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雷聲和閃電,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天剛朦朦亮,張清遠被雷聲吵醒,起身走向窗邊,這麼大的雨?估計今天沒什麼人來了吧?
也沒法出去跑步,在屋裡拉拉筋,做做伸展運動後,才穿好衣服,去了灶房。
鄭氏已經將飯做好了,因為大家起床時間不固定,所以鍋里一直有飯,直到所有人吃完早飯,鄭氏才會把灶火熄滅。
張清遠端著自己的早飯去了餐廳,就見池萱帶著薇薇和栓子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看到親爹來了,眼皮直打架的栓子立刻有了靠山,看向池萱,一臉渴求地問:「先生,我今天休息啊,可以不鍛鍊了嗎?」
「嗯?你想偷懶?」
池萱一眼看過去,栓子縮了縮脖子,只能求助老爹。
「兒子啊,聽先生話,好好鍛鍊,你想想,你有了功夫在身,誰敢欺負你啊,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你說對吧?」張清遠笑眯眯地哄著兒子。
栓子眼睛一亮,「咦?說的對啊,等我有了功夫,還不是想欺負誰就欺負誰!」
「咳咳咳——」張清遠一口粥下去差點噴出來,趕緊咽下去,扇了栓子腦袋一巴掌,怒道:「你想欺負誰!我警告你,不能主動欺負人,如果讓我知道你在學堂欺負同窗,看我怎麼收拾你!」
栓子摸著腦袋老實點頭,「知道了,爹,我肯定不主動欺負別人,但是別人來欺負我,我可以打回去吧?」
「這個嘛,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如果動手了,那你還手就是,只要你有理,爹肯定給你撐腰!」
有了這個保證,栓子也不困了,三口兩口將粥喝完,催著先生和妹妹,「先生,妹妹,你們快點吃啊,該練功了!」
看著栓子急切的神色,池萱用帕子點了點嘴角,看向張清遠,「張舉人,教小孩子打架不合適吧?」
張清遠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小打小鬧倒是沒事。」池萱笑了笑,「就怕以後惹到不該惹的人,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栓子疑惑道:「先生,什麼叫不該惹的人?」
「就是那種勢力大,咱們惹不起的,比如皇權。」池萱說道。
栓子撓撓頭,看向張清遠,「爹,惹到不該惹的人怎麼辦?」
「這個嘛——」張清遠摸著下巴,誒?這是個問題,在古代,勢力這個事,確實很難辦啊,思考了一會,這才說:「栓子,薇薇,你們聽著,爹教你們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對方來頭很大,那我們只能先忍了,但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去討好他們,守住本心就好。」
「知道了,爹。」栓子聽得似懂非懂。
薇薇也懵懂地點頭,牢牢記住這句話,雖然現在不懂,等長大以後應該就明白了。
池萱點點頭,看來張清遠此人沒那麼迂腐,如果為官,應該也是個好官吧,接著看向栓子,同樣給出了教導,「張修文,功夫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好好讀書才是安身立命的本事,科舉才是你的出路。」
說完,朝張清遠看了一眼,沒再說話。
張清遠看到池萱意味深長的目光,心裡咯噔一下,她不會是在點我吧?難道是我淡泊名利的馬甲暴露了?
不過這件事還是引發了張清遠的認真思考,直到池萱帶著栓子和薇薇走出餐廳,他還在想著勢力的問題。
如果沒有與之匹配的勢力,那他如何在古代逍遙自在呢?果然他之前想左了,就算再不想當官,為了兒女不被人欺負,也得硬著頭皮上啊!
更何況以後栓子肯定也要科舉,官場不是那麼好混的,讓兒子單槍匹馬去闖不太合適,當老子的總得幫著鋪鋪路吧。
還有薇薇,萬一以後被一個勢力很大的人看上,那時候如果自家連點牌面沒有的話,讓寶貝閨女去當小妾?在後院跟一群女人爭風吃醋,苦苦掙扎一生?
張清遠使勁搖搖頭,想要把這個想法從腦海里抹去,可他心裡清楚,這個可能,不是沒有,在古代,權力太重要了。
鹹魚張教授欲哭無淚,難道真的要為了兒女,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