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碧波潭

  小蓬萊。

  碧波潭。

  碧落真人修行的功法雖是先天一炁，可精修的卻是幽冥鬼符一脈。

  為了與九幽之地進行更好的溝通，在建島之時張克在此處幫碧落真人聚攏九幽煞氣構建了一座引元陣法。

  煞氣對於修行者或許還有些用處，可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大害了。

  不然世俗界也不會以風水格局來擋煞了。

  可偏偏只要生靈聚集，各種負面情緒以及地脈分離出來的氣息總會聚集在一起形成煞氣。

  恰好碧落真人需要這樣的一個修煉之所，張克便引導大小蓬萊島煞氣凝聚到此處。

  一百多年下來，這裡的煞氣因積聚太多，已由氣態轉為固態，凝聚出一眼碧水寒潭。

  碧落真人索性便將這裡命名為『碧波潭』。

  因這裡聚攏煞氣過甚，一絲絲一縷縷的白霧如紗一般隨著微風飄蕩在四周。

  即便是青天白日，此處的氣息也極其陰寒、清冷、寂靜。

  潭水邊，一座竹樓孤零零地矗立著，顯得很是孤寂。

  煞氣對生靈傷害極大，故此地面上沒有植物，周圍也沒有花鳥魚蟲等活的生命。

  這裡就像是與世隔絕的一塊死地。

  張克來到碧波潭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他也沒有想到這裡的環境會因為煞氣的積聚變得這麼差。

  師妹竟然整日就身處在這等寂寥、清冷的環境中，他的雙眉不由微微皺起，暗自懊惱自己的大意。

  身後許青枝低聲道：

  「我曾和碧落師姐說過換個地方居住，可她只說住的慣了，不願離開。」

  張克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此刻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他知道師妹為何不願離開這裡。

  這裡的一切都是當初自己為她布設的，也只有在這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屬於她一人。

  師妹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可自己已經有了丁小小與青眉，心中再放不下任何人。

  張克默默走到竹樓前，抬頭看著這座與自己在宗門內一模一樣的居所，暗自嘆息了一聲。

  抬手彈指點在門口的罄鈴上。

  「叮——！」

  數分鐘後，竹樓大門上閃過一重重禁制靈光，悄無聲息地左右分開，碧落真人緩步走出。

  蒼白的臉上無一絲血色，瘦弱的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走。

  看到張克出現在眼前，碧落真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斂身施禮。

  「師兄！」

  張克柔聲問道：

  「傷勢可好些了？」

  碧落真人嘴角上翹，露出一絲淺淺笑容。

  「還好！師兄裡邊請！」

  張克『嗯』了一聲，邁步走入竹樓，許青枝與苑金婷緊緊跟在身後就要一同進入。

  碧落真人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微微側身擋住二人，目光中的警告之色清晰可見。

  許青枝與苑金婷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留在這裡。

  「師妹，讓青枝和金婷進來，有事要談。」

  碧落真人無奈，恨恨地看了二人一眼，嘟著嘴轉身進入竹樓。

  許青枝如寶石一般璀璨的雙眼透出一絲笑意，從沒見過這素以很辣著稱的碧落真人出現過這等小兒女樣子。

  客廳內。

  張克閉目坐在碧落真人旁邊，手指搭在其腕間，指尖白毫閃爍，一千零二十四道『神念探針』探入其體內觀察傷勢。

  片刻後，張克的眉頭微微皺起，碧落真人的傷勢比他預想的還要重上許多。

  汪洋真人已晉階元神，舉手投足的攻擊中皆蘊含著法則之力。

  這是一種張克從所未見的法則，其效果非常奇特。

  汪洋真人殘留的力量居然並非在傷害碧落真人身體，而是不斷地反饋著能量融入並壯大著她的力量。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任誰看來這都是在幫助碧落真人修行。

  可這些能量每融入碧落真人體內一分，隔上些許時間便會從中抽出三分。

  而這些能量會再次融入碧落真人體內，過上幾秒便會再抽出三倍，就這樣周而復始地運行著。

  故此，碧落真人的法力永遠處於匱乏狀態，根本無法癒合自己的傷勢。

  『投入一分，拿回三倍好處，好熟悉的感覺啊！』

  張克腦中突然閃過一念。

  真不愧是以商業領域成就元神的真君啊，就連法則都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法則之所以是法則，就是因為它一定要遵循某種有序的規則來運行。

