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遠回了學堂,沒多久,人就陸續到齊了。
也不能說是到齊,只能說是昨天來的人,今天都來了,而今天會不會再來人,就不好說了。
張清遠學堂的人,本來是只有胡嘉年、姚文遠、孟子昊以及長陵縣四人組這七個的,但這幾天,人開始越來越多。
這事,還要從吳傑說起。
吳傑作為年輕一輩既出色、家世又好的讀書人,在京城這個讀書人圈子裡是很有名的,經常有人親自上門拜訪,邀請他參加個文會啊詩會之類的。
而且前兩天,受到張榜眼的刺激,大家已經準備以後多多交流學問,免得被張榜眼看輕了,便來找吳傑一起。
但這天去,門房說小少爺不在,出門了,來的幾人點點頭,沒當回事,既然吳傑有事,那就明天再來唄。
第二天再去,還不在?怎麼回事,這是去哪了?
一問,原來吳傑這昨天和今天都很早就出門了,而且昨天黃昏時分才回來,今天就不清楚了。
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疑惑,再一問去了哪,門房搖搖頭,小少爺的事哪是他一個下人能過問的。
問明吳傑昨天下午回家的時間,幾人商量一番,準備黃昏時候再來,問問吳傑到底去哪了。
然後,第三天的時候,張清遠的學堂又收穫了幾個人。
還有虞子軒,雖然是個秀才,但從來都自詡讀書人的他,這種事怎麼能落後呢?
沒幾天的時間,四五個讀書人早出晚歸,平日裡不見蹤影,這樣的異常,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們都沒有隱藏行蹤,所以一番詢問加調查後,其他人立刻知道了他們的去向。
所以到了今天,學堂的人數已經激增至二十多人了。
可把張清遠忙壞了,主要是沒辦法拒絕,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十五要入職,都是抱著能聽一點是一點的心態來的。
面對這樣求知若渴的目光,一個當老師的哪能拒絕呢?
還好也沒幾天了,聽就聽唄,無非就是自己忙叨一點罷了。
不過一上午都沒過去,又有四個讀書人相攜而來,張清遠出去一趟接待,問明來意,廢話都沒多說,讓門房再去搬四個椅子,帶著四人去到學堂,繼續上課。
這幾天來了這麼多人,門房光凳子就搬了十幾個,還好家裡臥室多,每個臥室都有桌椅,否則光椅子就不夠坐的。
老人都面帶興奮地聽著張榜眼講課,新人聽了一會,感嘆著不愧是榜眼後,也漸漸入了迷。
其實吧,不是說這些人的先生不怎麼樣,而且作為專業教學人士的張清遠,有著從現代而來的獨特的教學方式和解題思路,這個足以讓他們驚艷了。
說實話以他們這些人的家境,拜的先生都很厲害,再加上大部分人是官家子弟,肯定有個會試前幾名的爹或者爺爺,否則也不可能跟吳傑他們玩在一起,所以他們連國子監都沒必要去,因為自家的資源已經夠可以了。
說到國子監,雖然是國家最高學府,但此時的國子監,根本沒多少人去,究其原因,就是國子監畢業的學子,說是可以分配工作,但因為不是正經進士出身,只能做些七品、八品的小官,以後也壓根沒有太大升遷機會,最後還是得參加科舉。
而且國子監原本的招生範圍呢,有皇親國戚、勛貴、地方選送的優秀生員、落榜的舉人以及交了擇校費的學子。
按理說像虞子軒和宋儒禮這樣的勛貴,是必須要上國子監的。
可隨著時代的發展,國子監畢業又沒有好去處,裡面的教員雖然都是進士,但教學水平也是參差不齊,慢慢地,好多學子發現,在國子監讀書,都不如找個書院或者找個學問好的先生了。
所以漸漸的,國子監開始落沒,連皇親國戚和勛貴都不再強制去了,更不用說有更高追求的秀才舉人們了。
因此,如今的國子監,除了那些沒有好先生、但還想更進一步的落榜舉人以外,就剩下家庭條件一般的優秀生員了以及一些擇校生了。
新皇繼位後,對國子監的招生情況有所重視,但多年來的弊病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所以現在的國子監,依舊比較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