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一覺醒來天色已黑,夏日天黑的晚估摸差不多已過戊時(晚七點)外間伺候的婢女聽見響聲趕緊端來清水服侍小太監洗漱。
問及衡王何在,婢女搖頭不知說去外邊給問問去,常宇止住她走出房外抬頭看了天色正欲出院,就見王府的管家嘚嘚跑來向他施禮問好。
「衡王爺和世子殿下午後出門尚未回府,便連長史諸官也不在」常宇聽了暗笑,看來朱由棷真的上心了,不過話說回來事關身家性命擱誰誰不上心。
其實何止是衡王府上下,在他睡覺的這個下午整個青州城都在齊心合力忙於城防事宜,當然老百姓並不知道那位高高再上的廠督大人在睡覺,否則估計罵聲一片。
常宇決定要出王府去看看城防布置的如何,欲讓管家帶路從王府南門出去登城,衡王府就在青州城西南角,距離西南兩門都很近。
「廠公大人,有貴客登門說是您的麾下,此時前殿候著呢」管家趕緊說道,衡王離開前叮囑他隨侍常宇寸步不離,恰在剛剛有家丁來報說是有人來尋東廠的大太監,他便趕緊去接待了,這剛回來就撞見了常宇要出門。
常宇略一怔,隨後苦笑不得,他自然知道是誰來找他,賈外熊和老九幾個精蟲充腦的傢伙。
話說常宇當時未及多想隨口應了幾人讓他們嗨皮一番,此時卻犯了難他卻張不口,不是矯情實在是難以啟口,他穿越過來卻並未失憶還有著後世的思維,畢竟找小姐姐嗨皮這事在後世為違法的,也是比較羞羞的。
何況到人家裡做客,還要睡人家的小姐姐,自己睡也就罷了還是給手下人……堂堂的東廠體大幫手下人叫肯德雞,這傳出去……
管家見少年廠公欲言又止的模樣,便貼心道:「廠公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王爺已交代了,滿足您一切要求!」
要是自己的要求就好了,常宇嘆口氣,對管家說:「本督那幾個手下甚是頑劣,此時公務繁忙沒的空管他們,就有勞管家了」。
管家一臉苦澀,開啥玩笑啊,您東廠的人我怎麼敢管也管不了啊!常宇看出他為難之色便道:「尋個酒肆賭場煙花巷的扔那就行了,當兵都好這個,也省的他們到街上惹是生非」。
管家一聽樂了,這事簡單啊,王府中護衛很多人對這個門清,交代一下便可,就招呼過來一個家丁讓他去辦這事。
常宇這才放心,雖說此時全城大亂人心惶惶很多夜總會關門歇業,但這種地頭蛇老玩家們只有去處。
總算把這事不著痕跡的辦了,常宇鬆口氣跟著管家往南門走去,本想問親衛醒了沒,忽又想到若醒了早就過來找自己了,哎看來是都累壞了,畢竟幾天幾夜幾乎未眠趕路,又想問韃子先鋒還沒到麼,也沒問,若有警訊的話衡王會第一時間搖醒他。
出了王府,門前有馬車亦有良駒坐騎,管家問:「廠公坐車還是騎馬?」常宇掃了一眼馬車:「騎馬」。
翻身上馬就要離開時,王府內傳來吆喝聲:「廠督稍候」
常宇疑惑回頭看了一眼,卻是郭崇山帶著幾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不由一怔,差點忘了這個新跟班。
至於另外幾人不用說也是青州城內的錦衣衛。
有了郭崇山自然就不需要管家領路了,常宇一行數騎打馬往城門奔去,街上行人不多,轉眼就到了南城門下,卻是擁擠不堪,百姓正有條不紊的往城上運送戰備,想打馬上去沒那麼容易。
先前常宇和李士元也推測清軍極可能從北城作為主攻點,理由充足第一清軍東北面來,第二城西有山地勢不平,城東有河,更不太可能繞遠到南邊攻城。
但因為衡王府就在青州城西南角所以也不排除清軍集中火力從南門攻擊。所以兩人決定將南北兩門作為重防據點。
眼見城門人太多兩人根本上不去,常宇便讓郭崇山去問當值守門士兵李士元在哪裡,告知不在此地。
「去北門」此時天色已黑韃子先鋒隨時入境,李士元極有可能北城盯著,常宇一行便打馬沿著大街朝北城行去。
