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常宇一行出了山抵達洪洞縣,沒錯就是那個問我家鄉在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的所在,據說但凡全球有華人的地方便有大槐樹的後裔,正在看書的你我他十之八九也都來自於此,史料記載自宋便由此移民,明初達到頂峰,僅從洪武三年至永樂十五年有官方記錄的大規模移民潮便多達十八次。→
大槐樹下,常宇仰頭看樹幹虬曲蒼勁,忍不住一聲長嘆:「此乃吾等之根也」眾人亦繞樹感慨萬千,坤興忍不住道:「這樹怕是有幾百年了吧」。
「傳聞生於宋,已是近千」常宇淡淡說道,目光落在樹根出,那兒發了一截新枝,應是後世能看到的第二代老槐樹,其後還會發枝第三代:「聞當年遷徙百姓皆折枝而去,是以槐樹遍布南北」。
「你真不會也會是大槐樹的移民吧」朱慈烺隨口說了句又忍不住笑道:「聞你乃是開平王之後,與太祖同鄉,若你是大槐樹移民那我豈不也是了……」
「或有可能哦」常宇輕笑環顧眾人道:「汝等皆有可能」。
「可如何的確定呢?」陳所樂歪頭問道,常宇則道:「傳聞有很多習慣和特徵遺留下來,對了,你老家本地如廁怎麼說」。
「解手啊!」陳所樂脫口而出,常宇笑了:「那十之八九了」眾人好奇原因,常宇便講了,當初移民多是官方強制,老百姓都是被綁著手由官兵押解,途中要如廁什麼的便讓官兵把手解開,久而久之便以解手代指如廁,類似的還有很多等等。
眾人聽的津津有味,朱慈烺又按捺不住:「你到底怎麼知道那麼多的?」
「其實我還有個身份,民俗專家」常宇哈哈大笑,眾人一頭霧水。吧書69新
洪洞縣屬平陽府,或許因為在山中那幾日太過壓抑眾人精神也都處於太過繃緊,常宇有心讓諸人放鬆一下,沒有急著離去,而是作了個導遊待眾人暢遊一番。
城南有洪崖,城北有古洞,這也是洪洞縣名的來歷之一,但在常宇口中洪洞縣更有其神秘的一面,這裡更之所以神秘主要是因為歷史太悠久,是華夏人命文明的發源地之一,境內很多古蹟人文,從遠古神話傳說到有文字記載的,至少二十六位遠古名人都可以找到他們存在活動的遺蹟!
這種地方自然少不了名山大寺,其中當以萬聖寺,廣勝寺最為著名,坤興便要入寺燒香感謝菩薩保佑他們逢凶化吉,常宇自是應允,令一眾親衛隨扈他兄妹左右,自個僅留三四個隨從去了衙門處理公務。
洪洞縣的衙門官員已知東廠大太監要途徑此地去往平陽府城,早早就候在衙門裡提心弔膽的等待巡查,其實平陽府早在年初賊軍過境時以巡撫張璘然為首投敵,境內各州縣官員幾無倖免,如今都是新調來的,這裡是災區朝廷對這裡監察極嚴這些新調來的官員大多沒什麼多大問題,但職責所在常宇還是在衙門裡對這些官員例行問話訓話。
可卻在這時有親衛來報,青衣被人打傷了。
常宇大驚失色,急忙出了衙門縱馬而去,邊問報信的親衛怎麼回事。
青衣是塊璞玉,有無限的可能,其身懷絕技而不自知,且不僅僅是外門拳腳功夫,還有尚未激發出來的深不可測的內力,何人能將其打傷?
