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會娶我嗎?

  說好的吃藥之後正常情況下只會出血,不會腹痛。

  可時歡一直覺得小腹疼痛,血量也沒像白景升說的有那麼少。

  又忍了一天,時歡覺得有些不對勁,腹痛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閔寂修今天回來,她還要再忍一忍,或者讓閔寂修自己發現她的不正常。

  沒辜負時歡的一番忍耐,閔寂修剛下飛機,照例先打開手機的監控視頻,想看看時歡在不在後院別墅。

  卻發現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一步一停地朝廚房走去。

  電話立刻撥過去,沒人接聽,只得讓瘋狗再打過去,他再次看著監控視頻關注時歡的動向。

  在看到時歡終於拿著水杯走上樓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閔寂修一把搶過瘋狗的手機:「你怎麼回事?不舒服?」

  「九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剛下飛機在陽光機場,等會直升機會來接我。」

  時歡痛苦地哦了一聲:「那我等九哥回來。」

  「叫醫生了沒有?」

  「痛經而已,不用叫醫生吧。」

  「痛經?」閔寂修根本不相信,他記得時歡的大概日子,絕不是這幾天,「大概三個小時,等我。」

  電話掛斷,他一臉嚴肅快步向停機坪走去:「瘋狗,給疤瘌打電話,讓醫生去後院看看時歡的情況,山貓通知直升機,立刻馬上出現在我面前。」

  直至直升機開了一會,閔寂修還一直盯著手機里的畫面。

  白景升的確過去了,疤瘌也一直等在別墅外,可別墅里卻發生什麼爭吵一般。

  直升機里噪音很大,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能看到畫面中白景升有意指著外面,而時歡卻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這時疤瘌打來電話:「九哥,我在外面偷聽到,好像是時歡流產,姓白的勸時歡去醫院,時歡不願意去……」

  流產兩個字一出,閔寂修瞬間呆愣住了。

  他一直心心念念想有個孩子,卻不想連初為人父的喜悅還來不及有,孩子已經沒了。

  剛攥緊的拳頭馬上鬆開,現在還不是悲痛的時候。

  「帶時歡去醫院。」

  電話另一頭的疤瘌有些為難:「九哥,她要是死活不去呢。」

  「死活不去就把人綁了強行帶過去,我兩個小時後到曼德勒。」

  之後的畫面中,疤瘌和白景升強行抓著時歡,把她帶離別墅。

  兩個多小時後,閔寂修到達曼德勒最大的醫院。

  時歡剛進入檢查室,疤瘌和園區的一個東南亞人在外面等待。

  「九哥,時歡剛進去檢查。」疤瘌見他臉色陰沉,忙小心翼翼安慰:「跟她關係好的豬仔在裡面陪著,很快就能出來。」

  閔寂修沒有說話,只沉默地盯著檢查室。

  只要他不在園區,得空的時候,他都會打開別墅的監控看看時歡。

  最近兩天時歡的確不愛動,大多時候都躺在床上玩手機,要麼就躺在客廳的沙發看電影。

  問她也只是說沒什麼事做,或者前幾天弄直播有些累,想休息兩天。

  卻沒想到今天就出了事。

  很快,時歡在欒薇的攙扶下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張B超單子。

  「怎麼樣?」閔寂修急著詢問,尤其看到時歡蒼白如紙的臉,很想把她摟在懷裡安慰。

  時歡並沒有說話,只低垂著眼,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見狀,欒薇接過話茬:「九哥,醫生說的話我們聽不懂,聽大概的意思是去找醫生詢問。」

  閔寂修點點頭:「瘋狗,去找輪椅來。」

  在和醫生交流沒什麼障礙,先不說閔寂修本身就會本地語言,他帶來的瘋狗和山貓等人也都是東南亞人。

  沒過多久,時歡就被送去門診手術,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手術終於結束。

  醫生的建議是觀察兩個小時再離開醫院,時歡躺在病床,虛弱和疲憊讓她閉上眼睛。

  閔寂修留在病房裡,一直默不作聲看著時歡,他周身散發的陰冷氣息,就像即將暴風雨前的海浪。

  看似平靜,實際暗流洶湧,不知何時就要爆發出來。

  就在剛剛,他聽到醫生說了一個關鍵信息。

  時歡流產並不是無意,是徹徹底底的人為。

  孩子是時歡吃藥自己流掉的,這種流產需要三天時間,這幾天她一直都在隱瞞欺騙。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死死盯著時歡的臉,語氣冰冷至極。

  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她依然閉著眼睛,在聽到閔寂修的話後,睫毛微微的抖動著。

  閔寂修已經知道她是吃藥流產了,這也是她本不想去醫院的原因。

  她隱瞞所有人,設計這麼繁瑣的過程,為的就是做出裝作不知道懷孕,意外流產的假象。

  可誰知身體不爭氣,事後還要來醫院做清宮手術。

  人一旦進來醫院,她所做的一切都會瞞不住。

  「你明知道我多想要一個孩子,在你決定親手結束他的時候,有問過我嗎?」

  一滴眼淚順著抖動的睫毛流下,時歡扯著自己的被子,想翻身背衝著他。

  「時歡,你告訴我,為什麼不想生下我的孩子!」

  逃避沒有用,閔寂修只會去想她最不願意發生的事。

  無數句甜言蜜語都是假的,無數個纏綿夜晚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如果被他知道這樣的謊言,連時歡都不知道會在自己身上發生怎樣恐怖的事。

  該受的罪她已經受了,該配合的表演她也完成。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逃避,她要反轉閔寂修的思想,讓一切結果都讓他自己去背。

  「是九哥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時歡虛弱開口,聽不出什麼語氣,一切都是那麼的雲淡風輕,「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想保護他,甚至超過九哥你。」

  「想保護,所以要扼殺嗎?」

  「不然呢?九哥能給我和孩子安穩的生活嗎?可以讓我們不被仇人追殺,不被炮火襲擊,甚至可以讓他不成為下一個九魍嗎?」

  怒火讓閔寂修無法冷靜。

  如果前面幾條說辭他可以接受,那最後一句,分明是在責怪九魍的罪大惡極。

  不讓他們的孩子成為下一個九魍。

  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現在的閔寂修。

  「時歡!」

  「你會娶我嗎?可以給我和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嗎?還是他也會和我一樣成為黑戶,沒名沒分,成為見不得光的人!」

  理由有些可笑。

  閔寂修從未說過無法給她名分的話,她這種混蛋想法到底是從哪得來的。

  他憤怒地站起身,連帶撞倒了身後的椅子:「為什麼不會?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會娶你?」

  時歡沒有說話,把被子蓋過頭頂。

  「時歡,我對你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