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刺張之緣故
雲岫道君雙目轉動，輕笑一聲道：
「不如諸位先將為何要對付如意道君的理由述說一下，也好增強彼此之間的信任。
至於說玄冥道友的詢問，稍後我自會加以解釋。」
敖尚向其他幾人望了一眼，當先開口道：
「吾有一血脈相連的後輩遭到了如意真君的毒手，自不肯與其干休！」
玄牝道君柔媚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直接出言道破。
「我聽說如意真君在先天境時曾被一名蛇妖困了幾十天，其雙目便是那時被毀掉。
此人睚眥必報，在成就元神之後，千辛萬苦找到那蛇妖的下落，上門一舉將其擊殺，不知此傳言可屬實？」
敖尚面色一沉，冷聲道：
「玄牝道友，看你謀劃『合歡教』入列上品宗門的手段頗為縝密細緻。
為何今日卻屢屢出言傷人，不留餘地，似乎有意挑撥我等之間的關係，難不成不想我等合力誅殺如意真君啊？」
玄牝道君心頭一跳，面上神色卻不露分毫，輕笑一聲道：
「我也是想以此增強彼此的了解，元君只是一句後輩被殺就對如意真君恨之入骨，若不解釋清楚，只怕其他道友未必肯相信。
咯咯~~，既然不願我開口，那我自不會再多言。」
殊不知敖尚無意中的一句言語確真的觸及到玄牝道君的心意。
幾人相約要對付如意真君已有數百年，玄牝道君漸漸查出了一些讓她極度震驚的消息。
『合歡教』與其它宗門不同，其獨特的修行之法迫使宗門分壇像青色小樓一樣遍布蔚藍界的每一個角落。
自古以來，消息靈通之處莫過於此類場所。
既然想要合力誅殺如意真君，玄牝道君自然要先查清自己這一干盟友的底細。
可當她將注意力集中到最先張羅此事的『散修聯盟』時，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玄牝道慢慢發現了一些令他心驚肉跳的消息。
『散修聯盟』似乎與修仙者有著某種聯繫。
在查探出此消息時，玄牝道君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即向各上品宗門溝通此事。
但是，她所查探出的一些消息都是沒有真實證據的，這就有些令人麻爪了。
『散修聯盟』別看不在天下六十家上品宗門序列，可其實力卻比一般的上品宗門還要強大。
如今其明面上的道君就有七位，若這一組織真是修仙者提前埋下的後手，其真實實力還不知隱藏多深。
加上『散修聯盟』幾乎囊括了天下近一成的散修，其影響力之大足以覆蓋整個修行界。
同時玄牝道君也終於明白了當年各上品宗門邀請『散修聯盟』加入上品宗門選拔時，其為何不願了。
『散修聯盟』表面上給出的說法是一旦成為上品宗門，『散修聯盟』將自行否定建立時遮護天下散修的理念。
可實際上，一旦成為上品宗門，各盟主勢必要公開向天道立誓。
『守護蔚藍界不受外部侵略，且與修仙者不死不休。』
如果『散修聯盟』真的是修仙者提前埋下的棋子，那他們是根本通不過天道誓言的。
而且玄牝道君心中還有一絲憂慮，除了『散修聯盟』，天下各修行宗門中還有沒有修仙者埋下的棋子。
如果自己僅憑一些無根無據的猜測就直接舉報『散修聯盟』私通修仙者，只怕會給宗門帶來滅頂之災。
『合歡教』由於其修行功法和修行理念，門人心志不比其他修行者堅韌。
畢竟躺著就能獲得功法的提升，又有幾人會打磨對敵之術。
因此，別看『合歡教』中如今道君也有數人，可卻當真是沒有一個能打的。
此外，玄牝道君還有其它的兩重顧慮。
其一，此事一旦通報，會暴露出『合歡教』強大的信息收集能力，這對任何宗門來說，都是一個禁忌。
這可是修行界，哪一個宗門沒有做過一些陰私、詭譎之事。
沒有任何宗門喜歡自己的隱私被人從裡到外翻出來。
其二，若要通報『散修聯盟』私通修仙者，就勢必要將前因後果道出。
如此一來，『合歡教』針對如意真君的算計便再也瞞不住他人。
如意真君在修行界素來以睚眥必報聞名。
而以現在『先天一氣南宗』的勢力及影響力，一旦其不顧一切對『合歡教』展開報復，『合歡教』別看有道君坐鎮，只怕還真未必接的下來。