  張克沉吟著，暗自思索這一種法則的破解辦法。

  許青枝悄悄看了一眼碧落真人，只見她臉色有著些許暈紅，正低頭看著張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眼波蕩漾，輕輕咬著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轉頭看向張克，小聲問道：

  「掌門，碧落師姐的傷勢很麻煩嗎？」

  張克睜開清澈如泉水般的雙眼，在這幾人面前，他沒有隱瞞自己眼睛已經恢復的秘密。

  「倒是有些棘手」

  他將碧落真人的傷勢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然後道：

  「好在汪洋師叔並未下死手，傷勢不會繼續惡化，但想要治療倒也有些麻煩。」

  苑金婷第一次聽到這等奇特的法則，忍不住問道：

  「師父，那師叔的傷該如何治療？」

  張克此時已經有了一些頭緒，笑道：

  「不就是不停地追投與索取回報嘛，想要治療倒也不難，將其多次的投入一次性還清便是。」

  說完，右手離開碧落真人的手腕，微微吸了口氣，全力運轉法力將其凝聚在食指指尖。

  「嘩啦啦——！」

  張克體內隱隱傳出大江大河涌動的聲響，指尖先是出現一點白色毫光，隨著他不斷聚攏法力，很快地那白色毫光已如陽光一般耀眼。

  待張克感覺差不多了，右手食指輕輕點在碧落真人的心口。

  無盡的白金色光芒一點一點持續融入其體內。

  張克成就元神已有百年，一身法力浩瀚如海，自然可以應對汪洋真人的那點付出。

  只是數分鐘，碧落真人體內一直侵襲不散的法則之力被清除乾淨。

  張克五指屈起，一抓一拉，將一團暗金色的靈光從碧落真人的胸口處抓出。

  「哎呦！」

  碧落真人要害被抓了一下，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

  張克臉上有些發燙，假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揮手將手中的暗金色靈光打散。

  緊接著，隨手以指尖在虛空中勾勒幾下。

  一株虛幻的金光大樹顯化在碧落真人的頭頂。

  金色的枝幹，無數閃爍著翡翠色光芒的葉片上散發著青翠色的星光。

  無盡的綠色光點如夜空中的繁星一樣，密密麻麻地灑落下來，融入碧落真人的身體。

  隱隱約約中似乎有無數人在輕輕地吟唱著，空靈的聲音如泉水般沁入許青枝等人的心間。

  長河漸落曉星沉，碧海青天星如雨！

  神通：甘霖回春

  這一門神通還是張克在青空界之時為了擴大影響力而特意推衍出來的持續性治療術法。

  許青枝一旁看著略顯侷促的張克心中不由暗笑。

  聽聞掌門貪花好色，常年流連於花叢當中，現在看來卻是言過其實。

  哪個花叢老手會因為碰了一下女人就出現這種手足無措的情況。

  沒有了法則之力困擾，再想治療碧落真人的傷勢便簡單了許多。

  絲絲縷縷的星光持續地治癒著碧落真人的傷勢，肉眼可見其臉色紅潤了許多。

  張克再次以『神念探針』查探師妹的情況，估量了一下，大致需要三年左右就能完全治癒。

  可這需要自己不時地來此施展『甘霖回春』神通。

  張克微微皺眉，倒不是他不願為師妹治療，而是他知道自己對於女色沒什麼抵抗力。

  與大有好感的師妹耳鬢廝磨在一起，那自己是萬萬把持不住的。

  思索片刻，張克右手一翻，旋轉著的暗金色的魔方出現。

  手指旋轉幾下，右手合攏成拳，待再次張開時，一枚金皮霞紋的巴掌大蟠桃無聲無息出現在手掌之中。

  一股難以用語言來表述的清香悄然飄散在客廳之內。

  「噝~~~咕嘟~~！」

  客廳中的四人口齒生津難以自持，齊齊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這香味實在太好聞了，直接誘發了靈魂深處對於美味的原始渴望。

