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本在粥棚和一個宮女專心為難民盛粥,自發現常宇後便開始心不在焉,又見他朝自己走來,不由的小鹿亂撞,雙頰緋紅,竟有些不知所措,這種感覺確實從未有之。
「公主殿下,借一步說話」常宇進了粥棚走到朱媺娖身邊低聲說了一句,眼前的坤興公主清湯掛麵卻秀麗非常,眉目間略顯羞澀左顧右盼在逃避常宇的眼神,像極了一個做壞事被抓包的孩子卻又有一絲難掩的激動。
朱媺娖不說話走出粥棚隨常宇至於崇文門洞裡,來往行人不斷卻誰又知道牆角的兩人一個是大明的坤興公主一個是東廠的少年督主。
「清軍圍城,城中難民無數龍蛇混雜其中不乏韃子和賊人的奸細,如此險地公主豈能如兒戲」常宇低語,語氣倒也不敢太過嚴厲。
「不是有東廠的人暗中保護麼,能出什麼亂子」朱媺娖低頭玩著兩根手指頭,瞥見常宇衣褲上有血跡,一驚抬頭:「你出城殺敵了,可是受傷了?」
常宇嗯了一聲「沒受傷,殿下趕緊回宮吧,萬一被皇爺發現不光東廠吃不了兜著你,怕是殿下也要受責罰」。
朱媺娖卻是一咬牙:「國難當頭本宮也想盡一份力,你是內臣尚且都要領兵禦敵,甚至身先士卒出城殺敵,本宮乃大明公主,於公於私又豈能……」
「殿下若想出力,只需捐一粥棚便可,又何必出宮涉險」常宇打斷他:「雖說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但大明男兒尚未死完,還用不到女人家……」
這話惹到了坤興公主:「本以為你眼界不同,怎得和那些酸儒一般短淺,女人家又怎麼了,人家花木蘭……」朱媺娖一瞪眼打斷常宇,嘰嘰喳喳個不停。
常宇哪能在這和他拌嘴,急急道:「殿下,臣正好要回宮,順便送您回去吧」說著牽著朱媺娖就走:「殿下怕是沒聽過一句話,戰爭讓女人走開,您久居深宮,哪知戰爭的殘酷……」
朱媺娖先前被他打斷,很是不高興,正欲耍個小性子,卻突然小手被牽了,頓時心跳加速,臉蛋變得粉紅,常宇和他年紀相當,生的又俊朗,加上文武雙全能征善戰名震朝野又的崇禎和周皇后的寵信,坤興公主對他好感日漸濃厚,甚至安生情愫,此時被小子牽了手,即便知道他是太監又豈能不小鹿亂撞。→
常宇自是有心為之,他對坤興公主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憐愛,也許是前世太可憐這個大明公主吧,而今同世為人,發誓要保護她,也愈發的想親近她。
看似自然,實則有心,不過公主乃千金之軀,即便是宮裡太監也不可能和她有身體接觸,所以常宇牽手就走,別說坤興訝然,身後的宮女,東廠的老二春祥以及一眾番子,陳所樂等親衛皆目瞪口呆。
「誰敢胡言亂語,殺無赦」春祥對對身邊的番子們厲聲道,諸人點頭搗蒜。
手握柔荑,小太監飄飄然也,前世閱女無數,可穿越過後除了晉王府的朱芷娥外,他未碰過任何女子,畢竟他也不是什麼聖人也非方外之士,也有七情六慾也有愛恨情仇,何況此時攥著的是喜歡的女子。
他這邊自嗨的不得了,朱媺娖可快被羞死了,一開始只覺得心兒砰砰跳的厲害,有些歡喜有些害羞還有更多的不知所措。
然則內城雖不及外城人多,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小伙子牽著一姑娘的手在這個時代還是很惹人眼的,紛紛側目之下,深宮中長大的朱媺娖哪招架的住,臉兒緋紅,想抽手卻又不太想。
好在至大明門附近時候常宇鬆開了她的手,招過春祥道:「送公主從東華門入皇城」
「常公公,城外到底怎樣了?」朱媺娖被他一路弄的小鹿亂撞不敢說話,此時才尋得機會,果然還是憂心國事。
「臣當盡力殺敵,應該不會耽誤殿下的婚事」。常宇淡淡一笑,轉身朝千步廊走去,笑中的那一絲苦笑誰又能知。
朱媺娖怔在當地,默念婚禮,慢慢的握了握拳頭,看向常宇的背影久久不動。
「殿下,咱們回宮吧」春心在旁輕聲問了句,心道,我大哥不會把公主也給撩了吧。
大戰在即,卻弄的心猿意馬,承天門前常宇撓頭苦笑,正了正衣襟入宮面聖。
傍晚時分,皇城中萬歲山之巔,崇禎帝背著雙手面色凝重眺望正北,山高四十餘米為京城最高點,視野極佳,方圓數十里一目了然,城北清軍陣營依稀可見。
堂堂一國帝都被外族入侵兵臨城下已是極為恥辱之事,而且竟有數次之多,崇禎帝心中怒火可想而知,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咬牙忍受,撫欄之手青筋暴漲,身後王承恩撇了一眼輕聲道:「皇爺,山上風大易受風寒,回宮吧」。
「朕沒有那麼虛弱!」崇禎怒喝,他怒氣正濃,需要宣洩,王晨恩趕緊躬身後退:「老奴該死惹皇爺生氣」崇禎帝冷哼不語。
身後響起腳步聲,一個太監快步走來:「皇上,常公公求見」。
崇禎蹭的轉過頭:「在哪,速待他過來」這個時候,或者這整天沒有人比常宇更能讓他心安了。
常宇就在山下,奉召後快步上山,他體力好一口氣奔至峰頂僅略喘,正了正衣襟:「臣,叩見皇上」。
崇禎帝,疾步向前:「聞你先前又出城殺敵……」瞥見常宇衣衫上血跡,又關切道:「可曾受傷?」
「勞皇上掛懷,此乃韃子狗血而已」常宇淡淡一笑:「臣剛才的確出城一戰,趁多爾袞不備捅了他一刀,為皇上出了口氣」。
崇禎帝苦笑:「小打小鬧終不成氣候,朕要不的不是出口氣而是實實在在的打痛韃子,你給朕說個准信,幾日可退敵?」
「皇上若要退敵,三日內臣保證韃子兵自感無趣離去,皇上若是要潰敵打通韃子讓多爾袞抱頭鼠竄則需十日之久,皇上你選哪個?」常宇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