或許其他修行者面對此事時會考慮後果，但如意真君可是有個瘋子的稱號，其做出怎樣的行為都不會令人驚訝。
塗山當年只是在『先天一氣宗』附近施展神通波及到此人，其數百年後還跨州過域硬是將塗山擒拿。
據玄牝道君得到的消息，至今塗山的靈魂還被如意真君封禁著日夜飽受煉魂之苦。
每每思及此事，玄牝道君都不免有些不寒而慄。
甚至她在調查過如意真君的過往後，曾多次後悔參與到此事當中。
可事已至此，如今即便自己向如意真君低頭，只怕其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宗門。
這兩點也是玄牝道君心中糾結的因素之一。
玄牝道君終究是蔚藍界的修行者，既然『散修聯盟』執意針對如意真君，說明其行為恐怕已經觸及到修仙者的痛處。
故此在探尋到『散修聯盟』的根腳之後，玄牝道君便有意無意地想破壞誅殺如意真君的計劃。
但在此刻突然被敖尚出言質詢，為了自身與宗門的安全，玄牝道君也只能暗嘆一聲不在多嘴。
等敖尚說完，邛崍道君見其他人並不準備開口，當即厲笑一聲道：
「諸位道友皆知我本是『道德宗』之人，卻因為做錯了一件事而使得『道德宗』分裂。
現如今無論是『天道宗』還是『明德宗』都對我恨之入骨。
可究其根源，卻是因為這如意真君而起。」
邛崍道君說到此處，心中對張克的恨意瞬間攀升到極致，他咬牙切齒地道：
「就是這如、意、真、君張克，當年施展詭異手段擊殺了本門元戎真君。
致使門中『天道』、『明德』兩系相互之間產生猜疑，最終一場內戰導致本門落花道君隕落，元神真君更是傷亡了二十一人之多。
而我本人不但被驅逐出門，更是遭到了無法逆轉的傷勢。
呵呵呵~~，這便是我與如意真君的仇恨。
針對如意真君的計劃已經幾百年了，如果你們再不出手，我便自行對其發起攻擊。
到時候若我敗亡，就怪不得我會將我等的計劃公之於眾了。」
望著邛崍道君面上那如同琉璃破碎一般的裂紋及其雙目中的瘋狂仇恨之色。
其他五人盡皆心頭一凜，知道此人的道心已失守，隨時可能爆發。
當年『道德宗』分裂之事令整個蔚藍界都轟動了。
後來有無數的宗門復盤此事，希望找出其關鍵原因而不令自身宗門重蹈覆轍。
而元戎真君突然的死亡就是此事件的導火索，可其死因卻令無數人感到困惑不解。
此刻被邛崍道君一言道出究竟，眾人方知原來元戎真君居然是被如意真君所殺。
玄冥道君暗自推算一番，有些不解地問道：
「邛崍道友，按照時間推算，當時都如意真君還只是一名金丹真人，且那時其人似乎也不在界域之內。
那如意真君又是如何施展手段殺了元戎真君的呢？」
邛崍道君咬著牙道：
「不錯，就是因為這兩點，雖然當時本門曾懷疑是其下的手。
但最終還是將其排除，而且此人竟然提前在自己神魂之中下了禁制，將此一部分記憶抹除。
就連本門閒雲師弟以真言相詢都未能查出真相。
呵呵，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只要做過，終究是瞞不住的。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散修聯盟』，若不是雲岫道君告知，恐怕這一真相還真就被其掩蓋了。」
此言一出，玄牝道君不禁將目光轉向雲岫道君。
這一消息連『合歡教』都未曾打探出來，卻不知『散修聯盟』是如何知曉的。
還有，此事究竟是不是如意真君做的，如此做的原因又是什麼？
莫不是雲岫道君為了對付如意真君，而故意編造此事招引幫手。
玄牝道君的疑惑其實也是其他幾人心中的困惑。
雲岫道君也看出了這一點，其空靈、淡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轉頭看了邛崍道君一眼，隨後漫聲道：
「此事其實也是我四百年前偶然得知，便是那定州『先天一氣宗』寒霜真人親口告知。
也正是因為這一消息，寒霜真人才從我的手裡換取到了延壽四百年的『擎苓藤果』。
至於如意真君為何向元戎真君動手，就要從頭說起」
雲岫道君望了邛崍道君一眼，見其沒有表示，當即道：
「九百三十四年前，南域一名元神真君因為修行魔道功法『血神經』在南域大開殺戒，後來在南域修仙者的圍捕下逃到了東域。