更何況他負責保護坤興公主一行,除了他之外還有隻差一線便踏足宗師境界的王征南,劍法狠辣快絕的夜魔素淨以及青年一代超一流的高手陳家兄弟都在場。
那親衛說了,是個熟人。
常宇聽了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洪洞縣最著名的寺廟當屬萬聖寺和廣勝寺了,但兩座寺廟距離縣城有三五十里的外深山,坤興要去燒香自不會去那麼遠,便去了城北的一座古寺,相隔大槐樹並不遠。
這座寺建於崖洞之下,寺很小很古樸,建於何時連當地百姓都說不清楚,稱之為洪崖古寺。
雪後寺中少香客,坤興等人燒了香許了願從寺中和尚口中得知山中有古洞,便是洪洞縣名來源的那個古洞,冬暖夏涼很是奇妙(其實山洞十之八九都冬暖夏涼)眾人好奇便要去遊覽,寺中和尚從這些人給的香油錢便知是貴人,自告奮勇領路。
洞高四米有餘,很寬闊,很乾燥也很暖和,卻不想在裡邊還遇到了個道士,領路的和尚說這人來了有一個多月了,從未見其出洞亦未見其吃喝。
眾人自是好奇不已,觀那道士在洞中一個小洞裡盤腿打坐,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有幾人驚訝出聲其中便有朱慈烺。這道士他識的,正是在大同所遇一眼識破他身份自稱恆山三元宮的那個道士。
陳所樂兄弟倆及幾個親衛也認出來了,立時便警覺起來,手不由的搭上了刀柄。
那道士原本似在入定之中,被眾人驚呼驚醒,緩緩睜開眼睛瞧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朱慈烺身上不由咦了一聲:「是你,那位施主何在?」說著起身向前。
「站住!」陳所樂拔刀向前擋在朱慈烺身前對那道士喝道:「妖道,莫要胡來,否則今日必不善了」。
「貧道並無惡意,只想問他些話」那道士說著又要向前,幾個親衛揮刀朝他劈去,那道士疾退之際長袖一揮,竟將幾人鋼刀掃落,眾人駭然,這是什麼功夫。
王征南拔刀猛劈,素淨長劍出鞘朝那道士眉心刺去……
「汝等莫要相逼」道士見兩人氣勢如虹,不敢硬接,在洞中繞行,快若脫兔,王征南和素淨不依不饒兩大高手聯手將那道士逼到一個角落,眼見已無退路,道士拂塵化作萬千鋼針漫天飛雨,二人大駭疾退格擋。
僅一招便將兩大高手逼退,眾人心驚不已。
罷了,那老道士嘆口氣:「貧道並無惡意,只想問下那少年何在,可若在苦苦相逼,只恐要傷人了」
「掌柜的不在此,貧道勸老道長還是快快離去吧,若是掌柜的來了,只怕想走也是難了」青衣一直沒出手擋在坤興跟前淡淡說了句,那老道士瞧了她一眼:「原來還是同門,你如何同他一道?」。
「掌柜的救了貧道的性命,無以為報甘心鞍前馬後」
老道哦了一聲,又道:「我輩既已入道便要潛心修道,既要做牛馬何必入道來著……咦,你年輕輕輕怎會有如此深厚內力,你修的什麼功,師從何處?」說著挑眉一臉疑惑向青衣走來。
「妖道站住」陳汝信拔刀猛劈,老道揮起手中拂塵格擋竟將其震開,眾人見狀出手圍攻,那老道身在其中竟還遊刃有餘,這時青衣托掌向前,一聲呔,朝那老道背心打去,老道急切間翻掌迎去,只聽一聲慘叫,青衣竟被其打飛數丈之外撞在洞壁上,可那老道卻也連退數步,已露了破綻,素淨快劍無孔不入連刺了他七八下,卻如同刺鐵,竟有金屬聲響,心中大駭,王征南趁機補刀,將那老道砍退,終見其臉色變了,卻不知是否傷了他。
老道退回那小洞中盤坐,眾人心中驚恐不敢再向前,扶了青衣就要退出洞外,卻聽那老道說:「莫走,去將那少年喚來,否則全留下」說著又看了青衣一眼:「沒成想,到成全了你」。
這古洞距城有五里地,常宇快馬急奔聽了親衛述說,心中驚駭不已,更有一絲恐懼自足底上升,不,不是一絲,是被他壓抑許久的恐懼潮湧而來!
是的,常宇確實有了恐懼,在初入這個空間世界裡,他雖慌卻不怕,在太原面對數十萬賊軍圍城時他雖驚也不怕,在寧遠同鐵騎無敵的韃子狹路相逢時他甚至還有些亢奮,從來都沒有害怕過。
但是在大同,他第一眼看到那個老道時,心裡竟然有了恐懼的感覺。
因為他心裡清楚,這不是一個境界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嚴格意義上這老道都不能說是個人了。
他是修道之人,且已有所成。
常宇不信鬼神,也不怕鬼神,但這老道非人亦非鬼神。
人之所以害怕會恐懼,是因為面對不知不解的事物。
這老道是個什麼?
他是修道之人,已然得道了麼?
道是什麼?一種高於武技的法?
他能擊敗眾高手圍攻用的是道,還是法?
常宇不知,所以他感覺到了恐懼。
自己能穿越過來已是不可思議的事了,竟然還能碰到這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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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改仙俠,也沒改玄幻,劇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