  「吃了它！」

  張克拼命吞咽著口水，戀戀不捨地將蟠桃遞給碧落真人。

  「刷！」

  碧落真人發誓，此生從沒有過如此丟臉過，她幾乎是用『搶』的動作將蟠桃奪到了手中。

  「咳咳！」

  她有些難為情地看了張克等人一眼，緊接著便毫不遲疑地將蟠桃送到口邊，三口兩口迫不及待地吃掉了。

  「咔嚓！咔嚓」

  看著碧落真人滿臉陶醉，連眉毛都似乎要飛起來的樣子。

  「咕嘟——！」

  張克等人再次吞咽了一口口水。

  許青枝與苑金婷齊刷刷將目光投向張克，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像極了求食的小狗。

  張克板著臉假裝沒看到二人的表情。

  蟠桃總共只有三枚成熟，自己的一枚已經給了師妹，其餘的兩枚是給丁小小和青眉留著的。

  見張克這幅樣子，許青枝哪還不知道張克手中有存貨，悄悄朝苑金婷使了個眼色。

  自己與張克只是同門，雖說他看重自己，可關係總不如苑金婷來的親近。

  苑金婷磨蹭到張克身前，膩聲叫道：

  「師父，我也要！」

  聽著這舔到發膩的聲音，張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想到這些年許青枝與苑金婷守護宗門的辛苦，猶豫了片刻，張克再次取出一枚蟠桃。

  「你二人分了它吧！」

  「好的，師父!」

  苑金婷歡快地喊叫了一聲，直接從張克手裡將蟠桃拿走。

  看著二人美滋滋地分食著蟠桃，張克的心裡都在滴血。

  蟠桃最大的作用是伐毛洗髓，固本培元，補充本源根基。

  可此時在碧落真人的眼裡，所有的效果都是浮雲，只有它的味道才是最令人魂牽夢繞的。

  『唉，就三枚桃子，這隻剩下一枚給誰也不合適啊，不如我吃掉它算了。』

  張克有些神思不屬地想著。

  有了蟠桃的功效，碧落真人總算可以自行恢復傷勢了。

  緊接著張克又將『九息服氣』傳授遞給在場的三人。

  這是一門集修行、治療於一體的強大神通，位列『金章玉籙』天罡三十六法之一。

  有這門神通護身，想必碧落真人的傷勢可以很快恢復。

  之前再將白石真人救活之後，張克掛念碧落真人的傷勢，什麼都沒來得及處理就直接趕赴這裡。

  等一切都安頓妥當之後，四人才有時間敘話。

  四人落座之後，品茗著靈茶閒聊。

  過了好一陣，許青枝當先開口將話題引到正處，問道：

  「碧落師姐被汪洋師叔打傷，不知掌門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張克品茗了一口茶水，將茶盞放到案几上，淡淡地說道：

