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滾

  乾清宮,剛退早朝的崇禎在翻閱奏摺,眉頭擰成了麻花,沒完沒了的天災,雪片似的壞消息接踵而來,乾旱,鼠疫,兵禍……時刻壓的他透不過氣。

  聞常宇求見,臉色終於稍好些,畢竟這個心腹太監總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只是乍一聽聞,竟然是勛貴聯手行刺內官大事,這算是好消息麼?

  轉念一想,當然好!

  「可曾受傷?」崇禎滿是擔憂的望著常宇。

  「刀傷四十二,箭傷兩處」常宇說著便開始解衣,他雖有超強自愈能力,但因為傷口較深,時間又短,雖已止血且正在癒合中,依舊觸目驚心。

  崇禎眼見如此,蹭的站了起來,哐當一聲重重砸了龍案,怒不可遏道:「簡直是膽大包天,朕的福將他們也敢殺,若失了你,朕要把他們滿門抄斬!」

  「皇上,他們手裡有免死鐵券!」常宇輕聲道。

  「哪又如何!」

  崇禎厲吼,喘著粗氣,應是氣憤到了極點,他知道常宇幫他背鍋,有人想至他於死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崇禎是有點點沾沾自喜的,帝王御下之術嘛,講的就是個平衡,這樣挺好。

  但眼見真有人動了手,且真的差點就殺了,他可就無法接受了,常宇不能死,因為如他所言這是福將啊,大明的救命稻草繩,能撈錢,能打仗,死了去哪再找這麼順手的。

  「皇上,您看臣身上的這些傷口像不像白花花的銀子」常宇眼見崇禎如此憤怒,不管他是因公還是因私,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的。

  「你……」崇禎一怔,心中暗嘆,這小子竟然和我想到一起了,他竟如此機靈,也如此的忠誠,處處為皇家著想。

  「你甘心?」崇禎走過去,親自為他把衣服穿好。

  「此等廢物,殺與不殺何異,反而若是殺了落人口實,讓皇家顏面無存,倒不如廢物利用為國做些貢獻得了!」常宇淡淡說道,心中也是暗嘆,崇禎果真是老奸巨猾啊,明顯從剛聽聞這個消息後,就想到關鍵,那句「你甘心」便已算承認,現在無非順水推舟了。

  「好一個廢物利用」崇禎哈哈大笑:「此事著東廠全權處理,愈快愈好」說著拍了下常宇肩膀:「你辦事,朕放心!」

  「臣,領命!」常宇拱手告退。

  崇禎看著他慢慢退出,臉上喜色連連,這是一把好刀啊,好刀啊!

  君臣相見不過茶盞功夫,話都沒說幾句,但心意已通,陽武侯和臨淮侯兩人的命運已經定格。

  出了乾清門,正好見方三從遠處奔來:「廠公,太子在東宮相侯」。

  常宇嗯了一聲:「你去東廠胡同給春祥傳個口信」說著在他耳邊低聲數語,

  方三轉身離去。

  「常公公,常公公……」常宇真往端本宮行去,一個太監從遠處跑了過來,四下張望一番,低聲道:「常公公有人讓小的給您捎個話」。

  「嗯?」常宇一臉疑惑。

  「國舅爺托小的給您捎個話……」太監趕緊說道,卻被常宇打斷:「哪個國舅爺?」

  「周國舅…」小太監趕緊回道:「周國舅說想請您到府上做客……」

  常宇眉頭一蹙,瞪著那太監問道:「怎麼回事」

  太監不敵他凌厲眼神,忍不住抖了一下:「常公公,前陣子周國丈幾次要進宮見皇后,都被拒,後又求見皇爺也被拒,聽聞思女心切病了臥床不起,派人捎話入宮,皇后依舊拒絕相見……這周國舅可能是……」

  哼,常宇翻了白眼,嘴角一挑:「去告知那個什麼國舅,讓他滾蛋,老子沒空」說著留下傻在當地的傳話太監轉身離去。

  請客吃飯?

  呸!

  那點心思常宇怎會不知,周皇后得太子夢中所知,原來娘家人如此狠心,一咬牙決心和周奎暗中斷絕關係。

  而周奎平日便是仰仗周皇后才能作威作福,若沒了這靠山他可怎麼辦,眼見女兒越來越冷落,自己前日還吃了大虧,受了辱,必須要找女兒給做主,然則三番幾次求見被拒,又使了幾個大招,裝病,讓他老婆去打親情牌在皇宮前下跪,依然不起作用,甚至周皇后都對宮內太監下了命,但凡周家人求見都不要過來報,不予理會!

  這下周奎慌了神,四下打聽,得知那個被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太監,竟和皇后走的甚近,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決定曲線救國,先想辦法能見到周皇后解開誤會再說,至於和太監的仇恨來日方長!

  於是讓其長子出面邀請常宇,企圖拉攏利用,能托他關係見到周皇后。

  然則,小太監聰慧過人,他那點小心思一眼就看破,直接回了句:滾蛋。

  看似大不敬,實則是留後手,他就要使勁的激怒周奎,讓你忍不了做些衝動事,然後他才有機會拿把柄,畢竟國丈家才是真正的大肥肉,小太監早就垂誕三尺了。

  太子已在東宮門外相侯,見常宇到來,急急迎向前:「聽聞你昨晚遇刺,可曾傷了麼?」

  常宇長嘆:「驚險堪比衝鋒陷陣,差點就回不來了」。

  啊!朱慈烺大驚:「何人能至你於如此險境!」

  他對常宇實在太過崇拜,這幾日閒著沒事就去找宮字營的太監給他聊太原的事,每聽到常宇酣戰賊人的時候,他都興奮的起雞皮疙瘩,想著常宇千軍萬馬都如入無人之境,區區幾個殺手又有何懼。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匪徒以弓箭偷襲,數十人狙殺,我隻身應戰,若不是手下來援及時,嘿嘿……」常宇一臉苦笑。

  「匪人竟然如此張狂,堂堂東廠督主他們也敢行刺」朱慈烺喘著粗氣,臉色漲紅:「可曾拷問出幕後主使,本宮要去見父皇,定讓那些匪徒和幕後黑手滿門抄斬……」

  眼見他如此反應,常宇心下無比感動,畢竟這個少年和他爹不同,他對常宇有無比的信任,無比的崇拜,甚至有了兄弟情誼,這看似有些畸形和不可能,其實放在現在來說,他就是常宇的腦殘粉。

  「此事已奏明皇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太子盡可放心!」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們!」朱慈烺依舊怒不可遏,情緒不平。

  常宇輕笑,拍了拍他肩膀:「恨一個人最重的懲罰並不是殺了他!還有更好的」。

  「那是什麼,哦!扒皮抽筋,五馬分屍是不是?」朱慈烺雙眼放光,又忍不住打了冷顫:「好殘忍啊,不過好解氣啊!」

  常宇哈哈一笑,輕輕搖手:「是讓他生死不如!」

  「那是……」朱慈烺一怔。

  「殿下以後就會懂了」常宇微微一笑:「我先去要去兵部見個人,殿下同我一起前往吧」。

  「史可法是麼?」朱慈烺情緒慢慢安定下來。

  常宇點頭:「走吧,時間不早了,今天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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