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白石！你可知罪！
雲層中。
一道身影快速地在蓬萊九郡上空飛行，很快便引起了游弋各處的護法神注意。
能在空中飛行的又豈是易於之輩，三名金甲神將倏忽間便圍攏過來。
與其它宗門不一樣的是，張克當初曾將【雲霧蟠】和【須彌錦雲兜】兩件寶物以陣法融入大小蓬萊的根基之中。
這兩件寶物非比尋常。
前者是七品先天靈寶，取九天元罡與九幽地煞之精華，經地肺、弱水、火精、罡風淬鍊而成，一經展開，便可化出遮天雲霧。
而【須彌錦雲兜】雖是一件後天四品的靈寶，也無攻伐之力，卻能分化無數雲氣，凡攜帶此雲氣者皆能在寶物籠罩範圍內懸空飛行。
數十年前，張克便發現這兩件寶物極為契合，一橫心，便將此二寶融入蓬萊島『雲遮霧罩』防禦體系。
儘管從此以後，這兩件寶物再無法從蓬萊島分離，張克算是失去了兩件寶物。
但因為受到地脈的滋養及陣法的輻射，此二寶合二為一後，威力與範圍獲得了極大提升，蓬萊九郡的南宗弟子因此終身受益。
一般來說，飛行可是只有元神真君才具有的能力。
而『先天一氣南宗』只要經過宗門祖師堂『燃魂心燈』留痕，便能得到一縷護身雲氣。
憑藉此雲氣，南宗即使是先天境地弟子也能在陣法籠罩範圍之內的空中自如飛行。
隨著大小蓬萊不斷增大，這個可飛行範圍也在逐步向外延伸。
這是一個令天下九成宗門羨慕嫉妒的能力。
天下修士之多如過江之鯽，可能夠成就元神的又能有多少。
此次蔚藍界遭遇蟲族入侵，算是將天下間的高階修士篩了一遍。
開戰前，蔚藍界有元神真君三萬兩千左右，道君近三百。
經過連番血戰，道君隕落了二十七人，真君隕落不下三千。
如果不算特殊原因，也就意味著天下間只有三萬餘人可以飛行。
只從這一點，就可以清楚地明白『南宗』使宗門弟子懸空飛行是何等的令人羨慕。
當然，這天下間能夠令人飛行的宗門絕不只『先天一氣南宗』一家。
可即便如此，在『南宗』建立起的這一百多年裡，也有無數宗門派出人手前來打探這一秘密。
此刻，張克飛行空中引發的波動引動宗門監測陣法，瞬間便有三名金甲神將圍了上來。
張克在感受到有宗門護法神靠近便懸空立於一朵白雲上等待著。
等三名金甲神將圍攏上前，看到負手站立於雲間的張克時，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首的金甲神將將面部覆蓋的金色面罩上推，露出一張俏麗的面容。
只見她遲疑地道：
「掌門，真的是你嗎？」
張克微微一笑。
「繁花師姐，好久不見啊！」
被稱為繁花的女性金甲神將神情陡然變得驚喜，大聲叫道：
「啊！真是掌門回來了啊！」
緊接著一拉其他二人，齊齊躬身行禮。
「捕風台繁花、蔚海、俞斗參見掌門！」
張克笑著擺擺手道：
「很不錯嘛，飛空而行三十秒就能做出反應，看來這些年師姐進步不小啊。」
繁花是張克初入捕風台時的隊友。
二人第一次見面時，還曾經考校過他，只不過被張克輕鬆擊敗。
繁花本是劍修，成就真人時因意外而導致根基受損，絕了再進一步的可能。
宗門建立分支之時，繁花心一橫主動加入『南宗』，想到外面的世界尋找機緣。
可直到『南宗』在南海建立大小蓬萊之後，也沒能找到破解自身根基受損的辦法。
最後只能無奈地向張克求教。
張克以『神念探針』細細探查過她的情況。
發現繁花在成就金丹境界時，由於在先天境時多次使用一種自身無法掌控的劍術導致生命本源缺失，從而使得自身根基受損。
張克明確地告知繁花，『元氣法』已無法補全受損的根基，想要再進一步只能轉修『受籙法』。
這對於自幼修行『元氣法』的繁花是一個重大打擊，一番考量後，繁花也只能無奈地轉修。
數十年不見，張克此時一眼便看出繁花如今已有金丹龍虎境的修為。
『受籙法』屬於神道修行，身上的甲冑就是修為境界的顯示。
出於對繁花的照顧，當初張克親自為她構建了核心神紋，並在神紋之中構建了三門神通術法。
其一便是導致繁花本源受損的劍術『參合劍』，其餘兩門神通一為『無形劍』，一為『劍遁』。
這三門術法皆是攻伐之術，『無形劍』不必去說，『劍遁』可借劍而行，苑金婷就被張克傳授了這門神通。
尤其是繁花自己掌握的這門『參合劍』更是威力巨大，一經展開，能分化十六道劍光。
根據繁花所說，此劍術修煉到極致後，可化出億萬劍光毀天滅地。
張克笑吟吟地誇讚了繁花一句後，卻見繁花面上的驚喜似乎並非只是因為見到自己，而其他二人臉上除了驚喜之色還有幾許憂慮。
