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遠可不知道顧雲齊的想法,他只知道又來活了!
好在沒讓自己寫新話本,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一路板著臉回到翰林院,面對眾人的詢問,也只是勉強抬抬嘴角,隨便說幾句敷衍過去。
老子已經夠煩了,哪有心情應酬你們!
等下衙門回了家,惆悵的老張同志收拾好心情,照例將每日弟子們的教學工作完成,吃了飯,開完簡短的家庭會議,又去前院書房輔導兒子們,最後將弟子們今日寫的策論看完,寫好評價,這才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往後院走。
就算心情再差,該忙的總歸要先忙完。
「老婆!」
現在的屋裡,只有夫妻倆人,棟子大了,早就分出去單睡了,張清遠自然不用顧忌什麼,所以一進門,老張同志立刻哀嚎起來,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咋啦這是?」李若蘭趕緊起身詢問,這狀態,跟平常的撒嬌可不一樣啊。
張清遠關上門,走到桌子旁邊,一屁股坐下,恨恨地說:「這個皇帝一家獨大的封建社會,真是煩死了!」
李若蘭給丈夫倒了杯茶推過去,「怎麼?皇帝今天召見你了?」
「嗯。」張清遠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差點把舌頭燙下來,立馬把茶杯扔了,熱水還燙到了自己的大腿。
這接二連三的倒霉事,搞的張清遠整個人都不好了,呲牙咧嘴地呼著氣的同時,還得將褲子提著,好不容易緩過來,瞬間變得悲憤異常:「這茶水,咋這麼燙!」
看著丈夫的滑稽樣子,李若蘭差點沒忍住笑意,輕輕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換上一副心疼的表情,「沒事吧,清遠?這水我剛吩咐人倒的,誰能想到你喝的這麼急。」
「晦氣!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張清遠怒氣沖沖。
「別激動,別激動。」李若蘭抿住嘴,用手幫丈夫順順胸口,耐心地問:「說說今天怎麼了?難道是皇帝想讓你寫新話本?」
說到這個,張清遠神色緩了緩,否定道:「倒也不是,他沒提這事。」
「那是咋啦?」
「唉——別提了!」張清遠開始抱怨了:「今天皇帝宣我,問了我弟子高中的事,還誇我教書教的好,這還用他說?事實都擺那了,哼!」
李若蘭白了丈夫一眼,「怎麼?誇你還不行了?照你這麼說,訓你就對了?別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接著說!」
張清遠尷尬地摸摸鼻子,「你說的也是,咳咳,那什麼,然後他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我尋思反正也準備要去找老宋說調崗的事,不如乾脆跟最高領導說了得了,他聽了,也說準備要修整國子監,所以啊,我估計去國子監這事,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這不挺好的嘛!」李若蘭疑惑道。
「事情如果到這裡就結束的話,確實很圓滿,可惜他讓我呈個奏摺上去,談談對修整翰林院的想法,還不能說些虛頭巴腦的,人家要乾貨。」張清遠哭喪著臉,「你說說,我能有啥想法啊,我就是一教書的,老老實實教書不行嘛,非得整些個花里胡哨的!」
「可能他覺得你很有見地吧?」李若蘭大膽猜測。
「話是這麼說也沒錯啦!」張清遠可一點都不謙虛,對媳婦恭維的話照單全收,接著說:「他說我那『知行合一』的觀念很好,讓我結合這個觀念,提出點實際的想法。」
「那就是了,然後呢?」李若蘭覺得談話到這裡,還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