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祥,你可想過離開皇宮?
走在前邊的春祥聞言止步轉身看著常宇臉上一絲莫名,但還是認真的想了下,然後搖搖頭:「沒有,外邊世道太亂,再者咱們這種廢人出去了能幹嘛,沒來由的遭人羞辱」
「你可知道外邊的形勢緊急,你可知道賊軍馬上就兵臨城下?」常宇上前一步,眼神冷峻,情緒有些激動。
春祥被他氣勢所逼,倒退一步有些驚駭:「倒是聽聞一些,說那些賊兵打了些勝仗,但,但也不至於兵臨京城吧,咱大明軍……」
我告訴你:「兩個月後明軍會攻破京城,到時候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你,你胡說些什麼?」春祥大駭,趕緊伸手堵住常宇的嘴,四下張望一下:「你,你可知道說這些話是要被砍頭的」
「我知道的,但是我把你當兄弟才告訴你」
看著常宇真誠又炙熱的目光,春祥有些慌亂:「可是,可是你怎麼會知道……」
「你難道不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麼,實話說我上次被杖斃,靈魂出了竅看到了很多未來發生的事情,我看到了賊軍攻破了京城,看到了賊軍殺進了皇宮,看見了到處都是血流成河!」
沒辦法,常宇只能用這種神乎其神的理由快速說服春祥,畢竟這個時代人崇信鬼神。
春祥楞了,呆在當地,雙目充滿恐懼:「這,這是真的麼,怪不得我總覺得你變得神叨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有效果了,常宇四下看了無人,扯了春祥一下:「你可知道怎麼才能出宮?」
「出宮,不可能的呀,進出宮中有嚴格規定,而且只有司禮監的人才有可能出去,咱們尚善監只是管膳食的根本沒機會出宮啊」
常宇有所了解,司禮監絕逼是內務府一把手,相當於皇帝的秘書機構,不光是統領其他宦官機構還兼差其他要職比如南京守備,東廠提督之類,曾經出過數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比如王振,劉瑾,魏忠賢等權傾一時大魔頭。
因其是秘書機構,所以也是唯一能出宮出差的部門。
難不成還要換部門,常宇眉頭深皺,也不是絕無可能,但很顯然時間來不及。
「除了司禮監沒有其他衙門可以出去了麼?」
春祥低頭想了一下:「浣衣局,二十四衙門唯一一個不在皇宮內的,但浣衣局都是些老宮女咱們想去也不得啊,而且她們進出也經過嚴格的檢查,行不通的!」
常宇默然:「且慢慢尋機會了,要想活命皇宮已不是安全之地,咱們應早作打算,以備不時之需」
「做些什麼打算?」春祥現在已經完全相信常宇有先知之能,他本就是見識少的小太監,哪經得起常宇忽悠何況又說那麼神乎其神。
「尋找能進司禮監,或者尋找直接能出宮機會,一邊跟著我練武,即便尋不到出宮之路,到時候也有自保之能」。
「你會武?」春祥一臉難以置信,常宇暴打蔣全的事情他沒看見,也沒耳聞,畢竟蔣全一向跋扈慣了,同舍的都怕他,誰也沒膽子把他的醜事隨意說出去。→
常宇微微一笑:「我巔峰的時候,打你一百個都有餘」。
「吹吧你」春祥不信,隨即又道:「你身上有銀子麼?」
「要銀子幹嘛?」常宇摸了摸全身,比臉還乾淨,他從穿越過來到現在還沒見到銀子啥模樣呢。
「咱家給你向劉總管請了假,而且劉總管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得去感恩一下啊」春祥道。
靠!常宇忍不住的暗罵一句,記憶中下令杖罰他的便是劉總管,自己被打的一命嗚呼,反過來還要拿銀子感激他不殺之恩?
春祥看出他的憤憤不平,微微嘆息一聲:「人的命如狗賤,何況咱們連人都算不上,罷了,咱家這還有些碎銀拿去送與劉總管,少了事端,反正咱們也打算離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著從懷裡摸出一些碎銀,看上去有個二兩左右!
