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有刺客!」蔣全大喝一聲,奮力一躍,跳下馬就去攙扶常宇,嗖嗖嗖又是一排箭雨射來。
頓時慘聲連連,人仰馬嘶,餘眾慌亂不堪,事情發生太突然,一切沒有任何預兆。轉眼間,便又有數人被射翻。
「都下馬,都下馬,春祥反擊,反擊」常宇肩上劇痛,忍痛大喝,隨即左右看了一眼,見後方有個小巷子:「都退到巷子裡!」
春祥在常宇被射翻那一刻,驚覺後便拿出手弩想要反擊,奈何天黑一時間不知對方隱於何處,而且隨即敵人箭雨密布,讓他不得已不趕緊帶其餘隨從下馬隱於其後,朝後邊巷子退去。
人慌馬亂,好不容易退到巷子裡,對方箭勢也停,常宇略一查看,受箭傷不少,有十餘人,其中以吳孟明的手下錦衣衛為多,畢竟太監軍們都身穿綿甲。
「一定是姜瓖那惡狗乾的」春祥恨意滿滿咬牙切齒。
吳孟明不語,但臉色極度難看,還有一絲恐慌,竟然敢對錦衣衛下手!
常宇此時卻沒心思推測是誰幹的,左右一打量,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此地雖屬城中,但卻偏僻,因為挨著西邊軍營不遠,周邊少有人戶,而且有不少雜林,以及一條乾涸河溝,於此埋伏堪稱完美。
「注意巷子後邊」常宇一邊觀察地形,忽的的心頭一動,大喝一聲,隨即巷子後方便閃出幾個黑影,嗖嗖嗖,箭破夜空,又有人慘叫。
草泥馬的,吳孟明趴在牆角大聲咒罵,春祥等人此時手弩早已在手,在常宇驚呼出聲的時候,潛意識轉身對著後巷便扣動扳機,隨即那邊也傳來幾聲悶哼,箭雨立消,敵人退卻。
「蔣全你帶人守住後巷,春祥守前巷」常宇說著伸手方三手中接過那把朴刀,左右看了一眼,翻身上牆,兩邊卻廢宅,並無人家。
身後幾個太監剛要隨他上去,卻聽常宇又是一聲驚呼:「有敵」隨即又滾了下來,幾道箭從頭頂滑過射中對面牆壁,冒起火星。
很顯然敵人在此設了個埋伏圈,遺憾的是常宇等人卻不知不覺的鑽了進來。
更可恨的是,若敵人在明,常宇一刀在手,還真不怵,偏偏這隱於暗中放冷箭,極為要命,卻一時束手無策,只能躲在這十餘米的短巷子裡,動彈不得實在窩氣,而且尚不知敵人還有什麼黑招,不可能讓他們挨到天亮的。
若是常宇的盔甲在身,倒也可以衝出去,可偏偏他的執馬將方三,只隨身帶了他的長刀,盔甲放在兵營的車中。
便是春祥等太監軍,原本也有佩戴頭盔,但入了大同之後,嫌累贅同樣放在兵營,僅身著綿甲,誰也不成想在大同城內能遭遇襲殺。
換做他人會不顧手下死活讓他們衝出去殺出一條血路,但常宇沒那麼心狠,這些隨侍都是他一個個精挑細選,精心培養,哪容的如此糟蹋。
「常公公快想想辦法,咱們不會死在這吧」吳孟明一直都是趴在牆角,頭都不抬,即便四周圍著滿滿錦衣衛侍從,前後還有太監軍的弓弩手防備,他依舊擔憂不已,整個一怕死的貨。
「想讓老子死哪有那麼容易」常宇心中也是有火,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老大,我帶幾個兄弟衝出開路,必能引出賊子藏身之處……」蔣全從後巷跑了過來,竟主動請戰,這讓常宇非常意外,猶記得他剛穿越過來在宿舍給蔣全一巴掌就把這貨嚇的不敢還手,當時就覺得色厲內荏的貨,不成想短短時日,卻有這等改觀。
「不可」常宇有些糾結,讓他們出去是送死,不出去被人堵在這巷子裡當靶子麼。
「咱們身上都有綿甲,賊子哪有什麼神正巧射到腦袋上」,蔣全哼了一聲,揮了揮手中的刀一副躍躍欲試模樣。
常宇低頭稍作沉思,突然抬頭,有了,隨即讓幾人脫掉綿甲交於蔣全,你們六個罩在頭上:「出了巷子往西南跑,引賊子放箭,若其不追,再折返」。
蔣全六人領令,披了綿甲在頭上,稍作固定便拎著弓弩走到巷子口,翻身上馬,用力一拍,六匹駿馬竄了出去。
隨即一陣叮噹響傳來,黑暗中敵手立時放箭,中到蔣全等人以及坐騎身上。
「東北角那片雜林里……」
「東南拿出矮房……」
外邊馬嘶聲,絲毫壓蓋不住蔣全等人的聲音。
「動手」常宇一聲令下,帶頭衝出巷子口,領著春祥等十餘人,瞄準蔣全所說方向二話不說直接扣動扳機,就此胡亂射擊一通,果真傳來慘叫聲。
「衝過去」此時蔣全等人已經縱馬折返,直接拍馬朝那片雜林以及矮房沖了過去。
「不可」
