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到,村裡的爆竹聲此起彼伏,大家都在迎接著新的一年到來。
被鞭炮聲吵醒的張老漢,此時也醒了酒,揉著腦袋,看著旁邊齜牙咧嘴的大兒子,疑惑道:「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還能咋啦!讓你睡覺壓的唄。」不等張清遠回答,一旁的徐老太吭聲了,「自己什麼酒量都不知道,非喝那麼多,我看老大胳膊都讓你壓麻了!」
「得了得了,說這些幹啥,老婆子,還不快去下湯圓!」張老漢趕緊擺擺手,當著這麼多人呢,這小老太太也不知道給自己留面子。
「娘,我去吧,相公,你抱著薇薇。」李若蘭說罷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抱你孩子吧,我自己去。」徐老太轉身去灶房了?
等湯圓煮好,眾人立馬開吃,睡的正香的薇薇也被娘親喊醒,迷迷糊糊吃了幾個湯圓,又繼續睡了。
吃完湯圓後,大家各自散去,張老漢則在凳子上呆坐許久,回想這十幾年來,家裡為了供老大讀書,太不容易,只希望老大今年可以順利成為秀才。
轉眼,就到了大年初一。
吃過早飯,就是一年一度分發紅包的時刻了,張老漢和徐老太坐在主坐上,栓子和薇薇均穿戴一新,恭恭敬敬給爺奶磕頭。
栓子和薇薇一齊說道:「爺奶過年好!」看著穿著精神、聲音響亮的孫子和孫女,張老漢笑得合不攏嘴,一人給了一個紅包。
栓子捏了捏厚度,嗯,2文錢,還是那個摳門爺爺,好在自己有私房錢。
至於其他人,壓根沒有這待遇,特別是張柏,自從栓子出生,就再也沒擁有過一文錢了,所以每年過年,除了能吃好點,根本沒什麼太大期待。
而今年的張松則是大大的不一樣,不僅是因為擁有了一筆巨款,更是因為今年要跟春桃成親,嘴角止不住的興奮。
至於成親的日子,兩家還沒定,說是要等大哥考完試再說。
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根據張清遠的說法,李若蘭已經好幾年沒回去了。
原因呢,是李若蘭的弟弟李海,前年要定親的時候,李老漢找上門來,哭著喊著讓李若蘭拿錢,可家裡的錢都是張老漢在管,李若蘭怎麼會有錢呢,況且那時候張清遠有私房錢的事也瞞著所有人。
但李老漢就是一根筋,壓根不聽任何解釋,誰說都不好使,不給錢就賴著不走。
還是張老漢看不下去,拿出500文,也是為了老大的面子,誰料人家根本不滿足,指桑罵槐的說讓女兒嫁個讀書人,以為能幫襯家裡,誰知竟是個窮鬼,說不定女兒天天做牛做馬的給他們老張家幹活呢。
不依不饒的話說了一籮筐,氣的張老漢差點犯病。
而本就懦弱的李若蘭,只在一旁抹著眼淚,一個勁的說沒有沒有。
張清遠也有點傻眼,身為讀書人,面對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也說不清。
沒辦法,張老漢又拿了500文,這才送走這尊大神。
因為這事,李若蘭哭了好幾個晚上,事後雖然家裡人都不怪她,但她還是賭氣好幾年沒回去,就算是李海成親生子,她也沒去。
這件事,張清遠早就跟李若蘭說過了,對此,李若蘭也鬆了口氣,聽這些破事就知道原身的爹不是個好相處的,不用去正好。
不過雖然李若蘭沒回娘家,但張柳帶著相公兒子回來了。
之前中秋,張柳的兒子有些發熱,是她相公王立春自己過來的,也沒多待,送完就匆匆走了,所以這一次,除卻有記憶的張清遠,李若蘭還是第一次見到張柳。
老張家的基因實在是不錯,張柳生的白皙漂亮,生了孩子后豐腴了一些,更顯風情,王立春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兩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看神態就知道兩人感情很好。
石頭今年5歲,正是愛玩的年紀,一到姥姥家,就跟在栓子屁股後面,瘋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