此人名喚鄧鳳山，號『噬血真君』，其因為修行魔道功法遭到反噬，致使神智不太清醒。
在來到東域後依然我行我素，到處殺人煉法。
最終其煉出四萬八千『血神子』，這些『血神子』與其心神相接，即便本體死亡，也會在任意一名『血神子』的身上復生。
因為此特性，雖然其在東域四處殺戮，但大多數都宗門都心存忌憚而不敢強行將其誅滅。
但是，這鄧鳳山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當時已名動一方到青眉真君。
雖然青眉真君還只是金丹真人，卻已經打出同階無敵的名聲。
當鄧鳳山對青眉真人動手後，儘管他已經是元神真君，還修煉了詭異的魔道功法，依然被青眉真人一劍斬傷。
更令人無語的是，當時如意真君正在追求青眉真人，聞聽此事後勃然大怒。
兩名金丹真人就此設下陷阱引鄧鳳山入彀。
在經過一場廝殺之後，鄧鳳山雖已『三花』圓滿，接連以『三花』替命，最終還是被僅是金丹境的二人當場誅殺」
玄牝道君打斷雲岫道君的說話，截口道：
「此事我等東域修行者人盡皆知，又與元戎真君之死何干？」
雲岫道君被截斷話頭也不生氣，而是淡然道：
「原本此事確實與元戎真君無關。
但鄧鳳山畢竟是一名元神真君，尤其是修行了詭異的魔道功法。
儘管如意真君與青眉真君將鄧鳳山擊殺，但青眉真人也受到重創而昏迷。
就在此時，元戎真君突然暗中施展手段將如意真君打入虛空外域。
嗯，這一點只是我的一點猜測。
元戎真君當時應該是暗中下手，並未顯露真身，否則後來如意真君回返之後也不會明面上對此事假做不知。
但是，也不知是何原因，元戎真君估計還是被如意真君看出了根腳。
於是，後來如意真君不知利用什麼方法間接將元戎真君擊殺。
而也正是因為其無緣無故突然被殺，才導致了『道德宗』門內互相猜疑而最終分裂。」
『原來如此！』
無論是玄牝道君還是敖尚、玄冥等人，終於明白了為何如意真君會對元戎真君下手。
在暗自心驚如意真君的睚眥必報性情外，幾人也忽地有所明悟。
他等如今都是道君，一生閱歷何等豐富。
雖然雲岫道君沒有細說，但幾人還是大致猜出了一些事情。
元戎真君如果不是一直在關注著鄧鳳山或如意真君，又豈會在幾人戰後突然出現。
這樣一想，有些事情就有些奧妙了。
玄牝道君記得當年鄧鳳山在東域四處濫殺無辜，將半個修行界都攪的不得安寧。
若說當時東域還只是九大上品宗門的各門各派對鄧鳳山的肆虐無力反擊，這絕對是一個笑話。
任何一家上品宗門的道君出手都能隨手將其誅滅。
可為何九大宗門都冷眼旁觀而不動手呢？
想到當時『道德宗』力壓一界，只有『道德宗』才能令東域各上品宗門不敢輕易出手。
加上『道德宗』的修行需要功德之力，真相就此脫穎而出。
『養賊自重，累積功德！』
邛崍道君之所以沒有阻止雲岫道君道出其中因果，其一是自身被『道德宗』驅逐，心有憤慨，不願為其遮掩。
其次則是因為只要此事被談及，以幾名道君的心智，可以輕鬆推衍出緣由，阻攔也不會有太多作用。
玄牝道君心思轉動，忽地開口道：
「我雖然不知道寒霜真人是如何知曉此事的，但既然有此人背書，何不將此事告知『天道宗』與『明德宗』。
想必此二宗知道宗門分裂的根由後，也會對如意真君恨之入骨。
若是此兩大宗門願意出手，對我等豈不是一件好事？」
雲岫道君微微嘆息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
「這件事知曉的時機太晚了，如果在其當年擊殺元戎真君之後便爆出，如意真君包括『先天一氣宗』都將被誅滅。
可今時不同往日，如意真君所建立的『先天一氣南宗』如今實力大漲。
門下的元神真君比起三品的上品宗門也只是沒有道君坐鎮而已。
若論及門中金丹真人的數量，甚至還超過三品宗門。
此外，其本宗定州『先天一氣宗』幾百年來實力增長也是極快，據說其門中元神真君也已超過三十人。
最令人無解的是，『先天一氣南宗』在蔚藍界推行了多項舉措，如今已有無數的宗門利益與其綁縛在一起。
想要對其動手，就必定會引發難以想像的嚴重反噬。
我想諸位也不想為了誅殺如意真君而將自身宗門捲入這場劫難之中吧！
