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軍鳴金撤兵,常宇隨即也下令悄悄撤退,原本蓄勢待發的兩軍突然之間就走的乾乾淨淨,僅留下寒風在荒野中怒吼不已。吧書69新
步兵在前,騎兵在後,常宇親自率領騎兵殿後而行,絲毫沒因為賊軍的收兵而放鬆警惕,所謂兵不厭詐,鬼知道賊軍會不會突然來一招回馬槍!
風緊天寒,剛才大戰在即,精神比較緊張倒不覺的多冷,此時撤兵北上,突然間所有人都感覺瑟瑟發抖。
常宇黑著臉,心情無比沉重,此時陷入深深自責或者說檢討中。
從穿越後一路走來幾乎風調雨順,宮中上位,斂財,得寵,仗著前世經驗玩的風生水起。
直至今天碰了一鼻子灰才知道,自己的夜郎自大,打仗不是兒戲,這年頭的人沒一個傻白甜,這方面自己太嫩了。
好在只是碰了一鼻子灰而不是頭破血流,常宇還是暗自僥倖,幸虧有這一場風雪讓賊軍沒有緊緊咬住自己,否則後果還真不敢多想。
風聲,馬蹄聲,腳步聲,唯獨沒有人語聲,沉思中的常宇突然意識到少了什麼,扭頭看去,只見周圍的親兵個個垂頭喪氣不言不語,如春祥,段武虎等人也是一臉喪氣。
天寒夜路,又打了敗仗,士氣低落呀!
絕對不行,常宇不允許這種士氣的存在!
「打了個勝仗怎麼還頹頭喪氣像死了爹一樣」常宇一聲大喝,把身邊親兵嚇了個激靈。
不過,這打了勝仗怎麼回事?親兵們一臉懵逼,但卻不敢問。
唯獨春祥:「大哥,你說咱們打了勝仗?扯淡吧,現在不是灰溜溜的跑路麼!」
「你懂個p,咱們這是戰略性撤退,怎麼就叫灰溜溜的跑路!」常宇怒斥道。
戰略性撤退?眾人更加懵逼!
「今天打這場目的是什麼呀?難道是為了打回交城?那才叫扯淡,交城p大的地方易攻難守,打回去幹嘛?」常宇扯著嗓門大聲說道。
「咱們河道狙擊一戰的目的僅是為了不讓賊軍大搖大擺的走到太原城下,也是為了給太原城防多爭取一點時間,這就是我們的戰略目標,而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這個目標,當然要撤退了!」
哦!眾人恍悟。
常宇接著又道:「剛才咱們已經衝下河道,若不是周總兵鳴金收兵,此時早就打回交城了,只是打回去有毛用!咱們最終的目的是在依仗太原城把賊軍揍成龜孫子!
而此戰目的僅為牽制賊軍而已,現在既然已經達到目的當然勝利班師,這是為了整體戰略需要,也就是所謂的戰略性撤退……」
於是段武虎等親兵們學到一個新詞:戰略性撤退,很快這個新詞就傳遍了整個隊伍。
士兵們恍悟,原來不是戰敗而逃,僅是戰略需要才撤退而已!
而此時,交城的賊軍大營也正在設宴慶功,慶祝大勝官兵一場!
且李自成率領的老營主力也已經趕到交城。
交城距離太原有百里之遙,雖說雪並不大,但風實在緊,官兵一路或緊或慢的撤退,直至深夜時分才堪堪趕到清徐縣城。
而此時的清徐縣城已經火光沖天,不用問又是放火小能手周遇吉乾的!
下令讓士兵就地休整烤烤火,吃點乾糧後,半個時辰後開始趕路。
直至凌晨四點左右,隊伍終於趕到太原城下,而此時真的可謂人疲馬乏到了極致,畢竟一夜間跑了百里路!
好在城門外的粥棚早已做好了接待準備,士兵們匆匆喝完熱粥直接進城入營休息。
而此時雙眼通紅的常宇絲毫沒有睡意,站在城樓上看著正南,清徐縣城的火光依稀可見。
但,雪卻停了,而風更緊了!
「即刻起,咱家要太原城四周二十里內的一草一木都在掌握之中!」常宇對身邊的吳孟明道。
天亮,太原城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軍中探子在城外二十里灑遍各個角落,城中錦衣衛以及東廠的人馬遍布街角,簡單來說城裡城外風吹草動在大南門城樓上的那位都要知曉。
城外護城河工事已經完成,護城河外的壕溝也已竣工,幾支巡邏隊伍在那些坑道上來回巡視著,遠處極速奔馳的探馬來來回回,大戰來臨前的氣氛被渲染到了頂峰。
大南門的城樓上,王繼謨為首的文官以及周遇吉為首的武將齊聚一堂正在議論個不停。
而在樓上的常宇卻睡的昏天暗地。
直至中午常宇才醒來,方三打了水伺候他洗漱後,便到樓下給他弄些吃食。
城樓大堂已經人去樓空,那些文武官員開完會便回到各自的崗位,這個時候沒人敢盡責,因為常宇早已下了死命令,誰失責砍誰!
