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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禎帝看來如今京城難民去了十之八九,老百姓都回鄉耕種去了自給自足,且大面積種植土豆和番薯又不用交稅雖說沒多少存余但溫飽是能解決了,更重要的是這大半年間從江浙以及福建那邊陸續運來很多糧食,京城有一定的糧食儲備保證理應不出現去年那種大饑荒。
「防患於未然,若真爆發再想辦法就來不及,且眼下並不能肯定就一定不會發生饑荒」常宇嘆口氣:「百姓一年的休養僅足湖口而已,且如今冬天太長糧食減產,京城的那些糧食儲備還要供給邊關將士,若真有饑荒爆發,是遠遠不夠的」。
崇禎帝點點頭,嘆口氣:「滿朝文武沒你一人考慮周到」隨即又苦笑道:「你這到處借,弄的朕好似個要飯似的」。
話雖這麼般說,他心裡頭是開心的,並沒有埋怨常宇的意思,畢竟以朝廷或者他的名義去借未必借的到呢,而且就是借到了還得還,但常宇借就不一樣了,只有少還沒有多還的道理,甚至可能不還,以別的抵了,就是不還也賴不到他頭上對朝廷名聲也沒影響,畢竟是他個人行為。
喲,現在知道要臉了,忘了前年自個那求爺爺哭奶奶的熊樣了麼,常宇心裡悱惻,臉上面無表情:「皇上,臣有一事奏請」。
「嘿,朕倒是少見你奏請事,且說說看」崇禎帝笑道。
「精簡重修自京城至九邊各處驛站」常宇一臉鄭重,崇禎帝皺了眉頭。
驛站,古代有兩用,一是傳遞軍事情報人員中途食宿換馬的場所,另外也是政府文書傳遞以及官員來往休息之地。
且驛站有大有小,內陸大小如客棧有房有院子,邊關之地則大如城又稱驛城。
明末百業頹廢,邊關失修已是常態更不用說這些驛站了,有的直接荒廢有的有人無馬,又或人馬不足,又或多是無用閒散之人,常宇上位之後撥款以一部分驛站為基礎單設一條東廠和錦衣衛公用的專線應對緊急軍情,但日常所用依是不足,但重修這些驛站花費巨大以東廠之力遠遠不及,這個必須要朝廷撥款。
見崇禎帝不語,常宇道:「莫非國庫無銀?」
崇禎帝搖頭:「雖不富足但尚有餘」。
常宇這才鬆口氣,忙活快兩年了,到處坑蒙拐騙給朝廷搞了那麼多,雖說花費巨大但也不可能沒有存余啊。
崇禎知他心思:「錢要用在刀刃上,你自個也知曉,軍餉就是刀刃,眼下隨時可能開戰,若軍餉有缺那仗還怎麼打的起來,這些錢不敢亂用他處啊」。→
「可重修驛站也是為打仗做準備啊,這也是刀刃」常宇急了:「據臣所知,僅上半年張家口那邊的貿易所得入庫銀便有百萬之巨……」
太原大戰之後,常宇抄了山西那邊未來滿清的幾個大皇商,入庫現銀近千萬之巨,但那會兒朝廷虧空的窟窿也大,幾乎持平,不過隨後八達通接手那邊貿易,所得十之六七都入國庫,大半年時間就給賺了百萬之巨。
「你是不知道朝廷的窟窿有多大,到處都要錢到處都來伸手,且這事也不是朕一個人說的算」崇禎帝皺眉嘆口氣:「此時須內閣先商議再定奪……」
常宇嘆口氣,眼下軍權他一人獨攬,但財政,確實不是他和皇帝能說算,畢竟不是皇帝的內帑也不是東廠的小金庫。
「鄭總兵以及江浙那些糧商以及八達通的墊付的欠款也得結算了」常宇長呼一口氣,崇禎帝來了一句:「鄭芝龍開口要了?」
常宇差點沒背過氣,他媽的年初那那陣子大饑荒,你都差點餓死了,人家鄭芝龍還有江浙那些糧商在常宇的斡旋之下先墊資購糧來賑災,這一眨眼都大半年過去了,你手上沒錢倒也罷了,有錢還不給人家結,哪怕先結一部分也行啊,還非要等著人家張口要?
難道不知道做生意要以信為本啊,你這次玩賴,誰還和你有下次啊!
更何況,人家鄭芝龍和那些糧商都非常夠意思的了,鄭芝龍是連捐加代採購,江浙糧商也是不賺錢只要成本而已。
至於八達通是皇商,接的是朝廷的大單,從採購到配送全程都是用自己的人也是自己墊資,事後再找朝廷結算,這樣給朝廷剩下不少力氣和成本,但八達通是要賺錢的,畢竟手下養著成千上萬吃飯的兄弟啊。
其實朝廷對八達通還算講信用的,每次出兵,事後都立馬結算,但打白旺之後調兵前往黃河那期間的費用還拖欠著,說是等秋賦之後。
常宇倒也不擔心朝廷會賴帳,可是從去年底人家鄭芝龍和江浙糧商的錢款至今都隻字不提,那邊雖然沒催是信任常宇,但朝廷這邊不提就是打常宇的臉啊。
至於原因常宇也知道,就是朝廷里有些人吃白食吃慣了,這裡的有些人甚至也包括他眼前這個人,他們會認為常宇都賴過那麼多人,賴過那麼多帳不差這一個兩個的,且反正不是朝廷借的,都是你大太監借的。
但他們卻不知道有些人能賴,有些人不能賴,有些事能賴一次,卻不能一直賴,更不知道這樣消費常宇等於殺雞取卵,一旦把常宇的信用消費完了後果有多嚴重。
崇禎帝見常宇神色,也自知失言,趕緊道:「有借有還,待內閣落定之後戶部便可撥款……以你之見鄭芝龍那邊可否……你不是還讓他去南邊……」
「不可!」常宇斷然拒絕:「一碼歸一碼,臣可以失信,朝廷不能,皇上您更不能,否則……」
崇禎帝從來沒見常宇這般態度,一怔之下微微點頭:「你說的」,隨即拍了拍常宇肩膀:「無信不立,朕不能失信於人,自也不會讓你失信於人」。
「臣,謝恩」常宇面無表情躬身拱手,氣氛有些異樣,旁邊的朱慈烺有些不知所措,崇禎帝笑了笑在花園裡踱步抬頭望望天空,突然道:「太子選婚之事你可聽聞,可有推薦之人?」。
常宇自是聽春祥說過,但搖頭道:「臣尚不知,不過殿下確實也該大婚了」。
朱慈烺聽了,急的想跺腳,使勁給常宇使眼色,但常宇就是裝作看不見,還繼續說道:「殿下婚選事關國本,臣不敢擅言」。
崇禎帝很滿意,但還是繼續問:「你為東廠之首,百官底子你盡知,怎會不知誰家有待嫁之女?」。
常宇趕緊道:「臣雖知道誰家有待嫁之女,卻不知誰家之女是太子妃」。
崇禎帝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