常宇大喝一聲,但還是慢了些。眼見蔣全幾人從馬上摔落,卻是坐騎被射殺了。
沖!此時常宇怒意已起,顧不得許多,拎刀就朝蔣全沖了過去,耳邊只聞嗖嗖聲,讓人毛骨悚然。
「掩護我,速退」巷子裡的吳孟明一看常宇帶人沖了出去,頓時沒點安全感,他的手下身無綿甲,手無弓弩,只有單刀,不能遠戰,所以趕緊跟著跑呀。
常宇現在有些慶幸,慶幸當初為太監軍們配了手弩,以彌補他們箭術不足,弓弩殺傷大射程遠,易操作,而且不費力,此時雖在明處,但瞄準大概方向竟然也有壓制之感,讓對手一時火力不足。
便是這短短時機,就被常宇抓住,立刻帶人一邊胡亂掃射一邊快速朝西南巡撫府撤退,太監軍有甲有弩殿後掩護錦衣衛,傷員一律上馬,其他人在常宇帶領下徒步奔跑。
一口氣狂奔,漸漸遠離戰場,敵人竟然沒有追過來,這讓常宇有些失望加憤怒,他此時怒火衝天,恨不得廝殺一番發泄怒氣,奈何敵手連面都不現。
「怎會如此?」
當常宇等人奔襲至巡撫衙門時,衛景瑗得知消息後大吃一驚,看到常宇肩上的箭頭差點沒背過氣。
常宇卻顧不得給他解釋許多,趕緊清點損傷,卻讓他憤怒不已,他的太監隨侍傷了六個,但不甚嚴重,畢竟有綿甲在身,但吳孟明的錦衣衛可慘了,二十多個隨侍,傷了一半,並且有三個傷勢嚴重,眼見難以回天。
「不殺姜狗,咱家誓不為人」常宇重重捶了一拳,震的桌上茶杯飛濺,卻也讓自己肩膀痛個半死,此時正在給他取箭的大夫也被嚇了一跳。
「可是並無憑證是他做的呀」衛景瑗呲著牙,在房中來回踱步;」姜賊做事不留把柄,即便明知是他卻拿不出證據!」
「老子殺他何用證據」常宇惡狠狠的說道。
「可是如何動手,大同是他地盤,他手握重兵,常公公不可輕舉妄動啊?」吳孟明也是一臉悲憤,這貨被嚇個不輕,但還有幾分理智。
且,常宇不屑的哼了一聲:「他的地盤有如何,咱家拿他,他還敢反了不成,即便他反,除了他那些心腹外又有幾個敢跟著反的,而且此時大同兵營已空,他能翻的起什麼浪花」。
一說道軍營,常宇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召過春祥,讓他速帶人去軍營告知程明和唐破天封鎖軍營大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並且速派一隊人馬來巡撫府警戒。
為了防備路上出差錯,春祥帶著十個太監隨從並從巡撫衙門調了五十府役以及二十衛府家丁,全副武裝,繞開剛才那條路去往西軍營報信。
春祥走後,常宇的肩上箭頭已被拔下並上了藥,同時那三個錦衣衛傷員也宣告死亡,看著三具屍體,吳孟明黑著臉不說話。
常宇緊握拳頭,也是一臉默然。
衛景瑗長長嘆口氣:「常公公,吳大人若想拿姜瓖,必須快快搜集起通敵罪證,否則以他在大同勢力,無實證拿人,恐怕你們連人都帶不出城」
「衛大人,錦衣衛拿人何曾要實證,有嫌疑便可拿了,真當錦衣衛是擺設麼?」吳孟明竟然難得硬了一會。
但常宇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兩人下巴都驚掉了:「咱家何時要拿他了,是要殺他」
「不可」衛景瑗和吳孟明大驚異口同聲喊道,剛才聽常宇要殺姜瓖本以為他是氣話,或者是說先拿回京慢慢收拾之意,但瞧他現在意思是要在大同就把姜瓖幹掉。
姜瓖是一鎮總兵,大明全國不過二十餘人,屬於高級將領,擱後世等同軍區司令員,而常宇此刻竟要給殺了,能不震驚麼。
特別是衛景瑗,心想你東廠雖有權不經過三法司批准直接緝拿臣民,但也只是緝拿審訊,沒皇帝命令你也不能給殺了呀。
「兩位盡可放心,咱家有皇命在身,這狗賊殺便殺了,皇上絕不會怪罪,兩位助我,非但不會牽連,反而有功!」常宇冷笑道。
衛景瑗沉默了心想,此人屬東廠,奉皇命查探姜瓖通敵案,可能有早得聖意,必要時直接殺掉。
而吳孟明心理卻又一想法,難道這小子還真是東廠的,不然皇帝再寵信他也不能給他生殺大權,但他哪裡知曉,崇禎給常宇那份密旨名單上便有姜瓖大名,那以及見機行事其實就是生殺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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