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風雲變幻,朝廷突然從武昌大舉出兵西進猶如旱地一聲響雷趁著東風快遞飛往四面八方,聞者皆驚,皆疑。→Google搜索閱讀
朝廷剛和李闖握手言和,便迫不及待的對八大王動手了!
是不是有點太急躁了些,真的準備好了?真的有這個實力?
不是說好休兵養民的麼……
西安, 親王府。
李自成目瞪口呆,愕然許久走出大堂到院子抬頭張望,喃喃自語:「這步棋,看不懂」。
京城,大世界。
大世界在京城被稱為銷金窟,實則就是後世的夜總會,這裡頭吃的喝的玩的應有盡有, 而且有個公開秘密, 那就是其幕後老闆很有來頭, 關係很硬。
所以根本就沒人膽敢在這找事,但也沒幾個人知道真正的幕後老闆是誰。
但大世界也並非只是單純燈紅酒綠,其名下的客棧還承啟另外的作用,類似驛站,類似會同館的作用,雖無官方之名,但有官方之實。
說白了,就是來京城辦事的官員,將領,以及其他身份不一般的人,都會在這兒歇宿。
當然了,住在這兒價格相當不菲。
當然了,假若是你vip或者和老闆關係好,免費。
而就在近日,便有幾個免費客人入住。
客人都很低調,卻都是威震一方的大人物。
比如,山東總兵李岩,兩大柱國勛貴周遇吉和唐通。
別問這仨大老進京幹嘛來著。→
奉旨進京幫皇帝罵架!
沒錯就這麼囂張, 就這麼屌。
月前,常宇秘密前往潼關將撕逼小半年的和談一錘落音,也因此誘發了朝里一直針對他的一股暗流,百官齊發難,崇禎帝招架不住便一道聖旨搖人入京幫忙。
唐通離的最近隔日便到,只是沒摸清局勢放不開手腳,而後千里之外的周遇吉和李岩快馬加鞭入了京城,三人同崇禎帝及少數常宇派開始在朝堂反擊。
周遇吉負責罵人,李岩負責講道理,唐通負責攪混水唱紅臉勸架,君臣配合默契,朝堂這幾日當真熱鬧的很啊,每天退朝的時候都有人面紅耳赤罵罵咧咧憤慨不已。
三人分工明確且勞逸結合,每日除了上朝打嘴炮外,便是結伴遊京城卻極少會友,一來在京城的朋友很少,二來身份敏感。
閒來三人也會在客棧里泡上茶擺上棋局一邊廝殺一邊論天下局勢,說到緊要處便忘了下棋。
畢竟如今天下亂局未定, 糟心的鬧心的揪心的事太多了,然而能平事的太少了,大局上能扛旗的也就是那個東奔西走快累成狗的大太監了。
而作為常宇手下最親近和信任的人,他們自然也會憂常宇所憂,細論天下局勢,思謀應對之策,只是常有力不從心之感,朝廷不齊心,國庫空空,各處天災人禍將士厭戰……
拋去這天下局勢,單說近日京城也是多事。
朝堂撕逼已是常態,李過入京已有三天,朝廷和崇禎帝少有的默契不聞不問任其叩門無路,入朝鮮的田見秀部亦已抵達京畿地界,突然提出糧草援助……
院外傳來叩門聲打斷李岩三人的談話,親隨急忙去開了門,是東廠的番子而且是春祥身邊的親信,快步走到三人跟前低聲說了幾句話。
李岩三人蹭的站了起來,一臉愕然面面相覷,好半天三人才緩過氣,周遇吉和唐通苦笑搖頭坐了下來,李岩則嘆口氣走到院子裡抬頭看著天空飄過的幾朵白雲,這是火上澆油啊。
武昌出兵十餘萬西進的消息終於到京城了。
朝堂百官為什麼要攻擊常宇?
