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
張清遠剛剛下衙，到了書房，柱子和棟子已經等著了。
「爹爹爹，你今天看到睿王的大軍了沒？也太威風了！特別是睿王，那眼神，那氣勢，簡直了！」見到張清遠的第一面，棟子就興奮得說起今天的見聞。
「看見了，不過離的有點遠，就遠遠看了幾眼。」張清遠語氣平淡，對於睿王的戰績，他確實佩服也很敬重，但要說崇拜，還差了點。
「哎呀，你怎麼跟柱子哥似的，一點都不激動呢？」棟子跺了跺腳，苦惱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
「看你這個樣子，很崇拜睿王？」
「當然了，那可是戰神，戰神啊！」棟子誇張地比劃著名。
張清遠看了棟子一眼， 「好了好了，激動歸激動，學業可不能落下，咱們還是來鞏固鞏固你們今天學的內容吧，把今天學的先背誦一遍，棟子，你先來。」
「啊？」棟子傻眼了，他還想再跟爹討論討論睿王的事呢，哪能想到突然要背書了，頓時語塞，「呃——那個，子曰——呃——」棟子急得抓耳撓腮，「那個，子曰——」
「怎麼？曰啥了？曰不出來了？」張清遠拿起手邊的書，輕輕打了一下棟子的頭，「你下午幹啥去了？等會再和你算帳，柱子，你來背。」
「知道了，大伯，子曰：泰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柱子脆聲背著，一絲停頓都沒有。
「大伯，我背完了。」
「很好。」張清遠滿意地點點頭，「現在咱們來說說這篇的含義……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柱子回去吃飯吧，棟子留下。」
「好的，大伯，明天見！」柱子招招手，給了棟子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轉身離開書房，回自家院子了。
目送柱子離開，張清遠的目光轉到了棟子身上。
頓覺大事不妙的棟子尬笑著後退一步，舉起手搶先開口：「爹，我坦白！我下午走神了，沒有認真聽課，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注意！」
張清遠看著棟子，突然笑了，「你看看你，害怕什麼啊，坐下坐下，咱們爺倆談談心。」
「啊？啊？哦。」棟子小心翼翼地坐下，不知道爹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棟子啊，跟爹說說，你以後想做什麼啊？」
眼看爹笑得慈眉善目，棟子反而更慌了，猶豫再三，回答道：「就，讀書，然後科舉唄。」
「真的？我看你那麼崇拜睿王，還以為你以後想當大將軍呢。」張清遠一臉惋惜，「其實我也覺得大將軍超級威風。」
「是吧！爹，其實，那個，我還挺想當大將軍的。」棟子看著張清遠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說道。
總算套出實話的張清遠心說，小樣，你那點花花腸子能逃出你老子的眼睛？
那天看完新科進士遊街誇官回家後你的表現，跟今天的表現可差太多了，別以為你老子我看不出來，明顯大將軍更合你的胃口。
「是吧？所以你一下午就光考慮大將軍的事了？那就說說吧，你準備怎麼辦？」
棟子有點懵，「啊？什麼怎麼辦？」
「就是你準備怎麼當上大將軍啊？」
棟子撓撓頭，「還沒想好呢。不過起碼得把武功學好，然後熟讀兵法。」
「那學業呢？」
「就——學個大概吧，反正我以後也是看兵法，用不到四書五經。」棟子回答。
張清遠果然沒有猜錯，棟子開始對學業不上心了，否則，從來都爭強好勝的小男孩，看到自己今天誇了柱子，竟然沒什麼反應，這不明擺著有問題嘛！
說起來，戰場上刀劍無眼，棟子要真去從了軍，那媳婦不得哭死啊。
不行不行，這可堅決不行，得想個辦法。
關鍵還不敢直接否定，萬一弄巧成拙，越壓迫反彈越厲害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