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冠蓋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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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7章 冠蓋京華

  魁星山。

  位於中域東南,占據著上百座巍峨大山。

  翁少純的師門便在這裡,這是一個以地域命名的門派。

  魁星山屬於五品宗門,門內光洞天真君便有三人之多,實力在中域也不算弱。

  這一日。

  山門前陡然顯現出一片星空倒影,緊接著便有一個人自虛幻的星空中掉了下來。

  幾名正在山門前駐守的弟子連忙上前。

  【星空倒轉】是魁星山真傳才能修習的神通。

  現在的情況顯然是真傳弟子出現了狀況。

  當把那人扶起,幾人不由得嚇了一跳。

  只見眼前之人只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形貌著實有些可怖。

  細細打量了幾眼,憑藉著依稀的印象,一人勉強將此人認了出來。

  失聲道:「是翁師叔!快快送入門中。」

  幾人趕緊把已經昏迷的翁少純抬入門中,尋找門中長輩救治。

  靜室中。

  翁少純的幾位師門長輩看著躺在床上虛弱到極點的翁少純。

  一個個眼中都充滿了怒火。

  翁少純是魁星山下一代中較為傑出的弟子。

  對於他,師門中寄予了不小的期望。

  此時的翁少純顯然已是傷到了根基,道途之路已絕。

  這種情況自然引起了門中長輩的憤怒。

  下手之人手段如此狠辣,無論他是誰,都要承擔來自魁星山的怒火。

  「唉呦——!」

  一聲輕微的呻吟,翁少純自昏迷中甦醒。

  他此刻的第一感覺就是虛弱,無比的虛弱。

  就好似身體內出現了無數的窟窿眼,精氣神則如氣一樣自這些窟窿眼中逸散出去。

  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床前站立的諸多門中長輩。

  喘息道:「師父!諸位師叔,恕少純無法見禮了!」

  只是說出幾個字,他便已經累的呼呼直喘。

  翁少純的師父金子慎臉色陰沉至極,死死地咬著牙,兩個字從口中擠出。

  聲調之冷像是從冰窟窿里蹦出來一樣。

  「是誰?」

  翁少純閉上眼睛,心中有著極度的不甘與憤恨。

  他此前為了快速返回師門,一路上連續多次施展【虛空倒轉】神通。

  也因此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是了解。

  在他的感覺中,自己的身體內似乎生出了一團火焰。

  燃燒著身體內的一切能量與生機。

  無論他如何匯聚元氣納入體內,片刻之間便會燃燒殆盡。

  到了此刻,翁少純恍然明白當時張克為何沒有直接擊殺自己。

  他是要讓自己活得生不如死啊!

  翁少純臉上的皮膚在輕微的抽搐著,半晌後方才長長嘆了口氣。

  「唉!師父!算了吧!」

  不是他不想報仇,而是只有他才明白張克是何等可怕的一個人。

  自己的師父雖然是一名元神真君,但恐怕也並非張克的對手。

  萬一師父敗在張克手上,依張克狠辣的手段怕是難逃其毒手。

  還不如就此將此事揭過。

  金子慎還要再說話,卻被一旁的師弟尤啟飛以眼神制止。

  不多時,幾人陸續自靜室中離開。

  金子慎有些不悅地道:

  「師弟!剛才為何阻止我問話?」

  尤啟飛低聲道:

  「少純不願細講,必定有他的緣故。

  我派人去嵐國打聽一下,估計應該能夠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金子慎想了想道:「嗯!也好!」

  隨後尤啟飛派自己的親傳弟子安九仞前往嵐國打聽消息。

  數天之後,安九仞自嵐國返回,而他也同時帶回了極其震撼的消息。

  群星殿。

  這裡是魁星山的議事之所。

  此時在大殿之中足足有上百人在座。

  除了魁星山各個山頭的金丹境山主之外,還有十餘名元神長老在列。

  主位之上端坐的是魁星山的掌教於華岳。

  看著殿內已大半到齊的諸多山主,於華岳乾咳一聲道:

  「既然人來的差不多了,那就把事情討論一下吧?」

  目光迅速鎖定一人,沉聲道:

  「九仞!你把得到的消息說一下!」

  一般到了中品宗門序列,掌教向來是由元神真君擔任的。

  否則,偌大的門派不是那麼好服眾的,也因此故,掌教的權威極重。

  安九仞恭聲道:「是!掌教!」

  「五日前,翁少純師兄突然身負重傷返回師門。

  弟子受恩師囑咐,前往嵐國打聽具體情況,現在弟子把事情的原委細述一下。」

  安九仞停頓了片刻,繼續道:

  「在三年前,嵐國下屬諸侯國卞國鎮魔衛加入一人。

  此人名叫謝士倫,是丹青門的弟子。

  後來得知,其人乃是東域七品宗門『先天一氣宗』的真傳弟子如意真人張克。

  此人自東域而來,目的是為了追捕一名曾在其師門犯下血案的元神真君塗山。

  而為了方便查找情報消息,才化名加入鎮魔衛的。」

  說到這裡,安九仞抬頭看了看四周,見無人問話。

  接著道:「大概在七日前,張克在甘國西風河谷將塗山堵住。

  也正是那一日,翁少純師兄被其所傷,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金子慎皺眉道:「具體是怎麼回事,說清楚一些。」

