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還什麼人情,明明是自己手癢,見常宇持刀入殺入戰團,周遇吉搖頭苦笑,收回心思細觀戰局,賊軍中軍隨著郝搖旗被擒已成潰勢,隨即波及兩翼,北翼為了應對金吾衛的近萬騎兵,賊軍投入了大兵力,一時間尚能支撐,但南翼卻被楊振威和何成新鑽了空子,兩人迂迴穿插,殺的賊軍亂做一團,似無頭蒼蠅,節奏完全被壓著打。→
周遇吉正欲傳令抽調其親兵增援北翼,要以最快的速度壓垮這根最後的稻草時,遠傳快馬來報:東北二十里外李岩部和賊軍激戰,正東二十里外賊軍攻城正激!
好傢夥,闖賊好大的手筆,竟然同時三線作戰,倒是狂妄自大的可以啊,周遇吉冷笑之際又對小太監佩服不已,雖不是算無遺策,卻也相差不遠,先前曾料敵先機言之賊軍今日必有大動,本以為是大軍圍攻保定,不成想李自成心更渴!
常宇生性好戰,只是這數日間連續奔襲近千里費盡心思籌謀算計,加上南邊皆是蝦米小雨打不起興趣動手,此番大局在握,又遇賊軍主力,旁觀技癢,便持刀上場。
率隨侍十餘,縱馬殺入戰局,手起刀落如割草芥,頃刻之間甲衣染血,意猶未盡朝賈外熊靠近,大呼:「老賈,你寸功未得,本督帶你捉大魚去?」
賈外熊正為錯失郝搖旗而把怒氣撒向那些賊軍身上時,突聞有人大呼,循聲望去見是常宇奔來,立時大喜:「還有比那酒罐子大的魚麼?」
「酒罐子算個p不過是被人當槍使的料,後邊那個才是大的」常宇揮刀一指正東那杆飄揚大旗,上書:張
有資格舉大旗,又讓郝搖旗做馬前卒的張姓賊首,如料不差就是李自成義子張鼐了,常宇腦袋轉的靈,賈外熊聞言戰意滔天:「那就去抓那個賊兒子」。
「走著」常宇哈哈大笑,偕賈外熊率黑豹營朝賊軍心臟處殺了過去,而在他們數十米外,姬際可已將郝搖旗捆至馬上朝戰圈外奔去,遙見小太監竟入殺陣,心下震駭,傳言身先士卒竟是真的,勇武善戰下手狠辣竟也不假!
兩軍開打僅半柱香功夫,起先賊軍勢猛轉眼消沉,轉變之快讓陣後的張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以猛將郝搖旗打頭陣一度氣勢如虹,他並以兩翼側擊投入官兵一倍多兵力卻僅是堪堪平手,正欲下令猛攻之際,卻見中軍已潰,事發突然實在難以接受。
此時他並不知危險來臨,更不知郝搖旗已被俘,見中軍潰敗波及兩翼,而官兵士氣高漲戰意滔天,不由心下驚慌,喝令麾下調兵遣將去堵搶眼,心中大罵郝搖旗這貨怎的這般無用。
兵敗如山倒,賊軍前鋒主將被俘,隨後黑豹營的重甲騎兵介入,又有兩員悍將鎮場,賊軍哪裡還有心再戰,紛紛四下逃散,兩翼受其波及瞬間亦城潰勢。
張鼐臉色蒼白,敗了,竟然敗了,竟然這麼快就敗了……周遇吉怎麼突然間如此強悍了……
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麼殘酷的現實,可血淋漓的現實就擺在眼前,若不及時收尾,只怕後果更慘。
「將軍,前邊頂不住了,您看那邊……」身邊親兵大呼,張鼐抬頭望去,見前方敗兵如退潮,官兵似下山猛虎般追殺,其中一支騎兵……重甲騎兵!
