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4章 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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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黃昏之際萬歲山之巔,崇禎帝駐足四望,目光凝重,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緩緩走到跟前跪下施禮:「稟皇上,常公公西進」。→

  崇禎帝嗯了一聲,又嘆氣輕搖頭:「千里獨行,膽子也忒大了」。

  「常公公的鐵骨銅膽那可都是從戰場上練出來的,太原大戰時就敢去探賊軍大營,年前更是去了黃河西安,這次不過是……理應沒事」。

  「他不過是有個遊俠夢罷了」崇禎帝笑了笑,在旁邊一塊山石上坐了下來:「吳牲他們和那宋矮子談的如何了?」

  「臣不知詳情,但一日三談,總歸能談的來的」。

  崇禎帝冷笑一聲:「做個樣子罷了,還得常宇出力他們落個好」。

  「能者多勞,誰叫常公公是八面玲瓏無所不能呢」吳孟明嘿嘿笑著,崇禎帝哼了一句:「你這是誇他還是揶揄」。

  「自是夸常公公了」吳孟明趕緊道。

  「你呀,也就是張嘴了,辦事能力若有他一半……罷了,北邊的事怎樣了,真如他說的那般?」。崇禎帝看著正北方皺了皺眉頭,祖大壽又上疏要糧要銀子了。

  邊軍的軍餉朝廷不敢拖,至少不敢拖太久,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但糧草真的是……急呀!擠呀,一點點的擠!

  年前大雪封路之前東拼西湊剛送了一批,一眨眼不知不覺就幾個月了,那邊又要斷糧了,祖大壽連連催促,還說,明年便可自足。

  言下之意,今年不能短缺。

  「祖將軍這大半年確實在寧遠開荒屯田……」吳孟明話沒說完崇禎帝就瞪了他一眼:「朕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吳孟明趕緊道:「自從祖將軍修葺塔山堡後,韃子數日一擾,接連數月不斷,且愈發密集」。

  崇禎帝點點頭,皺眉頭道:「韃子這麼快就恢復元氣了,按照常宇所言韃子至少要消停個兩年時間才是」。→

  「常公公所言的應該是兩年之間不起大戰,但小摩擦是免不了,何況祖將軍還主動往北伸了一腳,他們自然狗急了」。

  崇禎帝半響不語,好一會又道:「常宇那小子看了朝鮮王的求救信,竟不回一個字,以朕看來此時趁機收回朝鮮,待打起來還多個助手豈不是很好的事」。

  吳孟明想了一會道:「常公公沒回話,或許是沒想到好主意吧」。

  崇禎帝撇撇嘴:「他鬼點子多,眼珠子一轉就能想出來,他是想聽聽內閣如何意見,內閣不說話他不出頭,和他一樣的話,他則附議,不合他意的話,他就該出來顯擺了,他人生一大喜好就是喜歡打壓那些文臣風頭」。

  「還是皇上了解常公公啊!」吳孟明嘿嘿笑著。

  「吳卿,你說待李賊降了,這大明天下算是個半個太平了吧」。崇禎帝背著雙手看向正西夕陽緩緩落下西山。

  「算吧,李賊一除,便是獻賊苟且那一隅,餘下不足畏懼了!」吳孟明趕緊道,崇禎帝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如此甚好,若再除獻賊更好!」

  「待收拾完了獻賊,再收拾韃子,到那時好讓皇上出了這十餘年的惡氣」吳孟明哼哼道:「定將那賊扒皮抽筋了」。

  崇禎帝看著他那一臉兇狠樣笑笑不說話,這讓吳孟明很是尷尬,這話若是常宇說來效果就不一樣了,奈何自己就是個嘴炮,說再橫的話,皇帝也當是個笑話。

  「汝可知常宇前段時間去哪兒了?」崇禎帝突然問道,吳孟明一怔然後輕輕搖頭:「常公公為皇上辦事,臣不敢胡亂打聽」。

  崇禎也不知道他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姑且就當他真不知吧:「他去給朕找金山去了」。

  金山?吳孟明眼睛頓時就亮了,若說別人去找金山他會當是個笑話,但常宇在他心裡就是個財神爺下凡,你就說常宇能屙金子他都信。

  「找到了?」吳孟明咽了咽口水,崇禎帝最恨貪腐貪財之人,自個得小心點別被看穿了。

  「應該是了,你去幫朕看看去」崇禎帝對吳孟明還是非常信任的,在某些事上甚至比對常宇還信任,畢竟都是他的刀,既能為他所用還要互相掣肘。

  常宇知道祖大壽又要軍餉了,不光是他,邊關幾鎮都開始要發餉了,其實這一年來常宇真的替皇帝撈了不少錢,不管是入國庫的還是內帑都不是小數目,若在平常時期,理應能應付支出的。

  奈何,現在是非常時期,到處要用錢,光大饑荒花銷就是天價,此時國庫又要見底了。

  於是身在徐州的常宇便寫了封密信給崇禎帝,說送一座金山。

  崇禎帝當然知道常宇不是個開玩笑的人,更不會對他開玩笑。

  山東招遠縣城東北三十里,玲瓏山!