東廠雖已沒落十餘年,但餘威尚存,以堂堂東廠提督先斬後奏幾個失責官員還是可以的,且沒有任何壓力!
正在喝羊湯的時候,吳孟明走了進來,臉色有些凝重:「據探子報,二十里外尚未見到賊軍人馬,不過在清徐之南已經布滿敵軍探馬,和咱們的探子已經交過手!」
常宇嗯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外邊,陰雲密布,寒風怒吼:「今晚之前賊軍先鋒必然至清徐!」
吳孟明駭然,咬了咬牙:「那豈非最快……」
「沒錯,最快明日賊軍就會攻城!」常宇語氣淡淡,表情故作輕鬆!
吳孟明臉色變了變:「如此緊急,本指揮要立刻回京把這消息給皇上送去……」
靠!常宇翻了個白眼:「吳大人,你能有點擔當麼,怎麼一聽打仗就要跑?」
「我,我,我啥時候要跑了,我,我只是要去給皇上……」吳孟明臉色通紅,結結巴巴的要狡辯!
「少來」常宇打斷他:「人道亂世出英雄,看來狗熊也出不少啊!」
「你……得!我就是狗熊行了吧,廠公大人您就讓我回京吧,之前您可是答應過我的呀,再者說了,這打仗我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呀……」吳孟明一臉苦色,雙腿發軟就差給常宇跪下了!
哎!常宇嘆口氣,放下手中碗筷,尋了一乾草捅著牙縫:「吳大人,你只聽過亂世出英雄,可聽過另外一句麼?」
「出狗熊?」吳孟明一愣問道。
常宇嘿嘿大笑,隨即道:「亂世好發財呀!」
發財,吳孟明眼睛閃了一下,隨即點頭:「的確好發財」想著前幾天還從潞王搞了一筆呢,只不過被常宇這個滑頭給敲的七七八八勉強夠個辛苦費。
「先前你也說了,留在此地也幫不上忙,但溜回京又有何事可做,少不得還被人罵膽小鬼,與其這樣還不若留在這裡斂財呢,既能得美名還能得皇上器重恩寵,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再者說了,即便太原城守不住,咱們跑總行了吧」。
常宇又開始忽悠吳孟明了!
吳孟明也知道這小太監在忽悠自己,但奈何自己就吃這套,因為太貪財!「廠公大人可是有新目標了,您不會是想讓我暗黑晉王一筆吧!嘿嘿……」
看著吳孟明一臉無恥的笑意,常宇翻了個白眼,伸出大拇指:「你牛逼!在晉王地盤打晉王主意!咱家服!」
「啊,不,不是晉王啊,那,那這地界還有誰?」
吳孟明有些傻眼!
嘿嘿這下輪到常宇一臉壞笑了:「沈王可知道?」
「五百里外長治的潞安府?」吳孟明一臉驚訝。
常宇點點頭:「千里的都幹了,這一票才五百里,搞一下三三分如何?」
「何為三三分?」吳孟明舔了舔嘴角。
「你我皇上各三,餘一留給手下兄弟如何?」常宇收起笑意一本正經道。
「安全麼?」吳孟明最關心這個!
絕對安全,常宇很負責的點點頭:「賊軍的南路人馬劉芳亮此時在懷慶府,距離潞王的衛輝府近在咫尺路吳大人都敢虎口拔牙,而潞安府距離懷慶還小五百里呢,絕對安全!」
吳孟明頭上三條黑線,尼瑪,上次還不是被你騙的!
「搶?騙?」吳孟明這次決定問清楚怎麼搞,不能在背黑鍋了!
常宇笑了:「你那老招就挺好,放心這次可沒什麼總兵保護他,先騙,騙不了就搶!」
「廠公怎知這次沒兵保護?」吳孟明一臉詫異!
常宇笑而不語!他當然知道!
史料記載,劉芳亮的大軍拿下懷慶府的時候,旁邊衛輝府的潞王逃竄,劉芳亮長驅直入,卻並沒有直接北上進入河北的確,而是調轉馬頭朝西北的長治殺去!
長治古稱上黨,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然而聽聞賊軍來襲,潞安府的官員兵丁便早早的跑了個乾淨,竟然出現地方無主無兵的局面,讓賊軍兵不刃血輕鬆占領了長治和附近州縣,然後捉了沈王朱效鏞(有料誤載為朱回洪)拷掠金銀。
也就是說,這次只要吳孟明快馬加鞭去去就來,幾乎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根本沒啥風險!
唯一的風險就是搶劫藩王,但這黑鍋常宇背一口和背十口已經沒區別,何況他知道崇禎知道後也會捂著嘴躲在被窩裡偷著笑。
吳孟明信了,竊喜著去調集人手,心中覺得常宇這人太義氣了,有好事總是惦記著自己,而且話說的也非常有道理,與其跑會京城被人看不起,還不如在這撈銀子呢,再者他心理也有小九九,一旦出了城,見識不妙也可直接逃回京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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