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宋儒禮站起來打個招呼。
「呃——」張清遠沒想到會看到宋儒禮,趕緊伸手去扶,「儒禮,不必多禮。」
看到宋儒禮還算自在的表情,張清遠也沒有一開始當叔的時候那麼尷尬了。
四人坐定,宋伯爺宣布開飯。
吃飯的時候,宋儒禮一直在期待三人聊話本的事,那他也能跟著發表一下意見,可惜爹和二叔跟張清遠各種寒暄,就沒有一個往正題上引的,絕口不提話本之事。
抓耳撓腮的宋世子忍不住了,趁著三人聊天的空檔,說:「張叔,你這卷話本——」
被宋伯爺一口打斷,「臭小子,說這個幹啥!說多了影響你張叔思路!呵呵呵,清遠,不要理他,你快些吃菜,累了一上午,可得多補充補充體力!」
宋儒禮看著自家爹狗腿的樣子,氣得不行,平常也沒見他對自己有這麼好的態度!
再看看二叔,也一臉笑意地看著張清遠,比自己爹強點有限!
這倆老傢伙,也不想想到底是誰發掘的話本!
真的是,早知道自己就應該偷偷摸摸發大財,堅決不告訴他們話本的作者!就讓他們在家急!
可事已至此,自己這個大功臣已經被他們徹底拋棄了!真是悔不當初啊!
「對了,清遠,修文考上香山書院了吧?」宋伯爺總算想起來一個非常值得聊的話題。
張清遠點點頭,有些遺憾地說:「進是進了,不過是最後一名進去的。」
一聽這個話題,宋儒禮就想溜了,總感覺要被殃及池魚了。
「能考上就很好了,修文在書院還適應吧?」宋書煜關心地問道,「允禮剛去的時候,每天都要早起,可不適應了。」
「修文這方面倒是沒問題,本來在家的時候也每天跟著先生早起練功,別的方面也挺好的,根本不用我跟他娘操心,今天還跟剛認識的同窗出去玩了呢。」張清遠一臉輕鬆。
宋儒禮聽到這個,心裡再次咯噔一聲,不是吧不是吧,張修文文武雙全?
果然,宋伯爺眼睛一亮,「修文還練功啊?那可真不錯!」
「嗯,不過之前家裡條件不太好,所以修文練的晚了點,九歲才開始練。」
宋伯爺更加滿意了,「九歲也不晚,只要能一直堅持。」
「這個確實。」張清遠很是贊同,「就剛開始那年,有時候還懈怠,後來就好了,一直堅持著每天練。」
「修文毅力可以。」然後不出宋儒禮所料,宋伯爺將矛頭指向了自己兒子,恨鐵不成鋼地說:「哪像儒禮,從小時候開始,不僅不正經讀書,練功也不練,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說完,瞪著兒子,沒好氣地說:「臭小子,你學學人家,你怎麼既不會讀書又不會武功呢!讓你練功,你娘非要護著,不讓你太累老子忍了,你讀書還這麼差!」
宋儒禮肉眼不可見地撇撇嘴,心說人家爹是榜眼,我爹還是個武夫呢,我會讀書就怪了!不過練功他承認,經年累月的堅持,太難了!
可惜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當個鵪鶉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張清遠放下筷子,認真地說:「書濂兄,人各有志,我覺得儒禮很不錯,有生意頭腦,性格又好,待人接物也落落大方,不喜歡讀書做到明事理就可以,不喜歡練功做到身體好就行,畢竟人無完人,總不可能要求孩子事事做到完美吧?」
張清遠是真的認可宋儒禮,一個伯府世子,氣度品性樣樣不缺,就很厲害了。
「哎呀,清遠你真是太高看他了!」宋伯爺謙虛地擺擺手,不過心裡滿是認可,自己的兒子,雖然自己嫌棄,但被人誇了,也是很得意的。
「書濂兄,我真沒有高看,我一直認為,育才先育人,讀書再好,沒有好的品性,就像是一盤沙,風一吹,壓力一來,就散了。
「只有擁有了好的品性,才能像是一堵牆,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像儒禮這樣的伯府世子,能夠看到民生疾苦,也能放下身段,親自去幫助貧苦人家,而不是就站在一旁,指責別人為何不做,或者無視這樣的悲劇,繼續魚肉百姓。
「儒禮的這種品性,是很多讀書人讀一輩子書都做不到的。」張清遠真誠地說了一長串的話。
「好!說的太好了!」
「說得好!好一個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宋伯爺和宋書煜一齊鼓掌,這一番話,實在是說到二人的心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