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太子斜靠榻上,紅腫著雙眼,看著手裡的一本書,翻來翻去根本看不下去,眼睛不時的朝殿門方向望去,一臉的急躁。
聽到一個宮女的傳話,朱慈烺一個翻身下床:「快讓他進來」
「小的見過太子」常宇進殿,躬身施禮。
「快來坐下」
朱慈烺指著身邊的一張椅子急忙道,絲毫沒在乎殿內兩個宮女略有驚訝的表情,一國儲君讓太監落座身邊,絕無僅有!
常宇倒也不矯情,謝過朱慈烺緩步走到跟前坐下:「太子,昨夜可還順利」
「尚可」
朱慈烺咽了咽口水,想想昨晚之事表情依舊有些激動:「父皇昨晚連夜召見了你說的那幾位忠臣……」
「這些小的昨晚已知曉,只想知道有沒有一些實際舉措」常宇打斷他,他還是存在一些幻想,看是否能改變大局。
「只因賊軍發兵東征之事,現在還沒有被證實,父皇並未向那些臣子泄露口風,但昨晚上已對那些臣子開誠布公南遷之意,現下只等拿出對策在朝上……」朱慈烺快速的說著,常宇卻心中發冷,現在都明白的告訴你們只有兩個月時間,還有心扯皮……朝堂啊,哎。
「太子,忠臣不等於能臣,知道大局不等於能改變大局,想賊軍已經東征兩天了,朝中竟然還沒有收到消息,可見外邊已經爛到什麼樣子了,太子,早做打算!」
看著常宇認真的表情,朱慈烺楞一下,臉色灰敗,嘴裡輕輕碎念:「消息應該很快就送來,父皇已經下令錦衣衛八百里加急去偵探此事……」
知道和如何應對又是一碼事,常宇冷笑,但此話卻沒有說出來,因為該說的他都已經說過了,大局他也沒能力改變什麼,現下他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準備工作。
朱慈烺本還想說什麼,看到的常宇沉默還有嘴角的那絲冷笑,長長呼了口氣,淡淡道:「你要出宮辦事,可需本宮派人幫你,唐破山自本宮幼時便伴左右,是信得過的人」
常宇起身對著朱慈烺躬身拱手:「太子,此事關係甚大,往大了說關係大明國運,往小了說也關係太子性命,多一人知曉,便多一份危險,太子難道忘記我三番五次叮囑了?」
「沒」
朱慈烺趕緊起身擺了擺手:「此事只你我還有駙馬爺外無第三人知曉」說著又緊緊盯著常宇:「本宮可真的是把身家性命押你這了!」
「太子爺」常宇抬頭看了他一眼:「小的忠誠日月可鑑,若有他心又何必冒這麼大風險泄露天機」
朱慈烺表情有些激動,走到常宇跟前,伸手握住他雙拳:「本宮信你」
酷嗤酷嗤……唐破天走在常宇身後,腳上靴子踩著地上的殘雪薄冰響個不停,臉上的表情也是反覆變幻。→
就在剛剛他接到太子命令讓他陪這位常公公出宮,兼引路護衛,至於這位常公公出辦什麼事情他不知曉,但讓一個手下敗將來保護他是否有點打臉的意思。
看著前邊那個佝僂著腰,雙手攏在袖子裡,埋頭一聲不吭往前走的單薄身影,唐破天嘴角不由一絲鄙夷,講真他不服!雖然這小子會做人,但他那場比試他覺得輸的不服氣。
天氣嚴寒,雖是午後,但陰天不見一絲陽光,那種陰風才真的叫冷,常宇彎著腰想著心事,還真沒在意身後的唐破天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出宮辦事實屬隱秘之事,本不欲太多人知曉,但轉念想,自己對城外完全是一抹黑瞎,有個引路跑腿的應該會省卻很多麻煩,於是堂堂太子府的第一高手便淪為的跑腿俠,且尚不知。
出午門,到承天門(天安門)常宇忍不住的抬頭看了一圈,畢竟是皇城正門,雖無後世富麗堂皇,卻氣勢磅礴。→
皇城門有當值守衛,常宇和唐破天辦了手續,回頭望了一眼巍峨的城樓,常宇長長呼口氣,想起剛進來那時候,做夢都想趕緊離開,那時候絕對沒想到會這麼輕鬆的就出來了,可是卻不捨得走了!
「常公公咱們去哪?」唐破天覺得這位小太監行為實在怪異,正常太監出宮都急匆匆的該幹嘛幹嘛,可是他回頭望著皇宮的表情,怎麼有種離家出走,一去不復返的感覺,難不成太子名義上讓我護衛他,其實是監視?
