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是大聲朗讀,鞏固四書五經以及全體噤聲,各自練習書法。
接下來,就是按照禮樂射御書數的順序,每天學一門,而且這六門,配合著上六天休一天正好。
最後,剩下的所有時間,就是跟著先生,進行四書五經的學習了。
這就是書院跟學堂的不同,學堂只有一個先生,只教讀書,而書院先生多,所以要學習的科目很多。
也就是為什麼寒門子弟,想要出頭如此艱難了,好的教育資源都是給有錢人提供的,沒有一定的家底,根本上不起書院。
新來的這些童生里,都是出自家境殷實的人家,禮、樂、書、數都是有涉獵的,不過御和射學的不多,因為科舉不需要。
而我們的栓子少爺,雖然出身寒門,但人家有個好父親,以及一個眼光長遠的母親,所有這些科目,在栓子眼裡,都是小意思。
今天學的是算術。
因為這次沒有免束脩入學的,所以書院先生自動認定新來的童生,都會基本的算學,算籌也能基本掌握。
而算學的先生,就是我們老張同志的熟人,那次參加算學聚會的香山書院副院長,封啟。 ✤✱
很快,封啟就發現,這個叫張修文的童生,在自己講解完算術題,再出題讓下面人計算的時候,連算籌都不用,就稍加思考,或者用筆算一算,就得出結果了。
忍不住點名問了問,答案也是對的。
一堂課上完,封啟招招手,將栓子叫出去,詢問計算時為何不用算籌。
栓子有點忐忑,實話實話地表示自己算籌用得不太熟練,還不如直接用筆算呢!然後問先生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合適?
封啟搖搖頭,不過直接用筆算?怎麼跟清遠兄一樣啊?
經過上次聚會,自己從清遠兄那裡學會這個方法後,也發現用筆算這個方法特別方便,不過碰到了幾個小問題,準備等下次聚會再問問,徹底了解了就推廣一下這個辦法。
想到這裡,封啟認真思考了一下,剛才十個人介紹自己的時候,這孩子好像是姓張?不會真的是清遠兄的兒子吧?
便問:「你父親是這屆的榜眼,張林?」
得到栓子肯定的答案,封啟的目光立刻變得慈愛起來,原來是好友的兒子啊,怪不得算學很不錯!
說起來,那天景行兄突然改了聚會時間,原來是清遠兄的兒子要參加入院考試啊!
這個景行,也不說一說,呃,好像跟自己說了也沒用,書院招生都是幾個教四書五經的先生統一判卷的,自己跟院長說了都不算。
不過好在清遠兄的兒子爭氣,憑本事考了進來。
「先生,弟子不能這樣做嗎?」發現封先生一直不說話,栓子忍不住開口。
封啟回過神來,摸摸栓子腦袋,溫和地笑了笑,說:「不用擔心,你的方法很好,不過算籌還是要學一學,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好了,你回去吧,以後在書院好好讀書。」
「哦,多謝先生教誨。」栓子點點頭,行了一禮回到座位上,剛才先生還問自己是不是張林的兒子?難道老爹認識先生?決定等回家以後問問。
封啟也跟著進來,休息時間結束,繼續教授算學。
既然是好友的兒子,封啟忍不住重點關注了一下,發現這個張修文果然接受度高、反應也快,封啟非常欣慰,不愧是好友的孩子,便不時露出笑容,也不時誇讚一二。
等下了課,封啟一離開,不少人忍不住看向張修文,封先生平常都是非常嚴肅的,還是第一次看到封先生對一個弟子這麼笑呢!
沒想到一個剛來上課的童生,就能得到封先生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