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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汝信衝過去便將那掌柜的從櫃檯里拎出來朝常宇跟前一扔,抬腳踩在他胸口上,以刀尖指著他臉上:「狗東西說,你是何人?不說實話要你生不如死」。→
「小,小的說過了叫李敬賢……」那掌柜的突然這麼慫實在讓眾人無語。
「顧君恩呢?」常宇一聲喝。
「他在村西山上獵戶家……」李敬賢話還沒說完常宇就一拍大腿,艹,對陳汝信道:「帶人速去擒他……艹,艹,只怕已是晚了」。
「那也得碰碰運氣」陳汝信說著招呼十餘人拎著李敬賢便衝出客棧,外邊的廝殺已接近尾聲,老九氣喘吁吁的衝進客棧:「大人」。
「外邊怎麼樣了?」常宇邊朝樓上走去邊問道。
「五六十個賊子拼死突圍,差不多都給包圓了,三四百人端幾十人當真的輕鬆的很,賊人除了突圍逃竄外只有死路一條」。
「帶隊去支援陳汝信,將那顧君恩給本督擒來!」常宇說話間已上了樓,幾個身著便服的大漢站在最裡頭的一個房間門口,這些人都是化成客旅預先潛伏客棧里錦衣衛好手。
房門打開,裡邊人滿滿的,除了朱家兄妹外還有蓮心,青衣,素淨,王征南及幾個親衛,幾乎身上都沾了血,剛才有幾個賊人埋伏在屋頂上趁機潛入房內想要挾持人質,卻轉眼間就被反殺了。
「你,你,你……」情魂未定朱慈烺一見常宇進來便沖了過去:「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們都知道就我們幾個不知道」。
常宇點頭聳肩笑了笑:「刺激不」。
「刺激你個頭啊,你明知道這一屋子的賊人,一村子的賊人竟然還讓我和坤興進來,你,你就不怕……」話說朱慈烺是真的被嚇到了,剛才他和坤興被素淨幾人給塞進床底下了,那會兒真的都要尿褲子了。
「咱們進村之前必然已被賊人盯梢上了,若是留你們不進村,不進店自會惹的生疑,那樣咱們至多也就能抓住店裡這幾個賊子,餘下的可就都跑了!」常宇笑著解釋。
「合著拿我倆當魚餌呢?」坤興公主氣呼呼道,常宇趕緊擺擺手:「不至於,不至於,只是為了打消賊子疑慮罷了……」
陳汝信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且身上都是血跡顯然也經過了一場廝殺,原來他押著李敬賢去西山擒顧君恩恰好遭遇顧君恩的十餘親兵下山支援,二話不說便幹了起來,很快老九又帶人趕來,賊人竄逃,待到那獵戶家顧君恩早已遁入山中不見蹤影。
「那獵戶家就在村西的半上坡居高臨下可觀全村,進可帷幄全局,退可撒丫子就走,顧賊十足的狡猾,讓手下賣命自個兒躲得遠遠的,見識不好拔腿就跑了……」陳汝信罵罵咧咧的。
差一點抓到顧君恩讓常宇很是遺憾,但是一舉端掉了顧君恩的嫡系人馬擒殺四五十人還是給了他很大的欣慰,終於報了峰坡山的仇,但這只是本,利息他還要收,接下來他還會不死不休。
夜深了,三灣口的集市卻醒了,剛才一場廝殺雞飛狗吠便是聾子也能聽得到,村民們不敢點燈不敢開門,待殺聲盡去後才敢偷偷的開門爬在牆頭張望,只見官道邊客棧燈火通亮。
四十七具屍體被整齊的擺放在客棧門口,常宇目光掃了一圈又低頭看了跪在腳邊一臉驚恐的李敬賢:「你放心,本督現在還不會殺你的,還有很多事要和你嘮嘮,你若配合的話本督就給你個痛快,你若不痛快的話,本督也會讓你非常不痛快的」。
話有點繞,不過李敬賢聽明白了,倒頭如蒜:「草民知不無言,只求個痛快」。
顯然,他知道,落在東廠手裡,最恐懼的並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客棧真正的掌柜和夥計並未遭顧君恩的黑手,他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而且殺掉這些人會引起懷疑所以還都在客棧里,這會兒又都各司其職忙著生火燒水餵馬伺候這數百官兵,整個客棧但凡能站人的地方都擠滿了,這可不是四五十人,是三四百人。
朱慈烺依然驚魂未定,剛才幾個賊子就在他眼前被殺掉那一幕對他來說實在觸目驚心,雖說他練武時經常想著有一天能和真正的賊人交手,可親眼目睹後才知道,生死都在剎那之間,和想像完全不一樣。
可還有一人比他還顯得後怕,意外的不是坤興公主而是青衣。
青衣的身子還在抖,拽著素淨的衣袖:「素淨師傅,貧道,貧道剛才殺人了……」這話至少說了十幾遍了,素淨總是不耐煩的甩開她:「殺個人和殺個雞有什麼區別,殺就就殺了唄,但你最好記住下次殺人用兵器都比用手快」。
青衣是第一次殺人,而且是一下就殺了兩個,但令人費解的是她殺人沒用兵器,竟赤手空拳殺了兩個賊人。
當時有一夥賊人從房頂潛入余挾持太子為質,眾人出手廝殺亂做一團當時也沒仔細瞧青衣如何出手,但事後王征南見瞧了那兩具屍體,一個被人用掌力從下而上猛擊下顎,直接將賊人脖子打斷只剩一層外皮連著,且半個臉的骨頭也碎了,另個則是被擊中胸口,整個胸膛都陷進去了,肋骨斷掉反插內臟,可以斷定兩人都是一剎那便死掉,沒受一丁點痛苦。
這個發現讓他很是驚訝便告訴了常宇。
常宇亦為所驚,將整個胸骨擊陷以及半個頭骨碎掉這需要極大的力道,他全力一擊或可做到,像吳中那種天生神力的亦不難,但對普通武人來說則有些勉強,除非內力深厚的人,蔣發和陳王廷,喬三秀亦可,陳家兄弟勉強或可,但青衣卻是個單薄女子也絕無天生神力,所以……
她是以內力擊殺。
可其才初窺門徑而已。
那她將來……
又他麼的的撿到寶了,常宇異常開心親自去安撫青衣情緒,細問她出手過程,果然突王征南所料那般,便又問她當時為何不用兵器,哪知青衣說,她以前就沒練過兵器覺得不順手,沒有空手打架自在……
在剛才那間不容髮之際,她竟然棄兵器選擇了空手禦敵!
這讓常宇和王征南等諸人目瞪口呆。
朱慈烺有了癔症,這一夜都沒睡踏實,總覺得外邊隱約有廝殺聲,恍惚一夜難安,直到天微微亮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