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佬身份尊貴,常宇親至府門相迎,卻不能和那幫太監安排一處,否則可就亂成一鍋粥了,那可是天敵呀,誰都不會正眼瞧誰一眼的,搞不好還得陰陽怪氣的互噴垃圾話。
這邊才將一眾大佬安排好,那邊勛貴們也上門了公侯伯接踵而來,令人外邊瞧熱鬧的百姓們驚訝連連,怎麼會那麼多貴客登門道喜,這倆親侍面子也太大了。
「你是不是傻,這是那倆親侍的面子麼,這都是那大太監的面子!」有人長嘆搖頭:「看似親侍結婚,實則是那太監結婚啊」。
「你的意思是,其實是那太監娶了倆老婆,那倆親侍不過用來掩人耳目?」
「臥槽,你這腦子可真……不怕被砍啊」
這話常宇沒聽到,但他頭大了。
太多意料之外的人上門道喜,而且來的人太多了,於是將吳總和宋洛書叫到一旁道:「今兒收的禮金衙門抽一半!」
成交,倆人欣然同意了,因為來的人多收的禮自然也多!別的不說就那些勛貴的禮金一人二十兩,來了近百口子呀!
說來也怪,官員里的大佬來了不少,但那些低品的京官卻少有人來,除了跟常宇出京的那數十三法司的官員外,前陣子他辦喬遷宴那些來吃白食的五品以下官員幾乎沒人來。
不過細想以下又可理解,這次上門喝喜酒除了登記外還要送禮的,其實要投門路送些禮倒也無妨,但畢竟是兩個侍衛結婚,本就無交情甚至不相識,舔著臉送禮上門喝喜酒太刻意而且也攀不上什麼路子,反倒弄的雙方都很尷尬難堪,而且這種場合根本無法像喬遷宴那般自在交際,人家的婚宴你四處攀路子,客人討厭你,主人家也討厭你。
索性不來了!
但當兵的可真不少,但凡有些交情的都來了。
於是一個院子安排這些當兵的客人,一個院子安排官員,並在兩個大堂設了貴賓席,一處都是太監由吳孟明負責陪客,一處是首輔李邦華,英國公張世澤等人。
天終於黑了,客人也終於齊了,兩個大院子坐的慢慢的接頭接耳熱聊著等著開席? 但開席前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拜堂!
拜天拜地拜父母。
雖然崇禎帝是主婚人,但拜堂的時候這兒還需要一個主婚人? 毫不意外既是媒人又是頂頭上司的常宇被推為主婚人? 端坐正堂? 兩對新人入堂按照主事人李慕仙的要求一一走著流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可巧又可嘆的是? 兩對新人中三個人的父母均不在世? 只能拜空氣。
「對拜之後便是夫妻了,往後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李慕仙說著? 門外瞧熱鬧的客人便開始起鬨了:「讓新娘子先歇著? 俺們待會喝了酒可是要鬧洞房的……」
「諸位? 鬧洞房的事先別急」李慕仙笑了笑? 對兩對新人道:「先給督公磕頭敬茶」。
吳中和宋洛書兩口子趕緊給常宇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接過旁邊婢女遞來的茶杯給常宇敬茶? 常宇一口連干四杯茶,「恭喜的話本督也不再多說了,都是本督最寵信的人,只望往後都不要負了身邊人」。
「督公訓誡不敢忘」四人趕緊說道。
「這也不是什麼訓誡,就是心裡話? 罷了? 大喜的日子還是說些開心的? 皇上都賞了玉如意? 本督也送你們份厚禮」說著對門外喊道:「老九,把本督的禮物取過來」。
門外一下就鬧騰起來了,圍觀者包括首輔李邦華等人都好奇常宇會送什麼禮物給這兩對新人? 畢竟都知道常宇這人對下屬大方的很,而他也不差錢。
禮物用紅布蓋著放在長盤裡,老九端了上來放在兩對新人面前,眾人一時看不清是什麼,都低聲猜測著。
「掀開給大伙兒瞧瞧督公送的什麼禮物」吳孟明在旁邊喊道。
常宇嘿嘿一笑:「既然大伙兒都想瞧那就打開看看吧」吳中和宋洛書便伸手將那紅白揭開,頓時場面一片寂靜雅雀無聲。吧書69新
木板,堂堂大太監竟然一人送了他們一塊木板!
