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閔寂修說得不假,溫萊家兄弟二人,不管找多少女人生孩子,也只有這一個男丁。

  斷了香火,那溫萊這個長官可就無人接替了。

  「生意沒了,溫萊長官還可以讓你侄子接替你的職務,可人沒了,生意會落在溫萊長官的手裡嗎?」

  閔寂修抬起眼,他的笑讓人不寒而慄,宛如地獄中的魔鬼:「我看不會吧。」

  今天得不到的東西,明天後天,總有一天九魍會得到。

  長嘆一聲表示妥協,人在閔寂修的手裡,實在是不認不行。

  就像他所說,生意不交出去,和九魍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溫萊是政府軍沒錯,但他所管控的區域已經完全被九魍壓制,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是九魍沒放在眼裡,懶得動手罷了。

  到最後人回不來,按照九魍的脾氣必然會兩方開戰,投降的也只有溫萊。

  溫萊站起身:「就按九魍先生說的辦,我現在就帶人離開。」

  可閔寂修坐著沒動,只把佛珠套在手腕上:「我說過只有一個條件嗎?」

  「你還想怎樣?」

  「這兩天我的損失,軍火,人,醫療用品,誰參與了讓誰雙倍送來,這句話還要溫萊長官幫我傳達。」

  溫萊的怒火已經壓制不住:「你讓我怎麼傳達!我只是來要我的侄子。」

  「這個我不管,溫萊長官自己想辦法。」閔寂修也站起身,「後天一早,一手交貨一手放人,大侄子在我這多待兩天,我們不會虧待他。」

  他說完頭也不回,只留下溫萊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侄子又被踹了兩腳後,離開他的視線。

  另一邊畫工廠的畫室里,時歡見閔寂修走了,這才把桌子又搬回去。

  她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也只能從九魍氣焰囂張的離開,以及軍官咬牙切齒卻無所作為來看。

  肯定是閔寂修像坑哈迪斯一般,占了絕對優勢。

  這個九魍,在緬北還真沒人能治得了他。

  趁這功夫,時歡已經畫完一幅絕對能稱之上品的畫,她走出畫室,尋思著去趟醫務室,就看見疤瘌正從外面回來。

  「癩哥,狗哥現在是在白醫生的醫務室麼,我想去看看。」

  「看也輪不到你,我正要去。」疤瘌不耐煩地朝他擺手,「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不是啊癩哥,九哥應該也受傷了,也需要人照顧。」時歡嘿嘿笑著,「你是大人物,自然是要照顧大人物,狗哥那邊我替你去。」

  同樣是拍馬屁,自然要先拍九魍的馬屁。

  時歡的小心思不同,九魍不是她想見就能見到,但至少瘋狗不會把她罵走。

  更何況,許多九魍的消息,還要從瘋狗嘴裡套出。

  「說得也是。」疤瘌嘖嘖兩聲,「那行,我先去九哥那邊看看,就給你一個拍馬屁的機會。」

  「謝謝癩哥,幫我向九哥帶個好。」

  得到疤瘌的允許,時歡直接去到醫務室。

  此時瘋狗正趴在病床上,白景升在給他換藥。

  「狗哥。」

  「九哥也受傷了,他有沒有叫你過去照顧?」

  都傷成這樣了,心裡還想著閔寂修,直接改名叫忠狗得了。

  「沒有叫我,狗哥在醫務室都知道九哥受傷了。」

  「九哥受傷是叫我過去治療。」白景升替他換好藥後,把醫用廢品扔進垃圾桶,「九哥是上臂槍傷,沒有打中骨頭,傷得並不嚴重。」

  白景升頓了頓:「不過受傷後沒有及時處理,失血較多,身體會有些虛弱。」

  同樣的話,白景升已經和瘋狗說過一次,他和時歡說,也是想提醒她,九魍現在需要人照顧。

  倒是瘋狗,話音剛落就要起身:「我要去看看九哥。」

  「狗哥,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時歡阻止他起身,「傷好了才能幫九哥做事,你這重號傷員過去,也沒辦法照顧他那輕傷員。」

  道理誰都懂,可擔心還是寫在臉上。

  時歡想了想:「狗哥,要不你給癩哥打個電話要一些豬肝和菠菜,我給九哥熬點豬肝湯可以補血。」

  瘋狗下意識看向白景升,見他點頭,連忙說好。

  電話給疤瘌打過去,剛好疤瘌說閔寂修餓了,讓他準備飯菜。

  豬肝和菠菜園區食堂就有,時歡趕到閔寂修的住所,正好疤瘌也拿著滿滿一袋食材過來。

  「你做飯沒問題吧?」疤瘌有些不放心,下意識想問她會不會投毒,又怕她沒這個心思,反而提醒她。

  時歡點頭如搗蒜:「沒問題,我給九哥做過幾次飯,他很愛吃。」

  她都這麼說了,想必是沒問題,也就放她進去了:「別總纏著九哥,告訴九哥我就在門口,需要我儘管吩咐。」

  「我知道了癩哥。」

  閔寂修沒呆在一樓,想必是在臥室休息。

  時歡進入廚房後開始忙碌,別說還真別說,她每次給閔寂修做吃食時都很想倒一些潔廁液進去。

  又擔心人死不了,反而把自己害死。

  可在園區,想搞到能吃死人的毒藥,比登天還難。

  不然怎麼會有人想死都死不掉,只能在園區活受罪。

  先和面和切菜,熬豬肝菠菜湯時她又用豬肉和白菜包了水餃。

  涼菜是最簡單的拍黃瓜,等端上餐桌才發現,閔寂修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

  「九哥,我正想去叫你。」

  閔寂修嗯哼兩聲坐在椅子上:「你剁菜這麼大動靜,我想休息都不成。」

  咧嘴笑笑,時歡心裡卻忍不住腹誹。

  她剁菜還不是做給閔寂修吃,在廚房忙了快一個小時,也沒得到一聲好。

  越想越生氣,還是做給她時刻詛咒趕緊死的人。

  時歡看了眼操作台上的菜刀,真想砍死他得了。

  「怎麼,想用菜刀砍我?」

  心思立刻被揭穿,她差點冒出冷汗:「哪能,我就是再長兩隻手全拿上菜刀,也砍不到九哥分毫。」

  「還算有自知之明。」

  閔寂修拿起筷子,他受傷的應該是左胳膊,端碗時有些行動不便:「沒給自己準備點?」

  「還有很多,我可以和九哥同桌吃飯?」

  「呵。」閔寂修冷笑,「不懂規矩的事你少做了?在這裝什麼禮儀謙卑。」

  說得也是。

  時歡跑去拿了碗筷,給自己盛一碗水餃。

  自己包的餃子就是香,轉眼的功夫,她連碗中的餃子湯都喝個精光。

  吃得太賣力,忘記對面還坐著閔寂修,抬頭之際對上他嫌棄的目光,這才擦擦嘴解釋道:「我不像九哥,每頓都能吃好喝好,吃了上頓沒下頓,肚子總是很餓。」

  「想吃飽就要努力幹活。」閔寂修面上嫌棄,實際他碗中的餃子以及豬肝湯也見了底。

  十句話,九句不離賺錢。

  她心裡切了一聲,剛想說什麼,閔寂修又開口道。

  「時歡,把活干好了,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