前面進集市的地方匯合。」
其他幾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知道了,然後就一頭扎進了人群里。
此時的乞巧市里,每個攤位都聚集了不少人,因為鬥巧馬上就要開始了。
幾人走走停停,要麼停下來看一會比賽,要麼逛逛攤位,買些小玩意。
「咦?俊坤哥和雲海哥呢?剛才還在的。」
剛買了一方硯台的石頭四處看了看,確實沒發現二人的身影,「看來是走散了,咱們在這裡等等他們。」
三人站了一會,也沒等到人,棟子再次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說:「石頭哥,他們會不會早就跑前面去了,要不別等了,咱們再去買碗酥山吃吃吧,我有些熱。」
石頭猶豫了一番,再次四處張望一番,才點頭答應:「行,咱們先自己逛吧,說不定一會就看到他們了。」
另一邊,偷偷脫離人群的徐俊坤加快了腳步,四處張望著。
走了好一會,總算發現了此行的目標!
小胖子站在原地,心理建設做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此時的薇薇正在給馬上要參加穿針引線比賽的宋允菲加油打氣。
「薇薇妹妹。」
「薇薇妹妹。」
聲音小的簡直離譜,好在宋允菲和薇薇都是習武之人,比一般人耳聰些。
二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正使勁朝這邊擺手呢。
「薇薇,是誰找你?」
那微胖的身影太過明顯,薇薇自然一眼就認出這是徐俊坤,笑著看向宋允菲,說:「是我哥哥的同窗,可能是有什麼事,允菲姐姐,我先過去看看。」
「嗯,我這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啊!」
薇薇拍拍宋允菲的手背,安慰道:「知道了,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