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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山風氣,火把被吹的獵獵作響。閱讀М
帳篷外,山石上,常宇三人時而低語,時而沉默。
「出兵朝鮮,朝廷是什麼意見?」李岩問道,他事先並不知曉此事,初聞之下眉頭緊鎖,以朝廷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暇那邊,而且還既有可能處理不討好,但從長遠來看還是利大於弊。
「尚且不知,估摸著還在扯皮」。常宇搖搖頭:「但最終還會同意咱家的法子的,反對的所憂不過是咱們自顧不暇,手頭沒兵沒糧食,拿什麼去支援他。但咱家這次點了李自成的人馬去,且糧草自備,這事一舉兩得,他們自會順水行舟」。
「督公覺得李闖會同意麼?」李慕仙皺著眉頭,常宇看向李岩。
李岩笑了笑:「十之八九會同意的,他知道朝廷拿他當槍使必須去,但也會將計就計,畢竟朝鮮那邊也是一個退路,一旦在那邊站穩腳了,將來若是走投無路那邊可是好地方啊」。
李慕仙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做不了大明的藩王,去當朝鮮王也不錯,何況督公點了是點了他心腹愛將去的」。
常宇笑道:「這世上哪有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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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希堯從永定河裡光著身子緩緩走上岸,從親兵手裡接過一塊布擦了擦身上水珠,遙望遠處北京城頭忽閃的火光,臉上竟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幾個月他承受的心裡壓力可謂是有生以來的沉重。
軟禁,不准出營,不准進城,斷米糧只得殺馬吃肉,一吃就是兩個月吃到想吐,更難忍受的則是內心的恐懼,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殺掉。
但這幾日,他突然覺得有些異樣,外圍監視的官兵少了許多,且沒那麼嚴了,雖還是不允許他們出營進城,但有附近村民前來兜賣青菜雜糧之類,那些監視的官兵竟不加阻攔了。
莫非事情有了好轉。
果不其然,宋獻策給他說,好事將近了。
便見宋獻策每日出城入營,也不住在那要價貴到天的黑店裡了,問他談的怎麼樣,宋獻策總是說,快了,快了。
至於談到哪一步了,談的什麼,爭取到了什麼宋獻策並未給他說,但這讓劉希堯終於長呼一口氣,看來死不了了。
隔日半晌午,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經由錦衣衛之手送到皇宮裡崇禎帝的案前,旁邊伺候的王承恩並不知道信的內容,但他猜測應該是大太監的。
從崇禎帝的表情時而冷笑,時而凝重來看,應該是一件大事。
………………文淵閣內,崇禎帝端坐手捧茶杯輕輕的吹著熱氣,首輔李邦華等閣臣依次落座,逐一看了那封密信,次輔吳牲的臉色突然變得赤紅,雙手顫抖起來。
和賊軍談和之事,意義重大類似國共合作,一旦促成那可是名聲大振啊,當官誰不想揚名天下青史留名,即便已做到次輔的吳牲也不例外。
這次和談之事,朝廷以他為主,他也相當上心和宋獻策鬥智鬥勇各種撕逼扯皮,眼瞅著就要功成名就時,卻突然發現,自己就他麼的是個幌子!
自己談的只不過是個皮,真正的核心那太監親自去潼關和李自成當面談去了!
這他麼的也太那啥人了吧。
本就火爆性子的吳牲差點就爆發了,不過一看其他閣臣的神色,他瞬間又平靜下來了,仔細將那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後長呼一口氣。
談判當然是要同核心人物靈魂人物去談,也就是李自成,宋獻策說白了就是個傳口信的。
可李自成不可能涉險前來京城的,所以朝廷就要遣人過去,可誰敢涉險當面同那大賊寇商談,吳牲自問,有些猶豫。
再者看到常宇和李自成達到的共識,從條款到細節他自認自己談不到這個地步。
這少年愈發深不可測,他精準的知道朝廷要什麼,對方會提什麼條件,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和那大賊寇當面商談去了,怪不得這一個多月見不到他的鬼影子。
「次輔不必為此耿耿於懷,朕倒也不是有意隱瞞,實則這本就是雙管齊下之計,與之前散布擒了床賊之事是一起的」崇禎帝斜著眼看吳牲。
吳牲苦笑;」老臣不敢,皇上和常公公將此事算計至此,臣自知不及」。
李邦華等人也出來打圓場,意思都是為大明利益著想,用些手段也正常不過,只要能爭取到實在利益便好,其他不重要。
「眾卿且瞧了這些條款可還有補充或者不足之處,若無異,明日下詔」。
晌午時,崇禎帝擺駕回乾清宮,過乾清門時嘴角輕揚用力的握緊了下手,低聲自語道:」如此甚好!」
……………………
三日後,朝廷昭告天下,禍國殃民十餘年的大賊寇,偽大順國皇帝李自成歸順朝廷,或封鎮西侯,其麾下諸將也各種總兵,副將,參將,甚至連李自成的老婆高桂英也獲封誥命夫人。
天下譁然。
士子議論紛紛,百姓奔走相告,終於和了,不用打仗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過千山萬事傳遍大明各個角落。
潼關城外,汪兆麟辭別,對李自成拱了拱手,笑了笑沒說話。
城中一大宅里,劉宗敏陰著臉惡狠狠道:「他稱皇帝時,老子好歹也是侯,現在他名正言順是個侯,老子連個伯爵都沒混到,弄了個總兵,草,總兵?」
說著怒急,將身邊桌子給掀翻,旁邊一個家丁想要過去收拾,被他抽刀就砍死了,宅子裡人人毛骨悚然。
李自成召集諸將議事,唯不見劉宗敏前來,前去傳話的人過來附耳說了幾句,李自成冷笑不已,看了旁邊一眼的李過。
「朝廷既已昭告天下,不日那些封賞文冊便會送來,之後咱們也算是朝廷的人了,總算挺直了腰杆堂堂做人做官且做的名正言順」李自成一掃眾人:「只是,天下沒有白吃的飯,端人家碗就要看人家的臉,還得聽人家的話,給人家辦事」。
眾將面無表情,沒有之前的喜悅也沒有什麼什麼失落的,反之大多數人都是鬆了口氣,至於為什麼每個人心裡頭自個清楚。
「先前那小太監也說了,要咱們出兵朝鮮,此事諸位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