說他隻手遮天唄。
管的多,管的寬,一言堂。
這下可好了,這邊的火還沒給滅,你又來一桶98號汽油……出兵西進這麼大的事,你給皇帝商量了麼,內閣研判了麼,兵部和五軍都督府批了麼。
合著這天下兵馬都是你的啊,架空了衙門架空了皇帝,你想幹啥呀。
李岩感覺很無奈,很燙手,甚至還有些澹澹的憂桑,前邊的火他們三個還能有理有據的撒尿給呲滅了,可這一波……真不知道幫他擦屁股。
難不成他在自黑?
一瞬間李岩閃出這麼個念頭,不過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還沒到功成名就全身而退的時侯,用不著自黑,可他實在又想不出常宇這次為什麼那麼獨斷獨行,這其中逾越的紅線太多了,只恐龍顏大怒!
畢竟,如今不是戰時,那會兒常宇奉旨督軍,他有權調動兵馬指揮作戰。
而現在你搞什麼啊,巡視督查都可以,數十萬大軍你一聲不吭說打誰就打誰去了,這天下兵馬是你的呀,誰給你的權利!
冬冬外邊又傳來敲門聲,一個太監滿頭大汗小跑進了:「三位將軍,皇上召您入宮……」
大柵欄附近的胡同里有家非常不起眼的客棧,作為外城最繁華地段,這兒向來熱鬧的很,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數日前李過一行入京便是住進了這家客棧,由於其身份特殊進城時特別的低調,低調到便如尋常行商旅人一般摸樣,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人曾是攪動天下風雲的大魔頭之一,在賊軍里有一隻虎稱號的李過。
當然,他的身份和行蹤只能瞞過普通人,其實從過了黃河之後他的一舉一動便在有關部門的嚴密監控之下。
入城之後那更不用說,所行之處明里暗裡不知有多少番子和錦衣衛盯著他,對於這點李過心裡頭自然也是通透的。
所以他愈發低調和謹慎,僅帶幾個隨從入城尋了家普通客棧住了下來,門一關窗一開,足不出戶。
李過入京是來替他爹李自成來謝恩啊,雖不是奉旨而來,但朝廷也沒拒絕,這事就有意思了。
若是奉旨或者官方認定的事,入京之後到禮部走一趟把規矩禮儀學了,就等著皇帝召見了。
問題是朝廷從一開始就模稜兩可,以至於李過到了京城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裡,找誰去。
有種投石無路的感覺。
好在,經常還有人。
大軍師宋獻策和劉希堯。
和談落定之後,李闖集團確定投靠朝廷,在京城負責談判的宋獻策和劉希堯名義上已屬於朝廷的人了。
朝廷事那麼多,沒人在乎他們,更沒人沒事找事去給他倆安置什麼閒職,而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和談確定之後李闖集團的將領和謀臣都有明確職位封賞,唯獨這倆人好像被忘記了似的。
城外的劉希堯變成了游兵散勇,不過境遇稍好了些,雖還有人盯梢禁止他們擅自離京,但不像之前那般軟禁在營地里沒吃沒喝的了。
城裡頭的宋獻策變成了個閒人,搬出了大世界住在崇文門附近的客棧,每日在京城茶樓酒肆遊蕩閒逛似閒雲野鶴好不自在。
在別人看來這矮子可能已城棄子,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不過宋獻策心裡頭清楚,他和劉希堯是被大太監預定了。
所以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等大太監回來就行了。
至於李過入京,田見秀部在京外二十里,他都知曉,但沒有主動前往敘舊,至於原因,眾所周知。
他甚至都猜到田見秀部突然駐紮城外以要糧草支援為由駐足不走的用意。
無非是為了李過。
生怕朝廷對李過不利,留在城外施壓而已。
幼稚,宋獻策得知這消息時候搖頭苦笑,今時不同往日,京營兵馬經過這年余輪流出去拉練,雖算不上精兵強將,但早非昔日阿蒙了,至少不慫了,至少不會被你那幾千兵馬嚇到。
更不用說近在遲尺的薊鎮兵馬了,隨時拉過來收拾你。
甚至可以說李岩,周遇吉,唐通三人入京時帶的親兵合在一起就能夠田見秀喝一壺了。
不過話說回來,宋獻策也非常理解田見秀,雖自不量力也要為之的。
宋獻策沒去找李過,卻等來李過派來找他的人。
去,不能不去,他也想去見見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