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這個劍拔弩張的氣氛,張清遠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來了,宋儒禮這是讓自己打臉來了。
他就說宋儒禮好像學問一般,怎麼能有興趣舉辦文會,還以為是要帶自己漲見識呢,誰料目的不太單純啊!
幼不幼稚啊!
想到這裡,張清遠輕輕嘆了口氣,準備快刀斬亂麻,儘快結束這個文會。
當然,這些心理活動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張清遠笑笑,「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既然剛才說到出身,在下就說一首關於石灰的詩吧,這首詩叫石灰吟,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說完,張清遠在心中默念:于謙大大,對不住了。
張清遠的話音剛落,全場瞬間安靜,眾人恨不得屏住呼吸。
這詩—— ✫
這詩—— ✫
這詩真的是一個鄉下讀書人能作出來的?
這得是個什麼水平啊!
虞子軒的笑容,在聽到這首詩的第二句就僵住了,這是不擅長?這叫不擅長?
壞了壞了,草率了,就說宋儒禮無緣無故找這麼個人來,原來真的有底氣!自己剛才,班門弄斧了呀!
宋儒禮也驚呆了,在張清遠作詩之前,他只覺得清遠兄是榜眼,作詩應該會,至於精通應該夠嗆,他是萬萬沒想到能作出這麼一首神作!不由呆呆地鼓起掌來。
其他人聽到鼓掌聲,這才反應過來,跟著鼓掌,一時間,誇讚聲四起,不同於誇獎虞子軒的敷衍,大家都是真心實意的。
吳傑眼睛都亮了,這個張清遠什麼來歷,竟然能有這樣的文采!跟著使勁鼓掌,「要留清白在人間!說的太好了!」
就在虞子軒的面子快掛不住的時候,聽到了吳傑的話,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轉頭,大聲說:「吳兄,你別光鼓掌啊,我知道張兄的詩還不錯,但你也可以啊,來一首唄!」
眾人也反應過來了,雖然張清遠的詩確實好,但總不能讓這個外來的把風頭全搶了吧,不由一臉期待地看向吳傑,希望吳傑能扳回一城。
發現眾人都熱切地看著自己,吳傑退後一步,趕緊擺擺手,「不好意思,在下最近並無佳作。」
就剛才張清遠那個詩在前,吳傑就不說最近作的了,就是這些年作了那麼多詩,也沒有那個好啊!說出來還不夠丟人的。
虞子軒也只好作罷,復又提議道:「張兄,既然你作出一首這麼好的詩,不如你親自寫下來,我們傳閱一下吧。」
這小子還不死心?要看我書法?張清遠樂了,看來不讓這小子徹底死心是沒完了,得,陪他玩玩吧,點點頭,走到桌子旁,拿起筆,蘸上墨剛準備寫。
「誒,慢著——」
張清遠疑惑地看向虞子軒,只聽虞子軒笑著說:「張兄,你是不是要寫正楷啊?呵呵呵,咱們一天到晚寫正楷不煩嗎?不如換個字體啊!」
張清遠似笑非笑地看著虞子軒,原來是在這等我呢,行,就讓你徹底死心!咱在現代時候的書法可不是白練的。
「沒問題啊,那我用行書寫,不過好久沒寫了,可能不太熟練了。」
「沒事沒事,讓我們觀賞下張兄的行書。」虞子軒擺擺手,心說不熟練不是正合我意。
「那就見笑了。」張清遠說完,閉上眼睛,調整好呼吸,一番行雲流水、筆走龍蛇之後,四行飄逸灑脫的行書字體一蹴而就,躍然紙上。
站在旁邊的人等張清遠一寫完,立刻驚呼,「棒!這行書寫得太棒了!」
「就是就是,這筆鋒飄逸,實在是有逸少精髓啊!」
吳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張兄,你的行書一看就下了不少的功夫,真的非常好,比我強多了!」
虞子軒呆呆地張大嘴,這是不熟練?這叫不熟練?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啊,作詩強,寫字也這麼強!
可惜,張清遠不太滿意,搖搖頭,「過獎過獎,確實太久沒寫了,有些生澀。」
倒不是張清遠凡爾賽,他真的有些日子沒寫行書了,從專心準備會試開始,大概得有個一年多了吧,確實有些手生。
虞子軒聽到這話,都快瘋了,這一次,他是徹底服了,耷拉著臉,拱拱手,「張兄,你太謙虛了,估計我再練個十年,都沒你這水平,你到底什麼來頭啊!」
「虞公子謙虛了,在下不過是虛長了你幾歲,說不定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字寫的比我強,至於來頭——」張清遠謙虛一笑,正準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