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顧雲齊嚇了一跳，循聲看去。
孫興也停止了演講，皺眉看過去。
在場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過去。
是王大人摔倒了。
王御史瞬間清醒，想想自己之前幹的事，睡意全都嚇沒了，沒等別人過來扶，趕緊爬起來，朝著皇帝跪下，「陛下恕罪，老臣御前失儀。」
「王愛卿平身，不必多禮。」顧雲齊抬抬手，關心道：「王愛卿，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朕派人將你送回去吧？不舒服就不用聽了。」
「謝陛下體恤，老臣沒事。」王御史默默站起來，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沒想到自己彈劾了別人一輩子，到老了出現這麼大的失誤，太丟人了，太丟人了！
「既然王愛卿沒事，孫愛卿，接著講吧。」顧雲齊吩咐道。
「是，陛下。」孫興答應一聲，接著開講。
一番小插曲過後，剛才那幾個困的直點頭的大臣，頓時睡意全無，全程精神緊繃地聽著，生怕自己跟王御史那樣失態。
經筵結束，眾大臣紛紛從宮門口出來。
「王大人。」宋伯爺眼疾手快，將走過自己身邊，想要匆匆離開的王御史拉住。
被人拉住，王御史只好停下腳步，拱拱手，問：「伯爺有何指教？」
「王大人，你今天這麼困，讓本伯爺猜猜，該不會是昨天晚上熬夜看話本了吧？」宋伯爺調笑道。
「你——你——」被人一口道破的王御史臉色通紅，礙於多年的修養，他又沒辦法撒謊否認，感受著周圍灼熱的目光，只慌張地丟下一句「無憑無證，伯爺你不要亂說」，然後匆匆甩袖子離開了。
那背影，怎麼看怎麼慌亂，跟平常總是氣定神閒的王御史大相逕庭。
「哈哈哈——」聽到王御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話，宋伯爺大笑著，這個老匹夫，平常可是標榜自己從不說假話的，既然不敢否定，那一定是真的了！
哈哈哈，讓你有事沒事就參老子，還彈劾老子書局出話本的事，這下好了，打自己臉了吧！
其他武將們看到王御史吃癟也笑得開心，誰讓這個王大人，也經常參自己呢！
文官們雖然也看見了，倒是沒啥反應，雖然也被王大人參過，但同屬文人陣營，哪能表現得幸災樂禍呢！那成什麼人了！
宋伯爺將王御史笑話走後，又開始尋找今天同樣打瞌睡的幾個大人，準備過去問問。
不料那幾個人早就趁著剛才宋伯爺跟王御史說話的功夫，匆匆溜了。
宋伯爺也不氣餒，反正以後的早朝，多的是呢，等著吧，老傢伙們！
隨意撇了一眼那邊若無其事跟人說話的二弟，宋伯爺心有餘悸，這個小狐狸，道行越來越深，已經成長為老狐狸了。
一個小小的計謀，就炸出這麼多嘴上說著對話本深惡痛絕，實則私下偷偷看的道貌岸然的「君子」們，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還好自己跟他不是對手。
要不，真是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開經筵的第二天，就是日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