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胡嘉年開始了在張清遠學堂讀書的日子。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十八這天下午,十個新晉秀才結伴歸來了。
不約而同地,十個人都選擇先去了張舉人家裡。
「老爺,老爺,姚公子、孟公子,還有好多公子來了!」趙大山敲了敲書房門,興奮地說道。
松山縣早就傳遍了,老爺教出了十個秀才,還有一個是案首呢!趙大山與有榮焉。
「知道了,把他們請到學堂吧,我一會過去。」張清遠繼續將這一篇講完,才站起身,「嘉年,你先自己看一會,為師出去看看。」
「知道了,先生。」胡嘉年點點頭。
算算日子,應該是跟自己同去院試的秀才們回來了,可惜自己沒考上,頓時有些失落起來,不過很快又變得信心十足,先生都能教出個考了案首的弟子,那自己只要好好跟著先生讀書,下次院試絕對很有希望。
待張清遠出現在門口,學堂里的十個人深深彎下腰。
「先生!」
「先生!」
「張舉人!」
……
張清遠走進去,抬抬手,「大家不必多禮。」
姚文遠激動地上前,眼含熱淚,「先生,我,我竟然考了案首!全靠您的教導!」
張清遠拍拍姚文遠的肩膀,「乾的不錯!」
孟子昊接著上前,直接哭得泣不成聲,「先,先生,子昊沒,沒讓您失望!」
張清遠笑著說道:「嗯,你也很不錯。」
然後是第八名的周維,走到張清遠面前,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想好的一大堆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只能顫抖著,不斷說著謝謝張舉人,謝謝張舉人。
張清遠同樣拍拍周維的肩膀,笑了笑,「不必這樣客氣。」
周維還想再說些什麼,後面的人走上前來,接著跟張舉人說起了話。
周維只好默默退後,將面前的位置讓出來,站在一旁,懊惱地皺著眉頭。
真是丟人!一時激動,竟然忘了介紹自己的名字,唉——提前好久想好的話現在也想起來了,可惜一句沒說,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說出口。
等十個人一一感謝完畢,張清遠舉起手,「好了,我說幾句,首先,恭喜大家,順利通過院試,成為秀才。
「然後呢,除了我的兩個學生,你們八人,真的不必如此感激我,要感謝,也更應該感謝你們自己的先生,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們的成功與你們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最後,秀才只是開始,在這裡,我衷心地希望你們可以再接再厲,繼續考上舉人,考中進士!好了,你們應該是剛回來就到了我這裡吧,趕緊回去見見家人吧,他們肯定等急了!」
既然張舉人發話了,眾人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只能聽話地紛紛告辭。
走在最後的姚文遠朝張清遠招招手,「先生,學生先回家了,明天來上課!」
孟子昊也點頭附和:「先生,我也是,明天見!」
張清遠笑著揮揮手,送走幾人,趕緊回書房接著給胡嘉年補課。
「先生,是那十個秀才來了嗎?」
張清遠坐下,「沒錯,現在已經走了,來,我們接著講。」
胡嘉年點點頭,看著先生淡定的樣子,一點沒有因為教出十個秀才而感到沾沾自喜,頓時對先生更加認可了。
跟在人群中離開的周維,走出張家宅子,回過頭去,駐足凝視。
心中默念:張舉人,我想說您錯了,如果沒有您,我周維就算努力一輩子,都沒機會成為秀才,是您,給了我希望,也是您,幫助我成為秀才,雖然直到現在,我都想不出該如何報答您,只能先繼續努力讀書了,希望可以早日報答您的恩情!
周維站了好久,一直到有些累了,才背起行囊,邁開步子往家走去。
縱使已經是秀才了,節儉慣了的周維也沒打算讓馬車送自己回家,省下的這些錢,讓家裡吃點肉不好嗎?
想到家裡瘦瘦弱弱的娘子和孩子們,周維頓時加快腳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娘買肉吃!
自己是秀才了!是可以領錢糧的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