張鼐恨極一咬牙:「老子要親自去會會……」
「將軍,擋不住了,速去!」親兵大呼,張鼐四下張望,見義軍已成潰局回天乏力,渾身顫抖不已,咬唇破血終是在親兵的護衛下匆匆逃去。
來時浩浩蕩蕩,逃時狼狽至極,賊軍三四萬人死傷過半,兵敗如黃河潰堤攔都攔不住,主將一個被俘一個逃走,餘下無心再戰,甚至無力逃跑,趴在地上投降求饒。
若在平時常宇殺俘眼皮都不眨一下,但此時不得審時度勢,胡亂殺人怕引得附近數府境內幾十萬流民心生芥蒂,對大局不利,且眼下俘虜其實多為炮灰。
炮灰分為兩種,一為降兵及從流民中臨時征的壯丁,二為普通流民,不管老弱婦孺一窩蜂的驅趕過來用以擾官兵軍心。
牛勇,楊振威,何成新三部人馬急追潰兵,餘下各部正欲清理戰場善後之事,常宇得周遇吉報之附近狀況,也是略顯意外,李自成三線開戰,這逼裝的挺大的啊。
「賊軍全力攻城,吾等須立刻救援,遲則恐城破!」周遇吉急切道。
常宇皺眉朝東北望去,天際處似有塵土飛揚,卻難及戰況,周遇吉見其不語,按奈不住,就要下令金吾衛急行軍馳援保定城,皆因金吾衛全軍都是騎兵,速快戰力高。
「慢著」常宇突然止住他,傳令姬際可,賈外熊率黑豹營和金吾衛速去馳援李岩部,諸將得令隨即發兵。
周遇吉不解,追問為何不去救城!
「保定城高牆厚,賊軍就是火力再猛一時半刻也難破城,但眼下保定城下就咱們兩支援兵,闖賊之所以發兵前來本意就是阻攔我等前去救援,若我等被擊退,保定城斷了援兵那才真正危也」常宇淡淡說道。
「李岩在北邊建立防線,先前闖賊幾番派兵去襲擾,此番他全力攻城之際,又怎能不派重兵前軍堵截李岩,眼下咱們既已破賊,牛勇諸人追去,已可大亂城下賊軍軍心,必能在一定程度上牽制賊軍破城攻勢,所以我們當下要做的是抽調兵馬前軍支援李岩,然後聯手兵臨城下,裡應外合方有大作為」。
黃得功恍悟,深感佩服頓覺和小太監共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當下也是豪情萬丈:「末將便隨督主大人前去助李岩破賊,然後兵臨城下破闖賊大軍」。
「不不不」常宇搖手:「你去助李岩本督在這善後」
他竟一反常態臨陣偷懶,可把周遇吉驚得下巴快掉了,見他不似開玩笑,心道這位小爺的心思當真是無人抓的住啊,這當口形勢正是詭異變幻之際,他卻如此兒戲,難不成是胸有成竹才如此淡定?
除了服就是無奈,苦笑搖頭抱拳率部而去,留常宇在此清理戰場。
戰場上屍首成堆,哀嚎遍野,數千官兵一邊清點俘虜,一邊搜尋戰利同時救死扶傷同僚,至於賊軍傷兵通常都是補刀一了白了。
常宇傳令俘虜和戰利品清點後皆送至滿城,待戰後集中分配,隨後便下馬至於一小樹林邊。
小樹林邊有親兵十餘,正在看守一個五花大綁的鐵塔大漢,自是被姬際可俘虜的郝搖旗,此時手腳被縛,嘴也被堵住,見常宇後怒目而視使勁的掙扎,嘴裡嗡嗡的低吼,想來不是什麼好話。
常宇近前,微笑看了他半天,直這傢伙氣喘如牛稍微消停後,才開口道:「本督可以取掉你口中之物和你交心的聊聊天,但要聊些有用的,男人之間的爽快痛快的那種,而非你罵我罵如街頭潑婦才做的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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