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離魂山，敗

  萬象以【十二元辰法柱】破空一擊將『離魂山』主軍行營抹去。

  其巨大的能量爆發下，一圈數丈高的煙塵快速向外迸發，同時附近百里的地面發生了劇烈的震顫，一道道裂痕自地面上生出。

  前方列陣以待的『離魂山』大軍本在準備對抗『朱雀王國』大軍的進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幾乎一半的人忍不住回頭察看，只見數丈高的煙塵如翻滾的烏雲一般席捲而至。

  所有人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結陣抵禦煙塵衝擊。

  等煙塵散去之後，眾人再回頭望去，卻見行營所在之地除了一大大坑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無論行營主帥還是那些神秘的天授者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偌大的戰場出現了短暫的凝滯，無數『離魂山』軍士失魂落魄地看著原本該矗立著主帥大纛的行營所在。

  隨著一道金紅光芒自被破滅的行營飛出，【十二元辰法柱】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回到了萬象手中。

  萬象右手高舉法柱向前一指。

  「沖！」

  其聲音不大，卻傳遍戰場的大小角落。

  隨著其一聲令下，『朱雀王國』前鋒三營全力發起進攻。

  與此同時，『北弓城』中連綿不絕的兵馬如海潮一般湧現，其中大多數為東十營的兵馬，還有一些則是懷著成就貴族夢想的朱雀國民。

  沒有了主帥指揮的『離魂山』大軍更是難以抵禦『朱雀王國』大軍的沖襲。

  萬象就像手持錘鑿的巨人一樣。

  錘落、鑿進、陣散！

  節節貫穿！

  只是率兵短短數十次沖襲，便將『離魂山』的諸多軍陣衝垮。

  無論『離魂山』大軍凝結出怎樣強大的防禦陣勢，在有著『合兵聚勢』加持的萬象面前，都如沙灘上的城堡一樣，一觸即潰。

  萬象再次以自己的實力與勇氣向所有人闡述『女武神』這個名號是怎麼來的。

  當年趙禾便想如萬象一般沖陣，可惜即使是同樣的戰法也要看由何人來施展。

  一次又一次地被衝破陣型，數百萬『離魂山』大軍被徹底分割開來。

  從上空下望，此時的『離魂山』大軍就像是被狼群分割驅逐的羊群，他們不辨東西，胡沖亂撞，只要稍稍顯出凝聚之態，立刻便會被針對性地擊潰。

  萬象引動『火元素界』投影的特殊力量，催使『南明離火』升空炸開。

  一團團的『南明離火』如煙花一般在戰場上空炸開漫天火星。

  待這些火星引動天地元氣形成漫天火雨落下。

  這可怕至極點的火雨在萬象的控制下一層一層地向『離魂山』大軍覆蓋而去，無數的黑甲士卒被烈焰點燃，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望著身旁戰友變成一個個奔逃的哀嚎火人，先是有少量的軍士向後退走。

  很快地，大規模的潰退爆發，漫山遍野的黑甲士卒爭先恐後地逃離戰場。

  任憑將領們如何高聲呵斥，卻無法令任何一名士卒回頭再戰。

  『離魂山』大軍終於崩潰了。

  萬象一記『離火金瞳』直接將阿綺羅及一干同族擊殺，給了【契幡】之上眾多界外之士心裡很大的衝擊。

  自農曆二零一年『道魔之爭』正式開始，到如今農曆三五四年秋，一百五十多年來，從沒有一名修行者或是『天魔』被此界的土著擊殺。

  在他們看來，能夠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只有同為界外之士的敵對陣營。

  就好像原本自己正站在人群外興高采烈地看著別人打架，沒想到突然一斧頭飛出來把自己給劈死了。

  其中一些修行者暗自心悸，他們扶持的勢力也大多是被萬象率兵征服的，曾經在兵敗之時也不是沒有起過別的心思，現在想一想還真是有些僥倖啊。

  除了驚詫於萬象擊殺阿綺羅等天魔，另一個令眾人為之感到心驚的是萬象的實力。

  『天魔』實力強大，否則也不會令諸天萬界驚懼。

  可近百天魔居然被萬象一眼瞪死，這就有點嚇人了。

  公心而論，就單只阿綺羅的實力便足以碾壓【契幡】中的大多數修行者。

  如此一經對比，豈不意味著如果自己等人面對萬象，也會毫無還手之力。

  而更令眾多修行者難以接受的是眼前這個縱橫捭闔的女子卻只是如意真君投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契幡】中修行者一時之間再沒了心情評論戰事，一個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其實此刻就連張克都有些心驚，就算是他想要瞬間擊殺數十天魔也不是一件易事。

  經過一番推敲，張克認為萬象之所以能夠在此刻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有著很大的偶然性。