  「拖著！」

  「拖著？」

  許青枝疑惑地反問道。

  張克點點頭道：

  「嗯！汪洋師叔此番受人引誘，不但頻頻干擾宗門運轉，造成宗門混亂。

  最不應該的是他為了一己之私打傷了碧落，之後不但將南宗利益拋到一邊，更是逃回了宗門。」

  略做停頓，張克又道：

  「不過時隔三年，估計他現在已有所準備，想必還拉攏了不少宗門長輩為他說情。

  若是我去找他麻煩，說不得便會被眾多長輩勸阻。

  哼！既然如此，我便吊著他，暫時不去尋他麻煩，讓他提心弔膽地過幾天日子。

  等.」

  張克轉頭看著碧落真人笑道：

  「等師妹成就真君之後親自找他麻煩，料想其他人再無法出手阻攔。」

  許青枝心中暗贊一聲高明。

  這件事她也思考過，還真就不好處理。

  再怎麼說，汪洋真君也是『本宗』元神，且之前坐鎮此處，也確實為『南宗』遮風擋雨了幾十年。

  若是張克當真不顧一切去找汪洋真君的麻煩，不但給人一種挾私報復的感覺，更會令『南宗』與『本宗』產生隔閡。

  可要是將來由碧落真人自己去找汪洋真君的麻煩就說得過去了。

  畢竟汪洋真君不顧宗門利益，為了一件先天靈寶而惱羞成怒打傷碧落真人，這理講到哪都站得住。

  其實在許青枝的心裡，這件事也是這樣做最合適。

  但張克與碧落身為同門，關係非比尋常，除了他自己提出這個建議，其他人還真不好相勸。

  壓在心裡的一件事就此解決，許青枝感覺心裡輕鬆了許多。

  緊接著她又道：

  「那此次這些觸犯宗門戒律的弟子該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苑金婷與碧落真人也都注目過來。

  張克沒有絲毫猶豫，直截了當地道：

  「就按宗門戒律處置，該殺的殺，該幽禁的幽禁，該逐出師門的就逐出師門。」

  聽聞此言，許青枝有些為難，低聲道：

  「若當真嚴格按宗門戒律行事，宗門弟子恐怕會有很多都逃脫不了罪責。

  而且若是聲勢太大使得門人弟子人人自危心中恐慌，引起宗門動盪可就不太妙了。」

  張克看著她，嘆息一聲道：

  「唉，這一點我又何嘗不知，可有些事情是無法妥協與留情的。

  正確的觀念是一個宗門可以延續的根本。

  傳道、授業、解惑！

  我們要做的不就是引導弟子樹立正確的觀念與信念嗎？

  其實，這件事的根源說起來卻是因為你啊！」

  許青枝心頭一跳，低下頭不敢出聲。

  張克繼續道：

  「現在你的面前有一把火，當伱伸出手指試探時，若是在感受到灼燒後便縮回來，只會傷及一指。

  可要是受到傷害卻還忍痛將一把手都放上去，那受到傷害的就不止一根手指了。

  此次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在剛剛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沒有狠下心將混亂的苗頭遏制。

  我明白你是在顧忌同門的情誼，可我也曾與你說過『慈不掌兵，善不為官』的道理。

  等眾多同門都看到你的軟弱而做出錯事之後，再想撥亂反正就已經遲了。

  若是當初你能快刀斬亂麻，以雷霆之勢斬斷門人弟子心中的雜念，讓宗門弟子看到你的威嚴，如今絕不會有這麼多做錯事的弟子。

  所以，這一次的事件當中，你的仁慈反倒害了他們，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許青枝被張克一頓訓斥不禁感到有些難堪，努力辯解道：

  「我聽說掌門昔日在『本宗』時說過：宗門戒律懲戒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平時無需管理太過嚴格，否則容易失去人心，只有當弟子犯下大錯時才會以此為契機對門人弟子進行教育。」

  張克點點頭道：

  「不錯，我是說過這樣的話，可那是在宗門處於絕對掌控的情況下才能如此處理事情。

  當時我等元神真君都在域外征戰，門中就你們一干金丹著人坐鎮，又如何壓得住場面。

  若是我留在宗門，你覺得這么弟子敢於做出背叛宗門的事情嗎？」

  許青枝無言以對，片刻後才道：

  「弟子知錯！」

  張克語重心長地道：

  「無論宗門戒律如何殘酷暴烈，它都只是一種懲戒他人的手段。

  它起到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震懾。

  令所有人為此感到害怕而不敢輕易觸碰，這才是目的。

  青枝，對於宗門管理我不及你之萬一，我所能做的只是大致引導一個方向，具體的事情還是要由你來做的。

  可以這樣說，我就是掛在牆上的畫像，只看不說，只有當你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我才會出面。

  所以，不管你儘管按照你的想法來做事，該殺就殺，該罰就罰，無需顧慮任何人的態度，這也包括我在內。

  我將是你最堅實的後盾，會一直支持你。

  若你無法想通這一點不，今日的情況日後還會再次發生。」

  許青枝心頭有些激盪，她從張克的話語中感受到了誠意，明白這是張克的心裡話。

  這意味著張克徹底將權利下放到自己的手中，這種魄力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有的。

  張克說完這些，又轉口道：

  「不過我看你氣息如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暗潮湧動，想來已到了晉階元神的緊要關頭。