其實我早已將此事告知了『天道宗』與『明德宗』，但這兩大宗門卻似乎並不想因此事而對如意真君動手。
至於其原因，我想是因為師出無名。
畢竟天下的修行者不是傻子，我等能夠猜出其中緣由，他人自然也可以。
當年鄧鳳山肆虐東域之時，對東域各門各派都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一旦真相被揭露，對『天道宗』與『明德宗』的聲譽會形成極其不利的影響。
現在的『天道宗』和『明德宗』的實力早已不是當年未分裂之時了。
不過，對此二宗告知此事也不是沒有好處。
雖然沒有明說，但『天道』、『明德』二宗似乎默認了我等對如意真君的誅殺行動。
這倒是可以極大地緩解我等將來可能存在的一部分後患。」
此言一出，玄牝道君幾人的心中還當真放鬆了不少。
『先天一氣南宗』的發展太快迅速，每每從各類信息中看到此宗門的發展速度，玄牝道君的心都在暗暗發抖，心中的壓力也是與日俱增。
此時得知有其它上品宗門默認了刺張之事，心中壓力自然驟降。
『嘿嘿，看來『先天一氣南宗』的快速發展，連其它的上品宗門都坐不住了啊！』
『雲霄三十三天宮、天道宗、明德宗、八景宮、散修聯盟、幽冥宗
聽說青州『金剛宗』也與『先天一氣南宗』大有嫌隙，唔，還有龍族與本門。
呵呵，看來這如意真君著實樹敵不少啊！』
玄牝道君心中稍定，她巴不得有更多的宗門參與到此事當中。
美目在周圍幾人臉上轉了一下，玄牝道君開口道：
「諸位道友想必也都知曉本門的特殊之處，說實在的，本門數千年來一直與人為善，從不參與他門之事。
但是，就在數百年前，蟲族入侵本界之時，如意真君仗著在此事件中立下的功勞，竟然施展神通將本門巫山真君當眾變作一隻癩蛤蟆。
此等行徑是對本門的公然挑釁，尤其是如意真君還公開辱及本門聲譽，居然將本門與世俗界的青色小樓相提並論。
士可殺不可辱！
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試問本門怎麼說也是一家上品宗門，遭受此等奇恥大辱又豈能不加以報復。
這便是我參與此事的緣由，望諸位道友察知！」
看著玄牝道君一臉的無辜表情，玄冥道君險些繃不住笑出聲來。
『合歡教』可不就是一家妓所嗎？
這不是如意真君的認知，天下間的修行者何人不是這等看法。
何況，就他所知，那巫山真君趁如意真君在虛空之外對抗蟲族，竟然將主意打到了無雙真君許青枝的頭上。
修行界何人不知如意真君好色如命。
那無雙真人號稱蔚藍界第一美女，向來被其視為禁臠。
巫山真君能夠在如意真君手中逃得一命已經是看在『合歡教』是上品宗門的緣故了。
不過，呵呵，玄牝啊玄牝，你還當真其他人看不出伱心中真實所想嗎？
玄冥道君雖出自北域，但這幾百年來為了誅殺如意真君也暗自做過一些調查。
他發現『合歡教』的皮肉生意只是其修行之法，其更多的生意其實來自於商業。
畢竟『合歡教』雖是東域上品宗門，卻是唯一一家沒有掌控一州的門派。
平素間，因為功法的緣故，絕大多數的弟子都分布在各州各地。
因為沒有自己的宗門駐地，其宗門想要發展，那無盡的資源只能依靠商業來積累。
可是，在『先天一氣南宗』建立遍布五域的各種商會之後，憑藉著繁複如星的各類商品，已經極大的占有了原本屬於『合歡教』的商業市場。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先天一氣南宗』還在不斷地擠壓『合歡教』剩餘的市場。
這可是要斷『合歡教』宗門發展的後路，其宗門又豈能與『南宗』干休，自然是看到機會就要橫插一手。
玄冥道君可以看出其中的緣由，自然也瞞不過其他人，但此時也無人出言譏諷。
『合歡教』所面臨的困境何嘗不是在座其它宗門的困擾。
阿大不說阿二，誰也好不到哪去。
等玄牝道君說完，玄冥道君也開口道：
「我也不遮不掩，我參與此事是宗門差遣而來。
青州『生死無常宗』是本門的分支，但在數百年前，因為一次『鬼門』大開事件，被如意真君裹挾青州上品宗門『金剛宗』一舉覆滅。
由於『生死無常宗』的些許失誤，導致數十萬百姓死亡，所以這件事本門只能打落牙齒咽到肚子裡。
