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的張清遠還在悶頭讀書,準備院試的時候,壓根沒想到家裡後院失火,私房錢的事,東窗事發了。
事情的根源主要是出在栓子身上,張清遠走後,沒了管束的栓子徹底放飛自我,每天睡到自然醒,睡醒之後象徵性地練會字,讀會書,然後就跑出去玩,張老漢也不覺得有什麼,主要是老大不在,家裡也沒人會教,而且大孫子又不是沒學。李若蘭有心想管,可說了幾次後,發現張老漢一直護著,也歇了心思,準備等丈夫回來再說。
最開始十幾天才問張松要個一文兩文的栓子,在一眾孩子的恭維下,逐漸體會到孩子王的樂趣,開始隔個三五天就要錢,感覺這樣下去有點危險的張松是苦口婆心、好說歹說啊,剛體會到有錢的樂趣的栓子根本不聽,就是要錢,怕被家裡別人聽見的張松只能乖乖拿出來。
薇薇這幾天也得了栓子給的好幾塊糖,看著哥哥一臉嘚瑟的樣子,勸了幾句,發現哥哥根本不在意,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將這事告訴娘親,說哥哥最近給了自己好幾次糖。
李若蘭也感覺這樣下去遲早得露餡,找兒子說了幾次,可栓子對娘的印象還停留在溫柔好說話的時候,嘴上同意了,過後雖然稍微收斂了點,但被那些個孩子一慫恿,還是過去問二叔要錢。李若蘭聽說後也只能攤開手,嘆了口氣,花吧花吧,反正就五十文,花了就沒心事了,然後安慰女兒既然哥哥給了就多吃點。
果然,在張清遠出發院試的二十天後,從地里回來的張老漢,被村里雜貨鋪的老闆娘方氏堵在半路,聽著方氏嘰里呱啦的描述著大孫子最近帶著一幫孩子,頻繁去自己雜貨鋪消費的事,傻子也能聽出來這老娘們懷疑自己大孫子偷家裡錢花。
雖然不知道栓子這錢哪來的,但自己肯定不能露怯啊,張老漢聽完,笑了笑:「小孩子嘛,花點錢不是應該的,這才幾文錢,都是我給的。」
方氏有些疑惑,張老漢家是出了個讀書人,但沒聽說家裡很有錢啊,怎麼可能給孫子這麼多零花錢,這一陣加吧加吧得有十幾文了吧。 ❂
這老娘們不信!張老漢又說:「哦,不止幾文啊,那應該是他爹背著我,給孩子的零花錢,整天跟我念叨再苦不能苦孩子。你問哪來的錢?哦,沒什麼,咱家老大給書局抄抄書,每月得個幾百文吧。」
方氏一聽,頓時恭維道:「林子這麼厲害呢!光抄書就能得幾百文!」
張老漢擺擺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還行還行,聽說這小子寫字好,書局給的錢比別人高很多呢!你說咱也不懂,這字好不好,不都是一樣看嘛!」
「哎喲,那可了不得,這麼多錢你都讓林子自己拿著啊?難道你們分家了?」方氏又一臉神秘的問。
張老漢笑笑,「胡說,這不松子快成親了,我就讓老大把錢自己留著,以後去科舉的錢自己賺,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方氏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他大哥,你是這個,妹子實在是佩服,太明事理了,對了,林子這是去趕考了吧?叫我說,一定能考上秀才!」
「哈哈哈,」張老漢大笑,「借你吉言了啊!還麻煩你特意來告訴我栓子的事,我們先回去吃飯了!」笑著跟方氏擺手,心裡不住吐槽,這老娘們真愛多管閒事,回去囑咐栓子以後別去她家買東西了。
方氏轉身往回走,同樣撇了撇嘴,切,還考秀才呢,做夢吧!
張松自打看見方氏出現,就知道大事不妙,全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不其然,剛與方氏分開,張老漢立刻變了臉,問兩個兒子知不知道這事,張松和張柏立馬搖頭,張老漢本來就是隨口問問,也沒懷疑,急匆匆回家質問栓子去了。
回去的路上,張柏還悄聲跟二哥吐槽:「這小子,有了錢也不知道想著咱倆。」
張松心想,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沒說話,心裡不斷分析栓子會不會把自己供出來,怎麼想怎麼懸。
張柏也不在意,二哥本就不愛說話,趕緊跟上老爹,回家看栓子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