不由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何事？」
繁花看了蔚海、俞斗一眼，對張克道：
「掌門回來的正是時候，有人在逼迫青枝掌門！」
張克猛地睜開了泛著一層白翳的雙眼，森然道：
「講！」
小蓬萊。
凌霄殿！
凌霄殿共有九層，呈塔狀，這第九層是最高層，也是南宗議事之所。
長三十三丈，寬三十三丈，高三十三丈。
殿中共有廊柱三十三根分立各處，掌門正座面北朝南高居其上，在正座左右各有一個略小的座位，是丁小小與青眉的位置。
其下一階則另外布設了一個獨立的掌門副座，是張克專為許青枝設立的，以此彰顯許青枝的權柄。
在之下有三十三級台階將殿中之人阻隔開來。
而在大殿之下則按周天之數整齊排列著條案，條案顏色大小皆是不同，顯示出不同的階層。
『先天一氣南宗』出身上清一脈，屬於道家傳承。
凌霄殿的格局卻是層次分明，秩序井然，凸顯出一種階層等級感覺。
當初此殿建立之時，九仞真君曾委婉地勸過張克。
但張克只是淡然一笑，既未解釋，也沒有絲毫更改的意思。
就因為此殿的格局與名稱，引起了宗門內不少的猜測。
此刻，許青枝端坐掌門副座之上，雙目微垂看著下方，雙眉微蹙，絕世無雙的容顏上有一絲憂色顯露。
在她身前肅然站立一人，白髮紅顏，面色冷峭，身姿挺立如劍，渾身上下劍意勃發，令人不敢仰視。
苑金婷看著大殿之下有些嘈雜的聲響，眉頭稍稍皺起，開口喝道：
「肅靜！」
一聲斷喝在殿內迴響。
殿下正在爭論的眾多同門聞聲先是靜了一下，隨後便又爭吵起來，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苑金婷不禁大為光火，最近十幾年來，這些同門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微微吸了口氣，正要出言喝止，忽地肩膀上被人輕拍了一下。
苑金婷心頭劇烈一跳，如此近的距離被人碰觸，自己居然毫無所察。
劍修的劍意對於氣息最是敏銳，自成就真人以來，從未遇到過這等情況。
快速轉頭一看，卻見一名身形高大，披著鶴羽大氅的閉眼男子站在自己身旁。
不由驚喜地叫道：
「師父！」
張克上下打量了苑金婷幾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離開宗門四十幾年，這個弟子的修為居然已入天罡境界，這速度可是比自己當初快上不少。
最難得的是根基穩固，氣息運轉如意，內外渾然一體，顯露出幾許圓融之意。
贊道：「不錯！」
苑金婷臉上泛光，神情有著些許激動，能被師父說上一句不錯，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肯定。
張克轉頭看向默默起身並向自己躬身行禮的許青枝。
「青枝拜見掌門！」
張克雙手虛抬，將許青枝下拜的動作止住。
溫聲道：
「青枝！這些年辛苦你了！」
許青枝眼眶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張克離開的這四十七年，除了前期的十幾年還算平靜，餘下的三十幾年再無一日平靜。
南宗建立時，張克推行了兩道法令『全民掃盲』與『鼓勵生育』。
人口的快速增長與九年的義務教學相輔相成，隨著一百多年的發酵，終究形成井噴之勢。
一千兩百萬經過九年針對性教學的普通人能掀起怎樣的浪潮？
這其中不單單只是無數的發明創造，更多的則是思想、認知、眼界、自信.等等方面的提升。
如同無數齒輪一樣扭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聯動。
蓬萊九郡每一年都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十年前宗門招收弟子，單只符合標準的弟子就一次性招收了四千人。
而這只是一屆，如果加上之前數十年來招收的弟子，如今『先天一氣南宗』已有先天境弟子三萬餘人。
最近數十年裡，宗門有七百四十人成就金丹。
加上當初投靠而來的『雲盞洞』、『鳳霞觀』三百多真人，如今南宗金丹真人已是過千。
張克初入『先天一氣宗』時，宗門內的弟子數量是怎樣的呢？
真君四人，金丹過百，先天數千！
要知道『先天一氣宗』當初可也是擁有一千兩百萬百姓的七品宗門啊！
