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令人唏噓的往事

  送走那對老夫妻,院裡眾人都看著氣惱的張老漢,等著解答。

  張老漢磕磕菸斗,佝僂著身子,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進屋說。

  眾人來到堂屋各自坐下,張老漢嘆了口氣,「也不是不想跟你們說,實在是這件事太過丟人,連你們娘知道的都不多。」

  接著,將以前的事緩緩道來。

  原來,他們張家的祖籍在這裡,但以前張老漢的爹不想種一輩子地,年輕時候從貨郎做起,慢慢做著小生意,在臨縣認識了張老漢的娘,順勢離開張家村,一家人去了隔壁縣定居,時間長了,也算是小有資產。 ✡✻

  張老漢也確實有個哥哥,不過哥哥會讀書,年級輕輕就考上秀才,而張老漢自己,跟張松張柏一樣,一點不喜歡讀書,就喜歡出去玩。

  本來兄弟之間還算和睦,可張老漢十二歲那年,哥哥娶了媳婦,從此家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嫂子也是出自書香門第,根本看不上張老漢遊手好閒的作風,在她的影響下,本就因為考上秀才心高氣傲的哥哥,更是越來越看不上弟弟。

  後來,在張老漢十五歲那年,張老漢的娘去世還不到一年的時候,張老漢的爹受到大哥夫妻倆蠱惑,非說以後張老漢肯定不務正業,敗壞家產,將張老漢分了出去。

  而張老漢,基本上等於被逐出家門,只分到了祖籍松山縣張家村的祖宅、十幾畝地的地契還有幾十兩銀子。

  張老漢據理力爭過,可惜當爹的一意孤行,生怕小兒子影響大兒子的仕途,外人也沒法再勸。

  張老漢心灰意冷,隻身回到張家村,對外聲稱自己爹娘去世,一點一點學種地、學做飯,在張家村安頓下來,後來又經人介紹,娶了徐老太。

  剛開始幾年,氣不過的張老漢還偶爾打聽打聽那邊的消息,得知爹過世,還特意上門弔唁過,可惜受到了大哥大嫂的冷眼,張老漢也就徹底灰了心,不再打聽那邊的消息。

  這些往事,是張老漢心中永遠的痛,所以就算是面對徐老太,他也很少提起。

  這就是為什麼,看到老大讀書有天賦,張老漢砸鍋賣鐵也要供他讀書。

  一家人聽到這裡,都沉默了,想不到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老頭,年輕時候竟然有這麼一番跌宕起伏的經歷。

  看到氣氛有些沉默,李若蘭戳戳丈夫,用眼神示意他說話。

  張清遠趕緊表態,「爹,別難過,管那麼多幹啥,這個大伯,你想認就認,不想認就不認唄,反正我考上舉人了,咱家肯定會越來越好,也不需要靠他們。」

  聽到大哥的話,張松和張柏也點點頭,分別發言。

  「爹,大哥說的對,我們都支持你。」

  「就是就是,說不定那人到現在都還只是個秀才呢!」

  張老漢眼睛一亮,對啊,這麼多年不聯繫了,那老小子如果考上舉人了,還用得著這麼低聲下氣嘛!頓時沒那麼低落,心情舒爽起來,誰讓咱有個好兒子呢!

  心情大好的小老頭擺擺手,「以後那人再來別理他就是,咱們也不跟他撕破臉,免得到時候耽誤老大當官。」

  在小老頭心裡,一切事都要給老大當官讓道,既然老大說名聲重要,那咱也不能給兒子壞了名聲。

  以前日子過的苦的時候,他每每想到此事,都痛苦難耐,怨恨爹和大哥的絕情。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兒子考上童生,再考上秀才,日子慢慢有了盼頭,張老漢也就很少回想從前了,何況現在老大又考上舉人,雖然不會與大哥和解,但也沒那麼怨恨了。

  「行了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忙活了一天,都去睡會吧。」張老漢一聲令下,眾人各自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