不得不說錢良翰和李士元是一對最佳拍檔,一個忙於城防一個施政,錢良翰從王府出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城中鄉紳募捐而後和王府聯名發通告穩定民心征民夫及守城鄉勇,其率一眾官員各司其職不敢有一絲怠政之舉,畢竟是事關自己性命之事,何況何有東廠的人在城中見識,雖說東廠的都在睡覺。
大半天時光各種措施便已見效,民心驚慌情緒漸去,隨之而來是一腔保護家園的熱血,老幼踴躍去搬運守城輜重反正也有飯吃有糧取,青壯們則報名上城禦敵。百姓們熱血沸騰城中的鄉紳大戶們也有錢出錢有糧出糧,事關性命即便有摳搜的也不得不忍痛割肉,何況錢良翰雖是文官行事卻有股土匪風範,或許聽到常宇直接點名衡王處五十萬受到了啟發,同樣要求這些鄉紳不能低於某個數,按照個人實力從一萬到十萬不等,糧食另算,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年頭糧食比錢值錢,所以有的鄉紳便以錢抵糧,能花錢就不出糧食。
但這樣戰後明顯會造成通貨膨脹,百姓手裡都有銀子了物價必然上漲,形成一個惡性循環,這個道理常宇懂,錢良翰也懂,所以直接拒絕以錢抵糧,對那種哭窮沒有的直接派人去府上查,銀子你好藏,這糧倉一查一個準,想瞞都瞞不了,不得不說錢良翰也是個狠人,不過戰後恐怕會變得沒朋友了,那些鄉紳暗地裡不罵他才怪。
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了,城若守不住的話想罵都沒機會了,錢良翰最直接的手段就是讓全城的百姓部分平民還是鄉紳王侯都明白一件事!若城失了,大家都得死!
人死了,那些東西也留不住還是被人家韃子搶走!
當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後,人心就變的齊了。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品德敗壞到了極致的人,比如城中的一些地痞流氓,黑道幫派他們才不管守得住守不住,趁亂搞點事情發點財是正事。
城中百姓多去做勞力,這些人便開始走家串戶偷盜,甚至趁亂搶劫,據說常宇入城後半個時辰是最亂的時候,城中至少發生了四五十起盜搶案件,衙門根本忙不過來,李士元不得不分兵巡視加強治安,卻依舊人手不足。
直到秦富貴的兩百兄弟加入,終於不顯得那麼的捉襟見肘了。
常宇很不喜歡秦富貴這個人,原因上邊已經說過,若非這貨恰好在他最無力的時候出現早就給屠了,可這貨竟卻主動投降,恰好此時城中急需人手,便就拿來墊桌腳了。
秦富貴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畢竟馬賊出身又沒啥拿得出來的本事,所以特別想好好的表現,接到聯防任務後將人馬分為三股和兩個兄弟各率七八十人劃分區域巡邏,因其對青州城不熟,所以每一小隊皆有李士元手下一人作為隊長帶著他們執勤。
秦富貴負責城中主幹道也就是青州南北大街,乃城中最繁華最大的街道,他也算兢兢業業率手下兄弟巡視一個下午倒也逮著幾個毛賊卻也沒膽子給殺了直接交給衙門處理。
天色已黑,去兵營吃飯輪休的兄弟還沒來,秦富貴和十餘手下在街邊一個關了門的店鋪前飢腸咕咕吹著牛逼等著輪休。
一手下急急跑來,老大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
天黑打馬狂奔,衣著非官非兵,馬賊?呸呸呸,這個節骨眼必須得盤問一下,秦富貴便讓手下人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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