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一臉意外,朱審烜何嘗不是一臉震驚,在他想像中東廠的廠督怎麼著也是那種抹著厚粉,一臉陰鶩的老頭。→
可眼前明明就是一個白淨小太監啊,看年齡僅比自己大了幾歲,不過倒是健壯,走路虎虎生風。
但他還是無法把眼前這少年和那讓人聞風喪膽的東廠廠督聯繫在一起。
「東廠……常公公,廠督……」見禮之後,朱審烜還是一臉的不相信,雖然他已看過常宇那個廠督銅印以及腰牌。
「王爺好像很意外」常宇微微一笑。
「的確很意外」朱審烜也笑了一下「廠督如此年輕」。
「咱家也是非常意外」。
「你意外什麼?」朱審烜好奇問道。
「沒成想王爺長相如此英俊不凡,風采高雅,神明爽俊,怎的一個帥字了得!」常宇真的沒誇張,都說朱元璋是皇帝中長的最丑的一個,但是他兒子有好多帥的一比,比如朱老三朱棡便是出名的美男。
沒成行朱老三基因如此強大,隔了幾代後,朱審烜生的還是如此俊美。
沒人不愛聽好話的,特別是夸自己長的好看,何況朱審烜正是青春期最注重外表的時候,一聽常宇這話,頓時心花怒放,即便覺得被一個太監夸長的帥有些彆扭,但看常宇眼中並無那種邪魅,便知他是發自內心,立刻便對眼前這小太監有了好感。
賓主落座,香茗奉上,朱審烜看著常宇緩緩收起臉上笑意:「常公公,聽聞你昨兒便到了太原?」
太原是朱審烜的封地,理論上是他的國土,也是最高的軍政長官,城內風吹草動都要向其通報,常宇昨兒和周遇吉風風火火的召集城內軍政一把手城樓議事,他怎會不知。→
按照規矩,他是太原之主,不管地方官員還是京城要員到了他的地盤都要上門拜訪,這不只是規矩也是一種禮儀。
但東廠畢竟又是一個特殊機構,常宇一上門還是讓他心下有些惶惶不安,鬼知道他是來走過場還是公幹。
「昨兒咱家便該來拜訪王爺,奈何公事纏身,拖延至此,還請王爺贖罪」常宇是太監,是老朱家的奴僕,理論上不該自稱咱家,但一來他畢竟是皇家的奴僕不是王家,二來又是堂堂東廠廠督,更重要的是他後世穿越而來,很排斥那種卑稱。
「不怪,不怪」朱審烜連忙搖搖手,隨即臉色有些凝重:「常公公,聽聞賊子破了平陽府即日便會北上可是真的?」
「王爺,賊人昨兒已過介休,若所料不差此時汾州府都已經降了!」常宇看了朱審烜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
啊!這麼快,朱審烜頓時大驚失色,雙手竟然有些顫抖,畢竟是個十多歲的少年,此時聽聞賊軍不過百里之外如何能不慌張。
「怎會這麼快,怎會這麼快,難道賊軍北上之路竟無抵抗?」朱審烜難以平靜,一臉的不相信看著常宇。
常宇搖頭:「所過之處,都是降兵降將,賊軍一路暢通,如咱家所料不差,不日便抵太原城下」
「這,這可如何是好?」朱審烜語氣都開始顫抖,仰身靠在椅背上,他真的不曾想過賊軍那麼快就到了跟前。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太原城高牆後,又有十萬兵力,若全力抵抗,賊子必然碰個頭破血」。→常宇一直在喝茶,但眼睛總是默默觀察朱審烜。
朱審烜聽了這話,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守得住就好」。
「但凡事都不是萬無一失,常宇正了正身,平陽府和汾州府失守,有主動投降也有奸細開城,何況太原此時還有一大隱患擺在眼前」。
「什麼隱患?」 朱審烜眉頭一皺。
「缺餉少糧,軍心不穩」常宇淡淡說道。
原來是來要好處了,朱審烜瞬間就明白常宇此行目的。
「本王聽聞常公公自京城押餉而來……」
「王爺」
常宇立即打斷他:「國庫現在吃緊,京城帶來那點銀子都不夠塞牙縫的,太原此時有兵十萬餘,在加上數萬難民,花銷巨大,而賊兵大軍眼瞅著就要兵臨城下,此時若斷餉缺銀,必然軍心不穩,別說讓將士拼著性命守城了,一個不甚這十萬大軍和數萬難民轉眼便可成賊軍!」
啊!朱審烜又是一聲驚叫,畢竟年少,定力不足。
「王爺難道不聞洛陽福王之事?」常宇嘴裡說著,心中卻有點樂呵,福王這招真是百試不爽啊!
