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之後,張清遠叫住劉展風四人,讓四人明天辰時之前過來,到時候一起走,然後就擺擺手,讓四人趕緊回去,畢竟馬上就要宵禁了。
等張清遠回到後院,張老漢和徐老太剛送走張柳一家沒多久,有些悶悶不樂。
看到大兒子過來,徐老太勉強笑笑,說:「老大,餓壞了吧,趕緊吃飯去吧!」
「娘,沒事,剛才茶水喝多了,暫時不太餓,我們先說說話吧。」張清遠招呼徐老太坐在涼亭里,問:「怎麼不太開心,是不是捨不得柳兒?」
徐老太點點頭,「這還用問啊,這一次咱們離開,下次見面都不知道是啥時候了,唉——」
對於徐老太來說,這次的離開跟上次可不一樣,上次那是兵荒馬亂,前路未知,根本來不及擔心女兒。
而現在,大兒子當了大官,自己要跟著去京城享福,女兒還在縣城,日子雖說也還行,但徐老太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畢竟當年女兒出嫁之前,也是跟著自家人一起吃苦的。
「娘,別擔心,等咱們安頓好了,可以派人來接柳兒一家去京城玩玩嘛!平常也可以給柳兒寄信,反正石頭讀書好幾年了,回個信小意思。」張清遠提議道。
「也行。」徐老太猶豫著點頭,沒好意思說想把女兒一家接到京城,畢竟兒子在京城也沒站穩腳跟,就別給兒子增加負擔了。
「對了,娘,你跟我爹去看過咱家的佃戶了吧?」張清遠又問起地的事,還好當時沒買太多地。
「去了,去年的租子也都收到了。」徐老太點點頭。
「沒錯沒錯。」在院子裡遛彎的張老漢聽到這個,來了興致,急忙走過來,順著徐老太的話接著說:「也帶著立春去的,跟佃戶們說好了,每年讓立春幫咱們收租子,給的錢也定好了。」
「那就好。」張清遠點點頭。
「對了,我跟你娘商量好了,每年給柳兒家就這個數吧。」說著,張老漢比劃了個十。
「爹你知道的,我沒意見。」
這事老兩口在路上的時候就找大兒子商量過了,張清遠一點意見沒有,他本來就想給妹妹一點補償,更何況當初買地的時候就說好了,這些地的租子都給老兩口。
老人嘛,特別是張老漢,強硬了一輩子的男人,哪能舍下臉來伸手問兒子要錢呢!
所以這些地的租子,都是老兩口的。
老兩口想怎麼分配就怎麼分配唄,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而且既然老兩口給錢了,張清遠原本準備給點錢的心思也歇了,妹夫那裡畢竟沒分家,錢給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唉——」徐老太嘆了口氣,「可惜他們沒分家,咱們貼補也不敢貼補太多,真是的。」
「行了行了,老婆子,別這麼難受了。」張老漢擺擺手,「我看柳兒過的比以前好多了,先這麼的吧,等下次咱回來再說,咱們又不是不回來了!」
「好吧。」聽了老頭子的話,徐老太重新打起精神。
看到小老太太心情好多了,張清遠摸摸乾癟的肚子,餓了,便站起來,說:「我先去吃飯了。」
「哦,對對對,老大,趕緊去吧,吃完飯早點睡,明天就要出發趕路了。」徐老太示意大兒子趕緊去。
張清遠笑著點點頭,「爹,娘,你們也早些休息。」
吃了飯,張清遠又去了吳秀才屋裡,跟乾爹乾娘聊了會天。
直到大概八點的時候才回屋。
沒了一切心事的張清遠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腦後,總算可以回去了。
出來二十天了,也不知道媳婦和孩子們有沒有想自己。
雖然張清遠之前獨自出去過三次,但那都是要去趕考的,每天的生活都很枯燥,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就算想媳婦也沒什麼時間,都是學到深夜,累的不行,躺下就直接睡了。
等待放榜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忐忐忑忑,除了定定心,寫會話本,剩下的時間就是擔心會不會考不上,哪有時間想這些兒女情長啊。
所以像這樣單純的為了祭祖而出門,沒了緊迫感,夜晚就格外想念媳婦。
然後。
我們的榜眼大人失眠了。
在松山縣的最後一晚了,又懶得起身去寫話本。
只好瞪著眼睛,想媳婦,想孩子。
再想想回去就要上班,就要面對官場的爾虞我詐,頓時更加低落了。
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反正被叫醒的時候腦袋沉沉的,感覺就沒睡多久,還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