常宇看著他手中銀子,沉默片刻抬頭看著春祥:「便是舍我之命也要帶你出去」說著接過:「不過送這麼點銀子顯不出我的感恩之情」。
「啊,可這已經是咱家全部家當了,要知道咱們尚善監的可不比那些伺候主子的沒油水可撈啊」春祥有些急了。
常宇微微一笑:「這些銀子當感恩之情不夠,但是當本錢是夠了」。
本錢?春祥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笑意:「你可有把握?」
常宇又笑了:「咱家生平最擅長兩件事,一是打架,二是玩骰子」
據說有三種行業是最古老的,殺人,賭博,娼。
不管古今中外,也不管宮裡宮外,只要有人,這三個行當便不會垮台。
宮裡殺人那是皇家的特權和太監無關,piao娼,雖有心卻無力和太監也無多大關係,剩下的便只是賭博了。
太監是最下等賤役,加上身心不全,總要尋求些精神寄託,有權有勢的有多樣化的生活,至於普通的只有混吃等死,等死的過程中又都害怕孤獨,所以喜歡聚群喝喝小酒賭賭錢尋求點刺激了。
常宇在養傷的三天中便聽聞過幾個太監議論誰誰輸了多少,誰誰贏了多少,不過他當時心思也不在這上邊。
「你應該知道地方吧?」常宇對春祥擠了個顏色
春祥嘿嘿一笑,點了點頭:「場子多了去,就咱尚善監衙門每晚都有,而且有時候劉總管也會玩兩手呢」
「那感情好」常宇若有所思笑了笑。
要賭錢,現在為時尚早,常宇讓春祥繼續帶著他溜達,他要最快的熟悉皇宮的環境,以備不時之需。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繞著紫禁城在皇城裡溜達,一路上春祥各種擔憂各種問題,都是有關常宇靈魂出竅的事,。
常宇除了保守穿越的秘密外,倒也有問必答,當然都是最簡短的似是而非回答。倒不是對春祥有戒心,而是知道,他們身處之地實在步步驚心,稍有點大嘴巴便會死無葬身之地,這也是出於對春祥的保護。
直至天近晌午,兩人終於把除了內宮外的皇城大部分都溜達一圈,常宇還好,春祥卻直叫累,說下午還要當值,催促著趕緊去吃午飯。
晌午是尚善監最忙碌的時候,成群成隊的太監宮女提著飯盒進進出出,院子裡到處都是洗菜打雜的小太監,以及廚房裡忙碌的御廚身影。
常宇細嚼慢咽吃了個飽,然後再三叮囑要留下值班的春祥,一定要多吃,多吃才有力量,然後離開尚善監。
晌午的陽光溫暖無比,寒風也顯得勢弱了些,積雪也開始融化,皇城裡的道上全是濕漉漉。
常宇沒有回監欄院,而是順著皇城牆慢慢的走著消食,也許是暖和的緣故,皇城裡的人影也多了些,當然全是太監宮女。
尋了皇城跟一處空地,眼看四下也無人影,常宇脫下棉服,不由的打了寒顫,然後做了幾個伸展運動感覺身上的傷並無大礙後,便打起了軍體拳。
沒錯,常宇本就是部隊散打運動員出身,即便退伍後打了職業賽,但軍體拳依舊是他最愛的基礎訓練。
軍體拳一共三套,對發展耐力速度力量都有積極作用,也是鍛鍊身體,增強體質的最好基礎練習,加上軍體拳由踢打摔拿擰格鬥技巧組成,也為習武打下堅固的入門根基。
常宇打的認真,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用心,他是用心要把現在這個單薄的身體一步一步變的強大起來。
過度的認真,僅打到第二套的時候,常宇的頭上便冒出了細汗,這也讓他忍不住暗嘆,太弱了這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