  首先是萬象擁有『朱雀營』五十萬同樣覺醒了『南明離火』的甲士幫助。

  其次則是『火元素界』投影對其一身火系神通的加持。

  第三，萬象成為『朱雀王國』國君後頒布的貴族制度使得無數國民隨軍參戰。

  不要小看這些普通人，他們就像是雪崩中的雪花，當數量形成重量時，也就有了強大的威力。

  最後的關鍵就是那『合兵聚勢』之法了。

  『合兵聚勢』之法本是張克推衍出來用以對抗修仙者的。

  因為修仙者的實力應該比『蔚藍界』的修行者更加強大，所以他的想法就是通過整合集體的力量來與修仙者對抗。

  但是，『合兵聚勢』之法也是有缺陷的。

  如果你是一名尉官，就只能統合一百人的兵馬，若是一名校官，則能凝聚一千人的力量。

  可在校官之上，就無法再擴大了。

  想要『合兵聚勢』，也是需要配合的，這不單指的是行動間，還有將士的心意。

  超過千人的軍陣再想眾人心意相通就幾乎不可能了。

  但萬象是不一樣的，她有著國君的獨特身份，凡『朱雀王國』的國民都會本能地信任她、擁護她，這也導致她聚合起來的的『大勢』幾乎不受限制。

  這也是為何萬象可以在戰場中爆發出令張克都驚嘆的力量緣故。

  此時眼見著『朱雀王國』的大軍如同紅色洪流席捲四方。

  被封禁在另一面的眾多『天魔』紛紛借用【天魔同心鑼】的力量向鳩羅發出了警告。

  而到了此刻，遠在西線主持戰事的鳩羅在得到諸多同族的傳音之後，也終於明白『陷空海』為何會有大霧出現了。

  這蔓延上千里的海域分明是要斷『萬靈部落』的後路啊！

  可是，戰爭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一旦撤回極西之地，以『朱雀王國』的力量，『萬靈部落』在極西之地又能堅持多長時間？

  何況，就算想撤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說到底，鳩羅等天魔也只能暗中操控『萬靈部落』，真正執掌『萬靈部落』的，是十三大部落的族長。

  想要勸部分族長撤離容易，可想要使十三名族長都同意撤退就不可能了。

  西線戰場因為有著火無垢主持戰局，通過重重防線使得『萬靈部落』傷亡極其慘重。

  一千四百萬主力在短短的十三年裡，已傷亡了近四百萬有餘。

  可以說火無垢已牢牢地拉住了『萬靈部落』大軍的仇恨。

  果不其然，待鳩羅組織『萬靈部落』十三大部落首領和數百中等部落首領商議撤兵事宜時，立刻遭到了各部落首領的強烈反對。

  除了有刻骨銘心的仇恨這個原因外，眾部落首領也有著自己的顧慮。

  自『萬靈部落』攻入『朱雀王國』之後，一路上屠城滅寨，殺戮無數。

  十三年來有超過一千萬以上的『朱雀王國』國民被製成乾糧進入了部落子民的腹中。

  這對『朱雀王國』來說，同樣是化解不開的仇怨。

  進攻時，局勢還能掌控在自己手上，可一旦撤退，無疑便會陷入被動之中。

  如今部落深入『朱雀王國』腹地，想要從容撤退談何容易。

  在一番激烈的爭論之後，『萬靈部落』十三大部落首領決意再堅持一段時間。

  萬一可以擊破西線防禦，『朱雀王國』將成為部落的後花園，到時候即便敵方大軍攻至，部落也可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閃展騰挪。

  這樣總好過匆忙撤退時被『朱雀王國』兩路兵馬夾擊要強上百倍。

  所以儘管通過鳩羅之口知道北線『離魂山』大軍被擊潰，但『萬靈部落』的各大部落首領還是決定再拼搏一把。

  按照他等的推算，北線『離魂山』大軍只是被擊潰而不是被剿滅。

  這就意味著如果『朱雀王國』不想『離魂山』大軍被重新整合起來，就必須先將這些潰敗的『離魂山』大軍剿滅至少七成以上。

  而想要在如此遼闊的大地上追擊數百萬四散潰逃的軍士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任務。

  因此，『萬靈部落』還有時間來攻陷西線防線。

  之所以部落眾首領有如此信心，是因為他們已經察覺到火無垢所率領的軍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別說堅固的甲冑了，就連其手中武器也大多殘缺不全，最令他們恐懼的弓箭射擊已經多次沒有在戰場中出現了。