可既然被『散修聯盟』的雲岫道君看出端倪，並做出邀請，那本門自然不會放過誅殺如意真君的機會。」
玄冥道君的話可謂是磊磊落落，他沒有任何掩飾地將自己參與誅殺如意真君的根由說清。
隨後玄冥道君看向雲岫道君，發出了質問。
「雲岫道友，其它人都與如意真君或有私仇或有公恨，且問，『散修聯盟』為何會發起誅滅如意真君的行動。
就我所知，如意真君似乎與『散修聯盟』並無瓜葛？」
玄牝道君心頭一動，這倒是個試探『散修聯盟』的好機會。
不過她沒有開口，想必其他人也對此有所疑惑。
果不其然，邛崍道君也開口道：
「沒錯，請雲岫道友講述一下根由，否則我等怕是很難彼此信任。
嘿嘿，萬一是那如意真君在背後藉助『散修聯盟』暗自釣魚也說不定啊！」
邛崍道君的話令在場幾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雲岫道君苦笑一聲，出言解釋道：
「『散修聯盟』與如意真君之間看似沒有利益衝突，實則不然。」
他略做停頓，轉動雙目在其他幾人臉上掃了一遍，隨後道：
「但是，諸位只知道『先天一氣南宗』發展迅速，可知究竟是何原因令其發展如此迅速？」
邛崍道君至今還在界域之外，對界域內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對於雲岫道君的提問無法做出應答，只能看他人開口。
玄牝道君沉吟了片刻，凝聲道：
「據說此宗門能夠發展如此迅速，最早是出於如意真君頒布的兩條法令。
『鼓勵生育』和『義務教育』。
正是因為這兩條法令，一則快速增長屬地人口，一則啟發民智，使其宗門出現了無數的人才。」
雲岫道君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此說法並不全面，『先天一氣南宗』之所以發展的如此迅速，如意真君的兩條法令只是給其宗門奠定了根基。
可真正令其快速發展的原因，是其宗門正式建立之時對外招收門人的策略。
此等行徑容易招惹其它宗門仇恨，故此『先天一氣南宗』招收門人的對象基本都是散修與小宗門及家族。
九丈高台始於壘土，合抱之木起於毫末!
也正是依靠這眾多的人口基數，在結合其宗門多如繁星的諸多發明創造。
『先天一氣南宗』最終才能在數百年間就成長為如今的龐然大物。
而其宗門向外招收門人的行為已持續了數百年之久。
天下間的散修有很多都被其宗門利益吸引，致使『散修聯盟』流失了無數的人才。
我等為何要召集諸位共同誅殺如意真君，就是因為行為已掘斷了『散修聯盟』的根基。
現在，諸位想必不會還認為我等是別有用心了吧？」
玄牝道君等人互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放鬆。
『信任』是合作的基礎。
今日眾人將事情說開，也就意味著可以建立真正的盟約。
「咳咳~！」
玄冥道君輕咳兩聲，引來眾人的注意之後，開口道：
「諸位，既然事情已經明了，我等也無需再等待，誅殺如意真君的計劃也該開展了。
夜長夢多，我擔心這幾百年來的多次試探已經引起了如意真君的注意。
若是其心中有所懷疑而有所防備，那再想對付他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敖尚也道：
「吾昔日曾與如意真君有所交集。
此人神通廣大，一身的實力遠超同儕，據傳其曾經連續擊敗過數百同等境界的對手。
另外，其心志堅毅至極，面對道君之時，尚敢堅持己見，若是不將其早日誅滅，日後恐怕會是我等之劫難。
何況此人秉承極大的氣運，吾認為，邛崍道友剛剛之言甚是有理。
針對此人，只要找到機會，便當立刻出手。
萬一」
敖尚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沉聲道：
「萬一再有所耽擱，待其成就道君之後，以其如今的實力推斷，只怕我等數人聯手，也未必是其對手啊！」
敖尚的話似乎引動了其他幾人的心緒，狹小的山洞內瞬間寂靜的如若無人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