  山是山,也是金山。

  即後世的玲瓏金礦,可以說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金礦。

  這是一座從清朝才開始開採的金礦,一波三折歷經好幾個礦主後來還被日本人開採十年,估計冶煉淨金十六萬兩。

  而常宇之所以記得這個金礦名字和位置,是因為他前世曾經買過這家股票。

  武昌城內,左良玉一口血噴了出來,左夢庚一步上前疾呼父親,府上大夫匆忙前來救治,上下忙作一團,得到消息的眾將領及謀士在房外焦急等候。

  是誰將擁兵數十萬號稱武昌王的左良玉氣到吐血?

  無人知曉。

  但毫無疑問左良玉此時內心無比的憤慨,不然也不會吐血了。

  有人猜測是小太監,有人猜測是朝廷。

  可不管是小太監還是朝廷,這倆有區別麼!

  先前小太監強勢作逼左良玉去打荊襄,左良玉硬著頭皮做樣子,直到今年初,左良玉斟酌大局然後鐵了心要強攻拿下荊襄,就在他調兵遣將籌備糧草忙得不可開交時,朝廷卻下令,停!

  我他麼的好不容易撥弄硬了,褲子脫了,你讓我停!

  可是不停就是抗旨!

  可想而知左良玉內心多惱火了,不想動的時候,刀架在脖子上你去,終於想去了,你卻不讓了!於是召集部下在大廳相商,眾謀士武將雀躍發言他卻沉默一言不發,兒子左夢庚直言,無論闖賊降與不降,這荊襄之地都必然落入自個手中,因為旁邊沒有其他可抗爭的勢力了!

  本以為這話能讓老左舒口氣,可不知是實在想不開還是久病入了膏肓,左良玉噴了口血。

  「總兵大人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大夫在左夢庚耳邊低語幾句嘆了口氣,左夢庚一時征在當下。

  虞城縣城內一家客棧里,常宇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緊趕慢趕那場大雨還是沒被他逃脫,雖沒淋成落湯雞也相差不遠了。

  天黑了下來,雨勢漸大,蔣發到帳台讓夥計給兩匹馬弄點好草料,然後又低聲問有沒有酒,夥計隨口應了句:「貴的很」。

  貌似看他倆裝扮和兩匹瘦馬覺得不像有錢人,夥計的態度不是那麼的熱情。

  蔣發舔了舔嘴唇摸了摸懷裡銀袋子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常宇走過來尋了張桌子坐了下來,又喊夥計來兩碗羊肉湯另加兩隻燒雞,還沒等夥計張口就拍了半兩碎銀子在桌子上,夥計立刻滿臉堆笑忙活起來。

  「少爺,財不外露,低調點!」蔣發走過來嘆氣坐下。

  「行走江湖要的就是瀟灑豪邁」常宇嘿嘿一笑:「這點碎銀子還不至於引人眼紅的吧」蔣發苦笑搖頭:「這年頭說不好,幾文錢都能要人命」。

  常宇不置可否,問他:「蔣把式,你無兒無女存那麼些銀子作甚,連買一兩酒都不捨得?」

  蔣發笑了笑:「若將來小的要娶親呢,總的留些養家餬口,便算死了也給妻兒留些存余是吧」見常宇怔住,他接著說道:「本不存娶妻生子之心,想著這一生獨身江湖無所牽掛倒也爽快,可這兩年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想的就多了,想著若是年老了還不死誰人照顧著呢……」說著苦笑搖頭。

  「那娶個便是了,蔣把式不過中年又不是七老八十的,找個媳婦可不難的」。

  「終歸要看緣分了」蔣發笑了笑,常宇心裡嘀咕,緣分個鳥,這年頭娶媳婦看個屁緣分,自己談的少之又少,像蔣發這樣的有錢有地位的雖已中年,找個十六十八的都拱著上門,特別是這戰亂饑荒年,他這條件找媳婦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得嘞,難得蔣把式今兒掏心窩子,我就請你喝個酒吧」常宇剛想招來那夥計就被蔣發給止住了:「少爺您瞧著堂上十來桌可有喝酒的?」

  常宇側頭瞧了還真沒有,這是一家廉價客棧連單間都少幾乎都是大通鋪,所住的都是行商走單幫的窮苦勞力,大多都在啃窩頭喝清湯,喝肉湯的都少又少,若在這喝酒實在太招搖了。

  常宇嘆口氣:「闖蕩江湖若是這般提心弔膽,可沒個意思了」。

  這簡直就想後世旅遊窮游一般,失去了旅遊的快樂。

  「這不叫提心弔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江湖險惡絕非說書上講的那般風花雪月,三教九流刀頭舔血多的是上不了台面的骯髒算計,何曾來那麼多的仗劍江湖逍遙自在,那都是閨中小姐們想像出來的,少爺可曾聽吳中和那夜魔說江湖好行過?」蔣發認真說道。

  常宇笑了笑:「我不管別人的江湖,現實的江湖是什麼樣的,至少我想像的江湖就是那樣的,一擲千金,行俠仗義」。

  「以少爺一身功夫和家底確實可以過這樣的江湖,但以少爺的身份卻又萬不能如此」蔣發輕搖頭:「少爺終究不是真正的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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