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只想見九魍

  時歡醒來時是躺在沙發上,瘋狗和白景升分別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見時歡睜開眼,都一副警戒模樣。

  倒不是怕時歡能傷害他們,是怕她傷害自己,剛剛拿著刀就要抹脖子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刺殺九魍沒這麼容易,想必她現在連自殺都很難。

  時歡嘲笑地勾起嘴角。

  想死的方法有很多,可與其殺死自己,倒不如想方設法殺死九魍。

  時歡默默坐起身,又默默地站起來,兩個男的目光也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路過廚房去廁所時,看見擺放在操作台上的道具已經徹底不見了,再進入到衛生間,就連潔廁靈洗衣液等這些會對身體傷害的東西也都被收起來。

  這應該是白景升的功勞,他一定知道什麼東西能造成死亡和身體上的傷害。

  所以讓瘋狗全部收起來或者丟掉了。

  「時歡……」在她走出衛生間打開門的同時,瘋狗站在門外喊了她的名字,「九哥這麼做也是為大局考慮。」

  「九魍人在哪?」

  「已經被送去T國醫院了,需要手術,可能有一段時間不會過來。」

  時歡點點頭:「好,幫我轉告他,我想見他,三天之內。」

  「三天?九哥的手術三天可能都下不了床……」瘋狗欲言又止。

  時歡扯起嘴角笑了笑:「見不到他,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殺死我自己,他能不能下床跟我沒關係。」

  說罷,她默默的上樓,默默地回到房間,再用力關上房門。

  死亡威脅,不管對於誰,都是妥妥的死亡威脅。

  一個人若是下定決心想死,不是收起刀具,清除一切對身體造成危險的東西就能避免。

  亦或把她綁起來限制她的行動,只要不主動呼吸,也就是幾分鐘的事。

  嘆了口氣,瘋狗從口袋裡摸出煙來,無語地找了個旮旯坐下。

  他是真的無語。

  他想不明白,一向果決狠厲的九魍,為何一而再地對一個女人低頭忍讓。

  「山貓,九哥怎麼樣了?」

  「剛送進手術室,萬幸是沒傷到腎,以後還能行人事。」

  瘋狗:「……」

  「老狗,你那邊怎麼樣,那女人醒了沒,尋死覓活嗎?」

  「醒了倒是醒了,也沒尋死覓活,只說想見九哥。」

  「讓她等了吧。」山貓語氣不佳,在他們眼中,時歡是純純的大反派,是一次一次想讓他們的九哥去死的大壞蛋,「跟他說九哥住院沒半個月出不去。」

  瘋狗猶豫:「她說了,三天之內看不見九哥,她會自殺。」

  「三天!」和瘋狗剛剛聽到的反應一樣,「她忘了她剛捅了九哥一刀,她樂意死就讓她死去,九哥肯定不能出院。」

  誰還不知道需要手術的傷有多嚴重,若是皮外傷,九魍都不可能去醫院。

  而且山貓親眼看見了,到醫院醫生剪開白景升纏好的繃帶,那腸子都露出來了。

  別說三天,就是十三天,都不一定能自己走出醫院。

  「這話我不會轉達給九哥,老狗,你也別多管閒事,還是那句,她樂意死就死去。」

  電話就這麼掛了,看來山貓是真的生氣了。

  瘋狗也生氣,並且氣得要死,若換做是別人傷害他的九哥,瘋狗絕不會讓對方多呼吸一口空氣。

  可時歡,是九哥臨走前讓他看著不能死的人,如果不告訴九魍,萬一時歡真的死了……

  瘋狗的手機又收到一條信息:「我勸你別犯糊塗,現在是九哥的重要時刻,不能被那個女人拖累。」

  九魍不能被時歡拖累,在這關鍵時期,絕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害得九魍軍團前功盡棄。

  瘋狗扔掉菸頭下定決心,那就讓時歡在這自生自滅吧。

  這三天裡,時歡的確不作不鬧一直呆在房間裡沒有出來,飯食和水,也都是白景升送過去的。

  瘋狗沒有主動噓寒問暖,更不會主動出手。

  他只想等等看,看三天之後九魍沒有回來,時歡會不會親手結束了自己。

  「狗哥,已經第三天了,九魍不過來嗎?」

  這是時歡這三天來第一次踏出房間,她看看表,詢問瘋狗。

  瘋狗沒有抬頭,只坐在椅子上抽菸:「九哥的傷很嚴重,一直都沒有醒,來不了。」

  「是來不了,還是你根本沒告訴他?」

  按照九魍的性格,以及他被時歡刺傷時完全沒有還手的態度,他肯定不希望時歡去死。

  如果真來不了,倒也有情可說,她可以再等等。

  畢竟見九魍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而不是找一個由頭去自殺。

  瘋狗沒立刻回答,頓了那麼兩秒,從椅子上站起來:「來不了就是來不了,你想死,我不會攔著。」

  沒多說什麼,時歡只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不管是瘋狗還是山貓,他們一定會覺得即便時歡死了,九魍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九魍為了一統大業,的確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畢竟接下來的仗,還要靠他們去衝鋒陷陣。

  但總有些不被看好的小角色,會在意時歡的生死,怕牽連到他。

  就比如白景升。

  在看到時歡又回房之後,白景升完全坐不住了。

  「狗哥,你也知道時歡的性子,她現在已經生無可戀,真的會做傻事。」

  「她想見九哥,無非是為了一些死豬仔想要九哥的命,在我的心裡,九哥高於一切,哪怕她死了,用我的命抵給她。」

  見瘋狗是鐵了心油鹽不進,白景升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沒準這會,時歡正在房間裡上吊呢。

  唉了一聲,白景升直接沒再猶豫地跑上樓。

  「樂風,九魍屠殺園區,你已經看到新聞了吧?」時歡背對著門口,拿著手機平淡地說著話。

  她特意把房門留有一條縫隙,就是為了讓白景升能聽到。

  「我很想殺了九魍這個狗雜種,可是做不到,我盡力了,所以我留在這也沒有任何意義。」

  「樂風,你應該是永遠見不到我了,以後在國內好好生活,我們下輩子見。」

  時歡說完,把拿著手機的手緩緩垂下。

  她抹了把眼淚,站起身退了兩步,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接用頭撞擊牆壁。

  白景升已經儘量跑過去了,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整個房間,甚至驚動了樓下的瘋狗。

  時歡倒在血泊之中,瞬間就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