對比一下就知道現在『南宗』的發展究竟有多快、多猛、多可怕了。
如此巨大的變化不可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其影響之大甚至震動了了天下五域的所有宗門。
於是便有無數宗門派遣弟子進入蓬萊九郡，試圖找出這等翻天覆地變化的根源。
這時候就體現出『南宗』的一個巨大缺陷。
震懾力不足！
在『南宗』高層進入虛空戰場作戰之時，蓬萊九郡內修為最高的也就許青枝與白石等一干金丹境真人。
可是，此番來探查的修行者當中不乏元神真君。
這等存在又豈是許青枝等人所能震懾的住的。
若非張克這數百年來闖出的赫赫凶名令無數人忌憚，加上各上品宗門有意無意間的約束，這些元神真君恐怕早已侵入其中了。
但儘管如此，在最初的二十幾年裡，仍然有六名元神真君隱蔽身份闖入了『先天一氣南宗』的山門『小蓬萊』。
不過這些人卻如泥牛入海，進入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這不禁令所有試圖渾水摸魚的修行者大吃了一驚。
顯然，這山門之內有如意真君留下的後手。
此後，許青枝又專程前往『雲霄三十三天宮』，花費巨大的代價請了一位元神真君坐鎮小蓬萊。
緊接著白石真人也回返定州，請了本宗剛剛晉階元神境界的汪洋真君來分支坐鎮。
兩名元神真君的坐鎮不僅僅只是武力上的震懾，更是代表著兩個宗門的態度。
在沒有翻臉決裂的情況下，沒有人敢於挑戰一家上品宗門和一家中品宗門的威嚴。
無可奈何之下，這些暗諜探子融入到蓬萊九郡的每一個角落探查『南宗』快速崛起的秘密。
可一番探查下來，其結果卻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先天一氣南宗』翻天覆地的變化不是一個人或是某種法寶、洞天、寶藏之類的東西造成。
而是來自於蓬萊九郡所有的普通人及南宗弟子上百年的辛勤努力發展起來的。
蓬萊九郡有多達上百家消息社，這些消息社幾乎每天都要發出邸報。
這些潛入蓬萊九郡的暗諜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打探之後，赫然發現蓬萊九郡幾乎所有的消息都能從邸報中得知。
大到宗門頒布的法令，小到街面上蔬菜的價格，就連千里之外某個小鎮裡有母豬一次生出十六個豬仔這樣的消息都能知曉。
無數的暗諜看到這繁複如海的各類消息不禁大感撓頭。
這其中有價值的消息自然很多，可也有無數無用的消息參雜其中。
只要想到每一天都會再多出無數的消息，這足以令所有人都感到了絕望。
於是乎，漸漸地就有一種專業的消息販子出現。
他們從無數的消息中搜羅出重要的信息彼此交換或售賣，以此獲取暴利。
而這種可以快速獲得巨大收益的舉動刺激了很多人。
大量的散修和宗門白手套潛入蓬萊九郡，以各種手段收集情報信息，這導致『南宗』有很多的秘密被外泄。
短短數年間就對蓬萊九郡造成巨大傷害，連守護蓬萊九郡的護法神都隕落了上百人。
等最終將探查結果匯總到一起後，終於弄清了『南宗』快速發展的原因。
其根本就是當初張克頒發的兩條法令：『全民掃盲』與『鼓勵生育』！
當這一消息傳回無數宗門之後，經過細緻的分析，得出的結論竟然真的就是如此簡單。
可等無數宗門心情激盪地準備復刻這一做法時，才赫然感受到其中的難度。
『鼓勵生育』這一項舉措是為了增長人口數量的，大多數宗門如今人口呈現飽和狀態，可以忽略不計。
其實這一點是很重要的，但被很多宗門都忽略了。
『鼓勵生育』最大的特點是增加幼兒，而幼兒才是未來。
多數宗門只看到『南宗』的人口總數，卻忽略了這其中兒童的比例。
除了這一點，『全民掃盲』這一項舉措同樣不容易，只有真正準備施行時才能感受到壓力。
想要達到『南宗』如今這般程度，即便從現在開始實行全民教育，至少需要六十年持之以恆的付出才能做到。
但是，六十年幾乎沒有回報的付出，又有幾個宗門能夠堅持下來。
何況根據『南宗』顯露出的情報顯示，其宗門通過六十年的時間進行全民教育，又經過六十年的發展才迎來了爆發。
無數的宗門動搖了，前景可觀，但付出實在太大。
只要想一想近百年的資源付出，大多數都宗門都感到頭皮發麻，他們無法理解如意真君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也就在此刻，天下宗門的格局產生了變化。