果然是皇家近衛,太過敏感。
「溜達溜達,自從進宮三月余,未出宮一步,今兒得太子恩寵偷得半日閒」常宇看著唐破天微微一笑,但是這位皇家侍衛表面微笑回應,內心可不這麼想。
「太子對常公公可看重啊」唐破天輕輕拍了下馬屁,接著道:「常公公想溜達找在下作伴那可是找對人了這內九外七皇城四沒我不熟的」
「那敢情好,唐大哥指個熱鬧地方咱們去溜達一番」
唐破天微微一笑:「常公公若是喜歡熱鬧,那自然是去大柵欄了(前門大街)」說著朝正南方向遠處的一座高聳城樓指去,便在正陽門(前門)外。
承天門外一條又長又寬的石板路直通正南大明門(現紀念碑那塊)這條路可不是一般人走的,是御道,只有皇帝才有資格。
沿中心御道兩側建有連檐通脊長700步的千步廊,東接長安左門,西接長安右門,東西朝房各110間,又折而北向各34間。千步廊之外環築高達6米多的朱紅色宮牆。牆外兩側集中了當時的中央衙門。東宮牆外邊是禮部、吏部、戶部、工部、宗人府、欽天監等有錢有勢的官署今中國革命博物館、中國歷史博物館一帶,西宮牆外為五軍都督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武職衙門今人民大會堂一帶。
兩人無暇閒看各衙門的風景,匆匆走出大明門,算是正式出了皇城。
正陽門近在眼前,城樓,箭樓,瓮城,形制高大,氣勢雄偉,看來這有著『四門三橋五牌樓』之稱號稱九門之首果然名不虛傳。
正陽門外,正陽橋,護城河水早已結冰,上邊有著不少頑童玩耍,嬉笑聲傳來讓常宇一時間分不清身在何處。
終於見到了普通百姓的身影,天色雖冷,但作為京城最繁華地段的正陽門外大柵欄,卻是人頭攢動,雖不及後世一角,但在這冷清世界也稱得上喧鬧了。
沒有錦衣玉帶,沒有鮮衣怒馬,雖是京城最繁華地帶,入眼均是穿著厚重棉服顯得臃腫無比的尋常百姓,或來去匆匆,或在低聲吆喝小吃,或敲鑼打鼓引人側面的雜耍。
常宇在唐破天的陪伴下邊走邊逛,享受穿越後的第一次逛街,當然不至於如劉姥姥逛大觀園,畢竟多了幾百年的見識,而且很少一般有引起他興趣的,畢竟這年頭無論是小吃還是娛樂都十分的匱乏,加上天氣冷,街上人並不多。甚至一些門店都掛著厚厚的毯子,讓人瞬間以為是關門了。
為了出宮方便,常宇在太子府已經換下了太監工作服,就連唐破天也是尋常打扮,目的便是不引耳目,的確兩人現在被淹沒在前門大街中。、。
兩人走走瞧瞧,卻也無甚光景能引的二人注目,何況常宇心不在此。
「唐大哥你有相熟的牙行麼?」
「常公公是要做甚?」唐破天一怔,隨即又道:「這附近便有」說著往不遠處的一條胡同一指,心理暗罵自己多嘴,想著出宮前太子曾交代,讓他陪護這位小太監,不得多問多管,自己嘴咋就這麼欠呢。
常宇面無表情:「找個牙子了解點情況,勞煩唐大哥了」。
「常公公客氣了,我去前邊尋來,你且在此相侯便是」唐破天說著對著常宇微一拱手,轉身朝那胡同口走去。
常宇望著他的背影,心下有些佩服,這貨果真交際廣泛門門通啊!
等待有些無聊,常宇揣著袖子站在街邊,四下胡亂的看著,很快就被的鑼聲吸引,十多米外圍著一群人在看耍猴戲。
閒來無事,也有些好奇,常宇慢慢靠了過去,擠進人群,卻見一男兩女,兩大一小應是一家三口,在調教三隻猴子在做各種取悅人類的把戲,因為的圍觀群眾紛紛喝彩,卻不見有人取出一個銅板。
猴戲雖好看,卻不及那家女兒萬一,雙八年華,雖粗衣襤褸,卻不掩清秀姿色,加上天冷臉蛋凍得紅撲撲異常可愛,想必大夥都奔著這女娃而來吧,後世見慣了美女的常宇也忍不住多瞧幾眼。
咚咚咚,幾聲鑼聲落地,小姑娘面帶羞澀,端著一個木盤走向圍觀人群,這是討賞錢,所謂有人捧人場,有錢捧錢場,但畢竟只是場面話,但凡瞧了半天的人理應多少都給點。
但奈何今兒的京城的爺們怎麼齊刷刷的摳逼,還是說一直如此,小姑娘端著木盤繞了半圈場無一人掏腰包,哪怕是一個銅子,卻有不少粗漢出口調笑,弄的小姑娘臉漲紅,熟透了的蘋果那種。
常宇嘆口氣,看著那可憐兮兮惹人憐的小姑娘,他暗罵一聲,顏值即正義,你漂亮你有理,不看戲都給你錢,伸手進腰間掏了二兩碎銀丟進木盤。
小姑娘果然一臉驚詫的看著面前這個白淨小哥,二兩銀子絕逼是土豪打賞!6666有沒有!
圍觀人群也紛紛側目,哇擦,沒想到還有個裝逼富二代,真tm有錢沒地方花,最討厭這種看直播打賞的腦殘。絕逼是看上人家這女娃。
「謝這位爺打賞」小姑娘愣愣的還沒開口,她那憨厚一臉滄桑的爹趕緊走了過來對著常宇躬身謝了又謝,伸手把盤子裡的銀子塞進腰間,好似害怕常小哥反悔似的。
常宇微微一笑,剛要開口說話,身邊就有人替他說了。
「不用客氣,這是五兩銀子,你這女娃我家小侯爺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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