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伯深吸一口氣,「那個,清遠侄子啊,容我跟你大哥商討一下如何?」
張清遠點點頭,將嘴裡的茶水吞下,緩緩說:「請便——」
然後,張大伯拉著張槐,走出書房。
被風一吹,張大伯徹底冷靜下來,要被搶走財產的慌張少了些,認真思考起這件事的可行性,畢竟從小到大,被自家爹灌輸的思想,就是要光宗耀祖。
這是比張老漢還深的執念。
張槐看到自家爹不說話,有些急了,扯了扯爹的袖子,不確定地問:「爹,你想啥呢?你不會真想把家裡的財產送給他們一家子吧?」
「老大,你老實告訴爹,你對科舉有沒有信心?」張大伯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問起科舉的事。
「這——」張槐頓了頓,支支吾吾地說:「我就是有信心又怎麼樣,考官不賞識我,我也沒辦法的啊!」
張大伯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說:「老大,要不爹把家產給他們,你去跟著你堂弟學吧!只要你能考中進士,錢早晚都會有的。」
「不行!」張槐厲聲拒絕,「爹,你真的放心讓我跟著他們上京?萬一我被磋磨怎麼辦!誰能給我做主啊!」
「老大,你二叔他們一家應該不是那種人,你忘了他那幾個弟子了,才跟著你堂弟讀了三年書,就能考上舉人,而且你堂弟都是榜眼的水平,教出你個進士不是輕而易舉嗎?」張大伯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行,我不同意!我憑什麼把我的家產給他們!」張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雖然他想跟著堂弟讀書,但不代表他可以寄人籬下。
再者說,他自己什麼水平他心裡還是有數的,考得上是錦上添花,考不上就在家享受唄。
反正放棄家產的事,他堅決不同意。
萬一將來,竹籃打水一場空,豈不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張大伯不甘心,再次勸道:「老大,你那麼聰明,肯定可以的,堅持三年,咱們家就苦盡甘來了啊!」
張槐依然搖搖頭,「爹,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不用再說了,我不同意,這事你就不要再想了。還有啊,剛才你說的分家產的事,你不是真想給張楓一半吧?」
看著油鹽不進的大兒子,張大伯有些惱火,反問道:「楓兒不是你親弟弟嘛,家裡的財產,你們兄弟倆平分不應該嗎?」
「我是老大我不能拿大頭?更何況張楓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樂,要那麼多錢幹啥!」張槐怒道。
「你弟弟他不是沒你厲害嘛!不給多些家產,他以後怎麼生活?」張大伯一臉的理所當然。
「當年你跟我爺爺把我二叔趕出家門的時候,怎麼就沒考慮過他沒法生活呢!」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了,張槐開始指責了。
「這——」張大伯語塞,被兒子說中痛處,頓時變得色厲內荏起來,「你管那麼多幹啥!那是你爺爺決定的,反正你爹我可沒你爺爺那麼狠心!」
雖然張大伯喜歡會讀書的大兒子,但對會討自己歡心的小兒子,也是很疼愛的。
張槐深吸口氣,「行啊,那等回去以後咱們就分家,你跟我娘就跟著張楓吧,我是沒辦法養你們了,不過每年孝敬您二老的錢我肯定不會少給。」
「你——」張大伯指著張槐,氣不打一處來,「你個不孝子!」
「走吧,去回絕了二叔他們,咱們這就回去,準備準備分家吧。」張槐光棍地說完,就要拉著張大伯進屋。
張大伯一把甩開大兒子的手,「別碰老子!老子告訴你,老子還沒死呢!分家?沒門!」
書房裡,張老漢本來還豎起大拇指,夸兒子乾的漂亮。
剛想繼續說幾句,就聽到屋外的人聲音變大,張老漢饒有興致地起身,趴在門邊上,聽了幾句,趕緊叫來老婆子,二人一起聽的津津有味。
嗯?平分家產?
哦,那老頭不同意啊。
咦?小白眼狼還為老子打抱不平?我呸——
唔,要分家?
哈哈哈,這叫什麼?
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呢,還是狗咬狗一嘴毛呢?
小老頭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這也太好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