「咦,不對,是搓衣板,是兩塊搓衣板」有眼尖的人忍不住脫口而出,圍觀人群立刻躁動起來,卻十分不解為什麼要送搓衣板,畢竟他們不懂這個梗。
「這兩個搓衣板是送給洛玉和郡主的,婚後他二人若有虧待不足之處便罰他二人跪這搓衣板認錯,若二人不服便可來找本督做主,在這京城本督便是你二人的娘家人,不光是他二人,無論誰敢欺負你們先問過我常宇同不同意!」常宇說話間身上氣勢一變,院內人都忍不住一驚,好強大的氣場壓得人幾近窒息。
吳總和宋洛書連道不敢,而朱嫣和宋洛玉已情緒激動到難以自已,哭的梨花帶雨。
朱嫣雖為郡主,但遠嫁千里之外,若受了什麼委屈也指望不上娘家人,至於宋洛玉父母已不在,更談不上什么娘家人,而此時常宇的這一番話,無異衝擊到了兩人最脆弱的點。
同樣這一番話,也讓旁觀的人陷入深思,特別是李邦華等人內心對這個小太監又有了極大的改觀。
常宇起身將朱嫣和宋洛玉扶起,但洛玉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哭的不能自已都有些站不穩了,常宇攙著她:「你曾護本督安危亦曾隨本督上陣殺敵都未見你掉過一滴眼淚,而今怎麼哭哭啼啼像個娘們似的」。
一句話就讓宋洛玉破涕為笑:「督公,卑職本就是個女子呀」。
「哼,現在知道自個是女子了」常宇佯怒道:「往後多想想自己是個女兒身」宋洛玉輕啜不語,吳中嘿嘿傻笑:「督公您放心好了,俺以後絕對不會讓洛玉受欺負的,俺什麼都聽他的,以後發的俸銀也全數交給她收著……」
哪知常宇直接白了他一眼:「拜託你以後發了俸銀能不能先把借我的先還了……」眾人哄然大笑,李邦華等閣臣面面相覷搖頭苦笑,這太監,實在是,不可捉摸。
「常公公,今逢大喜,此時此景可否留佳作一篇供吾等賞之?」就在這時次輔吳珄站了出來一臉笑呵呵的說道,立刻引起的眾人起鬨,便是李邦華也頷首:「常公公的近日佳作連篇出世,令人滿腔熱血澎湃的精忠報國,磅礴大氣的沁園春雪,還有那盪氣迴腸的笑傲江湖,無一不是上上之作,常公公也得以有文絕唐宋之稱,今兒借著大喜之日便讓吾等再開眼界」。
哪知常宇眉頭一挑:「不擅此道!」
眾人愕然!
不擅此道啥意思,不善詩詞歌賦?那豈不是承認先前那些都是剽竊了。
常宇當然不會承認,不擅兒女情長罷了。
眾人這才恍悟,細想之下這小太監所作幾乎都事關軍旅或借景抒意,還真的和兒女情長沒啥關係。
而常宇之所以拒絕,實則是肚子裡沒貨,明之前的無法抄襲,明之後出名的也就納蘭,袁枚寥寥幾人,而且所作也和愛情啥的沒多大關係,至少沒有貼合今天這場景的。
但吳珄還不死心:「常公公既不擅兒女情長,便取你所擅可否」。
這個死老頭,常宇心中暗罵,知道是自己最近的13裝的太過,讓這幫文臣的臉沒地方放,同時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學識文采罷了。
「咱家不善飲酒學不來那李太白斗酒詩百篇,更沒那曹子建七步成詩的本事,這當口就殺了咱家也不能給您蹦出一句,先賢曾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張嘴就來的那是話,不是文章」常宇這話不軟不硬卻懟得個正好,別說做詩詞歌賦了,便是屎尿正常人也不能隨時能拉能尿出來的。
吳珄心裡雖還想不依,但這個場合你也不能硬逼著人家給你作詩吧,這可是正辦婚禮呢,於是打個哈哈就過去了,那邊李慕仙便嚷嚷開席了。
「諸位今兒不醉不歸,放開了喝!」吳中鋼鐵直男,也不會說什麼話,都在酒里了,招呼著眾人可勁喝,倒是客人起鬨他別喝多了,晚上沒法洞房!
喜酒一喝就上頭,一喝就停不下來,院子內數百客人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絕,院子外瞧熱鬧的討喜的人久久不散,夜色越來越深,酒越和越香,天空的明月也越來越亮。
吳中和宋洛書兩個宅子四個院子來回敬酒,即便兩人是海量也不免東倒西歪,而常宇則負責招待貴賓,一會去太監那邊聊一會,一邊去勛貴那邊喝一圈再轉到閣臣這一桌,酒量本就不高的他,早已頭重腳輕,方三步步跟隨生怕他一個跟頭栽倒了。
閣臣的酒桌話題永遠很沉重,這幫老臣幾乎話就饒到朝政上邊,免不了探問常宇的薊州之行以及下一步,常宇雖喝高了,但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說了那麼一會就起身要去別處,卻突然依在門口望著天空的明月,輕吟一句:「辛苦最憐天上月」。
啊,諸大佬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吳珄便起身至於門口常宇身側:「常公公,你在憐那天上月?」
常宇不理會他,看著天空明月輕吟:「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
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臥槽!在場諸大佬頓時被驚的內外焦黃,他們哪一個不是飽學之士,這是一首戀蝶花,開篇清靈悽美無比,下片睹物思人,這應是一首悼亡之詞,這小太監年紀輕輕難不成卻很有故事,竟在手下大喜之日,睹明月而思故人。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首絕佳之詞。
直到常宇離去,在座諸人都沒緩過神來,吳珄苦笑搖頭回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努力和勤奮在天賦跟前p都不是!
無形裝13最致命,常宇如今最擅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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