  等將宗門弟子的懲戒進行之後，你便先行突破吧！」

  沉吟了片刻，張克探手自魔方中取出一一方玉盒遞給許青枝。

  「此盒中之物名為『芝蘭杏』，可助人突破元神境界，我的師父與明霞掌教、沖霄師叔都是靠這個突破的。

  你的天賦絕佳，按理說我不該給你此物，這件寶物恐怕會影響你一往無前的意志。

  不過要是當真發現無法靠自己突破的話，你可以服用此物晉階元神。

  但有一點我事先說明，此物雖可順利成就元神，卻也會阻斷前路，終身無法再次突破更高境界了。

  望你謹慎用之！」

  這枚『芝蘭杏』也是剛剛成熟的，僅此一枚，本是張克為師兄觀魚準備的。

  不過眼下許青枝已到了晉階關頭，便先交給她備用。

  實在是擅於管理宗門的人才難得，張克可不想日後自己被無數的事情拴住手腳。

  許青枝心情激動地接過『芝蘭杏』。

  當初她願意隨『南宗』南遷出海，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聽說張克手中有一種有助成就元神的寶物。

  此時終於得償心愿，心情自然激動，可她也同時感到糾結。

  一旦服用了『芝蘭杏』，也就意味著再無法向更高境界攀登。

  人就是這樣，每上一步，就會期盼得到更多。

  許青枝的心情有些複雜，沉默了片刻，她道：

  「此次宗門被外敵滲透的很嚴重，若當真按宗門戒律行事，弟子擔心會傷了人心。」

  張克毅然道：

  「宗門的發展與延續，不可能依靠你和我來完成，它需要的是集體的力量。

  本門數萬弟子，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訴求，人心無盡，慾壑難填，我們永遠無法滿足每一個人的需求。

  所以同門間的感情雖然最是重要，可管理一個宗門不可能只依靠感情，更多的是要靠規矩與利益將大家捆綁在一起。

  平時宗門會是所有弟子最堅實的後盾，守護他們的安全。

  可當他們做出背棄宗門之事時，就不再受到宗門保護。

  這一次無論牽扯到誰，全部按宗門戒律處置。」

  一旁的苑金婷忍不住道：

  「若是涉及到原先『雲盞洞』、『鳳霞觀』中人呢？」

  張克森然說道：

  「既然本門過去對待他們與本門弟子無二，那他們便也要與其他弟子一樣接受懲罰。

  等寶山真君與素琴真君回來，我自會去解釋。」

  苑金婷緊接著又道：

  「那白石師叔呢？」

  張克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

  「白石已死過一次，之前的罪責自然可以消去。」

  苑金婷暗自撇了一下嘴唇，心道：

  『還不是不捨得白石師叔這個元神苗子，換個人你會救他嗎？』

  許青枝長長吁了口氣，有了張克的肯定，自己有些事情就好辦多了。

  「那弟子便準備召集弟子先行自查一番，而後再對所有犯事之人進行調查。

  另外那些迫害了本門數十年的潛藏修士也該與他們算一算帳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恐怕需要掌門幫忙？」

  「講！」

  許青枝開口道：

  「如今在蓬萊九郡潛伏著眾多的各派暗諜與散修，其中不乏元神真君。

  弟子想請掌門將這些隱藏暗中的元神真君攆走，否則憑藉本門現在都力量只怕很難解決掉他們。」

  張克嘴角上彎，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語帶嗜血地道：

  「攆走何用，既然敢於對本門出手，這些元神真君便都不用離開了。」

  許青枝心頭一跳，明白了張克話中之意。

  沉吟了一下，接著道：

  「其它的事弟子皆能處理，但還有一件事需要掌門親自處理？」

  張克有些奇怪許青枝說出此話時的表情，那並非是遇到難題時的模樣，反倒好像是一件好事。

  「什麼事？」

  許青枝深深洗了一口氣，看著眼前三人，輕聲道：

  「掌門還記得您曾發布的那個最高獎賞嗎？」

  張克聞言一怔，一時半會想不起是哪件事。

  許青枝一字一句地道：

  「就是掌門說過的那個關於』轉換元氣『的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