果然朱審烜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福王吝嗇,賊軍兵臨城下他一毛不拔,城破被劉宗敏燉了喝湯之事,天下皆知。
「那,那需多少?」
「至少這個數字」常宇伸出五個手指。
「五萬兩」朱審烜鬆口氣!
「王爺,是五十萬,城中兵力十萬餘,若要他們賣的性命,一人怎麼也得分個四五兩,其實也就是一年餉銀而已」常宇道。
「這麼多」朱審烜一驚,蹭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常宇隨即也起身,輕輕搖搖頭:「王爺,五十萬您覺得肉疼,咱家試問若賊軍破了城……哎,後果您自個計量吧」。
朱審烜臉色變了變,一屁股癱坐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滯,突又皺眉朝殿外瞧了幾眼,椅子盯著他的常宇疑惑,隨即扭頭望去,卻見殿門後一個女子正探頭張望,十五六歲,大眼,圓臉嬰兒肥,甚是可愛。
見常宇扭頭,女子瞬間躲開。
額,這是誰,不應該是丫鬟婢女吧,她們沒這個膽子,而朱審烜也不會這個表情。
看到常宇疑惑的表情,朱審烜有些小尷尬:「本王妹子」說著起身,對著殿外喊了一聲:「芷娥進來」。
原來是郡主,常宇一怔,隨即轉身,之間一個膚白貌美略帶嬰兒肥的小美女走了進來,神色之間卻無女子羞澀,反而很好奇的盯著常宇看。
「見過郡主」常宇深深一躬。
「你就是太監麼?」
朱芷娥看著常宇瞪著大眼一臉的好奇,常宇腦門頓時三條線。
「芷娥不得無禮,這是東廠廠督常宇常公公」朱審烜呵斥,但神態甚是溫和,顯見很是疼愛這個妹子。
朱芷娥啊了一聲,很顯然沒料到眼前小太監來頭那麼大,趕緊還禮,然後輕輕走到朱審烜身邊,低聲耳語。
常宇耳尖,即便朱芷娥聲音很低,還是被他聽了個大概,隨即莞爾,原來是太妃(王爺的母親)聽聞東廠來客,怕有惡事,不放心年少的朱審烜,特讓朱芷娥前來窺視,不成想這丫頭被常宇看到。
「王爺,天色已晚,咱家有些餓了,可否布些酒食」常宇突然道,其實他吃沒多久,並不餓。
朱審烜一怔之下,有些尷尬,想想也是,人家飯點登門,不設宴席,豈是待客之道,隨即吩咐管事設宴,同時向常宇表示歉意,事過匆忙,沒有陪客。
古時設宴請客,很少單獨吃喝,特別是有身份人的人必須有陪客,比如城中富貴。
常宇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王爺,實不相瞞,咱家特不喜歡那群老大爺一起,規矩多不說,一個個的還板著個臉,不苟言笑的,著實枯燥乏味的很」。
朱審烜頓時樂了,他也是個年輕人,正是活潑好動的青春期,奈何自己身為王爺,平日見那些人何嘗不是一直故作老成,一忍再忍,此時聽常宇如此說頓覺感同身受,之前的恐慌之色也稍稍驅除了些。
「那正好,本王也不喜那些朽木」朱審烜笑了笑,招呼常宇坐下「常公公只要不嫌冷清便好」。
「那怎麼會,王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郡主更是天香國色,有兩位相伴,咱家真是如沐春風呀,開心都來不及怎麼覺得冷清」
常宇嘴甜,說的朱審烜忍不住的又有些傲嬌,伸手摸下耳邊髮絲,而身邊的朱芷娥也是難掩喜色,不過更多的是疑惑,我啥時候說要作陪了,嗯,既然如此,正好藉口聽聽他說什麼。
朱審烜原本倒沒想讓他妹子作陪,畢竟讓郡主陪一個男人那可是豈有此理,但轉念一想,常宇是個太監算什麼男人,若換作別人如此說恐怕一大嘴巴就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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