  前幾日剖開『朱雀王國』甲士的肚子，發現其腹中的食物中混雜著大量的樹葉。

  這意味著什麼，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

  所以，眾多的部落首領才不甘功虧一簣，才要最後堅持拼上一下。

  當決心下達之後，『萬靈部落』立刻組織兵馬晝夜不停地向火無垢所控制的城池發起進攻。

  這一波攻勢發起的突然而又猛烈。

  若非火無垢特殊的能力，還真就未必能頂得住這突然的一輪襲擊。

  尤其是軍中資源匱乏，軍士們完全是憑藉著血肉之軀加上萬眾一心才終將這一波攻勢扛住。

  實際上『朱雀王國』能夠頂住這一波攻勢也有『萬靈部落』的原因。

  沒有人希望自己死後被人吃掉，因此所有人都是拼盡了全力地抵禦著攻擊，這或許是『萬靈部落』萬萬沒有料到的。

  這一輪攻勢共延續了七天，在第七天『萬靈部落』攻勢略緩之時，火無垢一把火將自己所控制的城池點燃。

  隨後全軍快速撤退至下一座城市繼續組織防禦。

  此後的數月，每當戰事不利，火無垢便主動退卻，始終保持著較為完整的戰力。

  同時，後方支援的物資及數不清的國民也一點一點趕到戰場，極大地緩解了火無垢的壓力。

  這也導致『萬靈部落』大軍進入兩難境地，進攻無法消滅敵軍主力，可撤退又心有不甘。

  就在無休止的爭論當中，『萬靈部落』大軍越陷越深，越來越深入『朱雀王國』腹地。

  北線的戰場和『萬靈部落』高層預料的一模一樣。

  萬象確實不敢放任逃走的數百萬『離魂山』敗兵再次凝結。

  不過此時她已有了充足的兵馬可供調遣。

  除了東十營及來自『洛王國』的六百萬甲士，還有海量懷揣貴族夢想的國人。

  萬象將一千多萬正規軍士分散成無數的百人、千人隊伍，把他們像網一樣撒了出去。

  而那無數普通國民則讓他們自行尋找『離魂山』敗軍蹤跡。

  為此，萬象特意頒布了軍功法令。

  從尋蹤、追敵、打探消息、阻擊等各方面都設定了具體的章程。

  『一名敗軍的頭顱可以兌換一點功勳。

  一條百名敗軍在一起的情報可以獲得十點功勳。

  阻擊千人敗軍，使其被本國正軍剿滅可獲得一百點功勳。

  』

  如此零零總總的法令足有四十多條。

  而最低一級的男爵只需要一千點功勳便能成就。

  根據這些法令，每一名渴望建功立業的國民都清楚地感受到軍功貴族頭銜在向自己招手。

  軍功貴族這個大蘿蔔就這樣明晃晃地吊到了每一位國民的脖子上。

  同時為了確保己方國民不會因為互相爭搶功勳而向自己人動手，萬象專門下達了一道『自相殘殺』誅殺令。

  凡是敢向本國民眾下手之人，無論犯事之人是誰，抄沒家產，自身上下三代直系親屬盡誅！

  這一道指令是醒目的紅色，在齊備的章程中格外刺眼。

  鑑於萬象的名聲與身份，沒有人認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於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不禁打消了一些主意。

  當然，總有人認為只要自己事情做的隱秘，必然不會被人察覺。

  而這些付諸行動的人，後來無一不被當眾正法。

  隨著萬象發號施令，無數人帶著響箭、煙花信令如潮水一般湧向四面八方。

  最初的追擊當中，所有人還沒有什麼經驗，大量的國民在與『離魂山』敗軍交戰中死亡。

  但他們的死亡不是沒有價值，當一道道響箭響起及數不清的煙花炸開在空中時，『朱雀王國』的正規軍會以最快的速度沖襲而至。

  只是短短七天時間，便有近六十萬『離魂山』敗軍被誅殺當場。

  隨著時間的推移，國民們學聰明了。

  他們不在奢望靠自己的力量來剿滅『離魂山』敗軍，而是更多的在打探情報，尋蹤覓敵方面入手。

  甚至他們與各地的百姓聯手，整片北線疆域到處都是王國民眾的身影。

  『離魂山』部落之人相貌與『朱雀王國』之人差距很大，可以很容易便辨別出來。

  加上這些人無論是行路還是補充食物、治療傷勢都會留下痕跡。

  因此，很快便會被人察覺到蹤跡，而一旦察覺到『離魂山』敗軍的痕跡，無數民眾立刻向王國各追擊部隊匯報。

  就這樣，國民成了王國各追擊部隊的眼睛，他們負責尋找敵人，而王國將士則以逸待勞聞風而戰。

  參與到此次搜索的國民超過千萬人，加上一千多萬的王國正規軍。

  只用了短短半年時間，殘餘的七百多萬『離魂山』大軍被剿殺了近八成。

  『離魂山』最初本只發兵六百萬，後來在三大勢力協同進攻時，從北地又調遣來近五百萬士卒。

  經過一系列的征戰，當其被萬象擊潰時，還有近七百萬的數量。

  半年後。

  萬象感覺僅剩的一百多萬殘餘『離魂山』敗軍已無法對北線形成威脅，她將手中的九百多萬正規軍整合了一下。

  圍剿『離魂山』敗軍，雖形成巨大戰果，但王國自身也損失了近兩百萬軍士。

  在經過一番整合後，萬象率領重新組建的東十營轉道向西，直插西線戰場。

  剩餘的四百多萬人一半充實到北線各戰線之上，他們要重新建立新的防線，防止『離魂山』再次派軍叩邊，同時也大力組織民眾恢復正常生活。

  另一半人則繼續四處圍剿『離魂山』敗軍。

  當萬象率領大軍離開北方戰線之時，無數的國民再次跟隨在王輦之後。

  北線已無法獲得足夠的功勳，唯有緊隨王座之後，才能快速成就軍功貴族。

  一道道紅色洪流雄赳赳氣昂昂地沿著北方山麓一路向西行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