一些上品宗門及有見識到宗門從『南宗』的快速發展中看到機遇。
他們咬著牙，硬著頭皮付出無數資源復刻『南宗』的成長經歷。
另外一些宗門則有限度地發展，他們沒有進行全民教育，而是有選擇性的在宗門附庸、大家族以及財力雄厚的百姓中開展教育。
漸漸地，這一部分人通過一代代積累成為了掌握知識的人，他們為了區別自己與普通人間的差異，自稱為貴族。
還有一些宗門則打起了『南宗』的主意。
一百多年來，蓬萊九郡以及『南宗』早已積累了無數的知識與發明創造。
在這些宗門看來，這些知識就相當於樹上結出的果子。
既然現在果子已經成熟，自然也就到了該摘取的時候。
至於說這些果樹是誰種的並不重要，不給就搶好了，若是明搶不行，那就暗奪。
慢慢地，便有很多宗門光明正大地拜訪『南宗』，以各種利益引誘『南宗』弟子，以此為自己的宗門謀奪好處。
人一上百形形色色，更何況是一個內外弟子加起來足有十萬人的宗門。
經過三十幾年的持續滲透，『南宗』之內有大量的弟子被腐蝕、墮落。
一些宗門隱秘與發明創造無法避免地被泄露出去。
可當這些心懷不軌的人準備慶祝所得時，才赫然發現這些隱秘與技術大多數均已更新換代，沒有了價值。
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的身影凸顯出來。
許青枝！
『先天一氣南宗』代掌門。
這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在捕風台與『護法神』兩套體系的支持下，硬是憑藉自身的能力抵擋住了所有的明槍暗箭。
期間有多少博弈對抗，有多少艱難險阻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經此一事，所有暗中謀劃的人發現，如果想要將『南宗』這棵碩果纍纍的寶樹搞到手。
必須要將許青枝這個如今掌控著『南宗』一切事物的女人清理掉。
可是，有雲霄天宮與先天一氣宗兩大宗門坐鎮，想要將這個基本不離開小蓬萊島女人從外部清理掉完全不可能。
在一番策劃下，這些隱藏在暗處的人制定了一個計劃。
他們以汪洋真君與白石真人作為突破口。
先是通過各種手段誘惑白石真人，並花言巧語激發白石真人的不滿。
一來二去之下，白石真人漸漸被這些人蠱惑。
他認為自己為宗門付出的更多，代掌門之位不應該交給許青枝這個傳說中與張克不清不楚的女人。
可『南宗』已經在許青枝手中管理了近百年，有無數的追隨者。
現在『南宗』各個重要位置的掌控者基本都是許青枝一系。
想要推倒她，只憑藉白石真人一脈根本不可能。
於是這些人又打起了汪洋真君的主意。
這位『先天一氣宗』剛剛晉階的元神真君，心態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
作為『天台山坊市』數百年的掌控者，汪洋真君之所以能夠晉階元神，其最大的支持不是來自於宗門，而是『天台山坊市』帶來的收益。
這些收益為他賺到了足夠的修行資源和寶物，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的理念傾向於萬事萬物皆可交易。
而交易也就意味著妥協與利益。
這些人看的很準，一下子就摸到了汪洋真君的命門。
以一個汪洋真君無法拒絕的條件獲取了汪洋真君插手『南宗』，公開表示支持白石真人上位。
但僅憑這些還不夠，想要將許青枝從代掌門的座位上拉下來，還需要一個重要的契機。
只有讓許青枝與『南宗』完全脫離，才能消除她對『南宗』巨大的影響。
經過一番商議，這些人將目光鎖定在一個人身上。
『合歡教』巫山真君！
此人是『合歡教』掌教玄牝道君的九大親傳弟子。
生性喜好漁色，仗著如今已經是上品宗門的出身以及掌教親傳弟子的身份，到處招惹女修。
不過此人倒也有個優點，欺軟怕硬，從不碰觸中品宗門的女修，以免為自身惹來禍端。
這些暗中謀劃的人利用『南宗』內發展的暗線，以照影珠攝錄了許青枝的容貌。
再將此照影珠轉交到巫山真君的手中。
果不其然，巫山真君在看到許青枝的影像時，頓時便被迷住了。
再三打聽之後，確認『先天一氣南宗』只是萊州一家下品宗門後，便堂而皇之地來到南海。
雖然有些顧忌張克流傳在外的凶名，可為了得到許青枝，他還是豁出去了。
為了避免麻煩，他甚至以『合歡教』上品宗門的身份正式向『先天一氣南宗』提出雙修決議。
願與許青枝結為雙修道侶。
這在修行界，其實就相當於提親了。
而他付出的也是不少，一件八品先天靈寶【有無秤】，一座虛空秘境，以及其它各類寶物若干。
這豐厚的彩禮頓時令汪洋真君大為心動。
其它的東西他不在意，可那先天靈寶【有無秤】卻與他極其的契合。
當即便召集『南宗』各部主事商議此事。
哪知他剛剛說出此事，便被碧落真人指著鼻子痛罵了一頓。
加上許青枝在『南宗』上百年的經營，絕大多數人都提出了反對意見。
汪洋真君成就元神真君後，無數的恭維早已令其心態膨脹，何曾受到過這等羞辱。
惱羞成怒下，直接出手打傷了碧落真人。
可等他出手之後，才想起碧落真人是張克親親的師妹。
想到張克，就又想起了月桂、紅綃、星河三位真君。
其他人還好，自己大不了賠禮道歉服個軟，可只要一想到張克，他的心頭就感到格外恐懼。
張克那赫赫凶名可是踩著無數人的骸骨建立起來的。
心頭忐忑之下，汪洋真君不敢在小蓬萊繼續逗留，隨便找了個藉口返回宗門求救去了。
可他走的隨意，卻把麻煩留給了『南宗』。
其內部不和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傳遞下迅速傳開。
於是便有無數人蠢蠢欲動，磨刀霍霍滿是覬覦地等待著機會。
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一些人開始有意無意地向外傳播這件事完全是由許青枝引起。
是她導致了『南宗』內部不和，將其推到風口浪尖。
漸漸地，一些要求許青枝交出代掌門權柄的話語傳出。
宗門內的一些主要部門也慢慢地對許青枝的命令陽奉陰違起來。
好在許青枝心志堅毅，對此言語絲毫不予理睬，看到事情向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
她果斷地拋開了多數部門，只抓著事務堂、捕風台、架閣庫與『護法神』不放。
就這樣硬是苦撐了三年。
直到今日，白石真人發動自己一系的人借著每月一次的議事機會趁機發難，要求許青枝自行交出代掌門權柄。
捕風台由於碧落真人受傷，沒有了主心骨，只能勉強保持中立。
就連事務堂也在一個月前脫離了許青枝的掌控。
如今的許青枝只能依靠著苑金婷這個張克親傳弟子以及『護法神』的支持下勉力對抗勢大的白石一系。
此時，張克看著神情黯然的許青枝，心中生出一絲歉意。
之前他曾在大小蓬萊上空路過，可由於當時『鬼門關』打開一事關乎數十萬百姓的生死，故此當時只是隨意地查看了一下。
待見到蓬萊九郡欣欣向榮的發展，便直接離開了。
沒想到宗門已經到了危如累卵的境地。
張克出現的很是突兀，沒有大張旗鼓顯示自己的存在。
可在場的上百宗門弟子都是金丹真人，又豈能沒發現殿內多出了一人。
在看到出現之人是張克後，紛亂吵鬧的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張克白森森的眼睛緩緩掃過台階之下。
數百人盡皆垂手肅立，低下頭顱。
張克笑吟吟地開口道：
「別停！繼續吵啊！」
聲音不大，卻如針一樣刺入在場所有人都心中。
數百人心頭大震，無一人敢於開口。
甚至有幾人自思舉動，就連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張克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住自己心頭的火氣。
「白石！站出來！」
『轟隆隆——！』
白石真人感覺腦中像是有雷炸響。
張克雖是掌門，可除非特殊情況，一般來說他會根據入門時間來稱呼彼此。
就像之前遇到繁花，張克就一直以師姐相稱。
此前張克稱呼白石時，多半稱之以師兄，只有當初在迷霧秘境中犯錯時，張克才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
而此時張克毫不留情的稱呼直接顯示出他對自己的不滿。
沉默了片刻，白石真人邁前一步站定，雙手一拱。
「白石拜見掌門！」
張克看著眼前這個天才橫溢的清瘦男子，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
沉聲喝問道：
「白石！你可知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