  安九仞解釋道:

  「據我從嵐皇處得到的消息,張克此人創造出一種擅於追蹤的陣圖。

  但此陣圖與張克的本命法寶息息相關,而嵐國上下則對此陣圖生出染指之心。

  為了得到此陣圖,嵐皇派出了鎮魔衛指揮使申屠象之攜社稷神兵【嵐之弓】準備擊殺張克奪寶。

  與其同行的還有一百暗衛及翁師兄!」

  此言一出,就聽到殿內有輕微的吸氣聲,顯然吃驚不小。

  魁星山與嵐國之間的關係很複雜,也因此對【嵐之弓】很是了解。

  知道這是一種可以令元神真君隕落的大殺器。

  只聽安九仞繼續道:

  「此戰中,出現很多意外,不但有張克、塗山、鎮魔衛,還有『紅袍會』的邪修也參與了進來。

  師兄當時負責的是以【定魂神光鏡】定住張克,然後再由申屠象之以【嵐之弓】將其擊殺。」

  金子慎有些奇怪地道:

  「這個張克該不會是『紅袍會』的邪修吧,要不然當時怎麼會有『紅袍會』之人出現?」

  安九仞極其肯定地搖了搖頭:「張克絕不是『紅袍會』的人。」

  不等其他人詢問,已繼續道:「紅袍會的邪修前去西風河谷也是為了殺張克。」

  此言一出,就連尤啟飛都有些驚奇了。

  如此多的勢力混在在一起,可以猜想當時的場面是何等的混亂。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安九仞搖頭道:

  「這個查不出來,之所以知道有紅袍會出現。

  那是因為事後有人發現西風河谷遍地都是紅袍會邪修的屍體。」

  一時之間,大殿內眾人議論紛紛,暗自猜測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唉——!」

  一聲嘆息傳來,翁少純坐在一副簡陋的木質輪椅上被推了出來。

  「呵呵!當時發生的事情,恐怕只有我知道的最清楚。

  因為在那一場戰鬥中,我是除了張克以外,唯一的倖存者。」

  翁少純輕輕地咳嗽著,幾天不見,他的情況並沒有惡化,而是好轉了不少。

  這歸功於魁星山龐大的修行資源支撐。

  翁少純眼神迷離,那日發生的一幕幕再次在腦中想起。

  「那一天.」

  他緩緩地將那一日所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而隨著他的講述,一個實力強大到可以碾壓元神真君的人顯現在眾人面前。

  張克!

  一個來自東域的七品宗門弟子!

  以他的赫赫凶名第一次進入了中域修行者的視野。

  擒拿元神真君塗山,借力擊殺『紅袍會』會首無相。

  斬嵐國鎮魔衛指揮使申屠象之,滅嵐國金丹境暗衛百人。

  更先後誅殺了『紅袍會』金丹境邪修累計九百六十七人。

  至於其它低階紅袍會小修士更是不計其數。

  『紅袍會』這個在中域縱橫肆虐了數百年的隱秘組織被他一人徹底瓦解誅絕。

  這一串串冰冷的數字,代表著兩名元神真君的覆滅與近一千多名金丹境修士的隕落。

  只是聽著翁少純的述說,大殿內眾多的山主就已經感覺到一陣陣寒氣自背後冒出。

  究竟得是多麼兇殘的一個人才能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

  等把那一日的情況說完,翁少純疲憊地倚靠在背後輪椅之上。

  大殿之內靜悄悄地,偶爾有人呼吸稍重,都聽得清清楚楚。

  金子慎默然了,他此刻已經明白了為何弟子當時不願說出張克的姓名。

  顯然,在弟子的心中,自己恐怕不是張克的對手。

  實則,在此刻,就連他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捫心自問,如果自己當時被【定魂神光鏡】定住,絕對逃不過【嵐之弓】的毒手。

  若是動用宗門的力量自然可以將張克拿下。

  但是公心來說,在此事件之中,翁少純卻是惡意攻擊在先。

  如果張克只是一名散修,倒也罷了。

  偏偏他也是一名宗派弟子,其背後也是有根腳的,再想以大欺小就有些不合適了。

  無論走到哪裡,這面子上的一番道理總還是要講的。

  「唉——!張克——!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不知道是誰,輕聲地說出了幾乎每個人心裡的那個疑問。

  隨著翁少純將那日的事情解釋清楚。

  張克的名號如風一樣在短短數日之內傳遍中域修行界的每一個角落。

  而他在中域的所作所為也被有心人一一挖掘出來。

  西風河谷上空經久不散的元氣潮汐。

  以及上千金丹境修士的骸骨鑄就出了張克赫赫的凶名。

  近千年來,從未有修士殺死過如此之多的金丹真人。

  這實在是一個令所有修行者感到顫慄的數字。

  有人佩服他,認為他剷除誅絕『紅袍會』,是為世間除了一大害。

  否則恐怕會有無數無辜的百姓喪命於『紅袍會』血祭之中。

  也有人厭惡他,認為他殺人如麻,將來必成大患。

  此外還有更多的人崇拜他、嫉妒他、喜歡他、憎恨他不一而足。

  喜歡、崇拜他的人模仿著他的穿著、他的喜好、遊走四方為民除害。

  嫉妒、憎恨他的人卻不敢公開對他表現出一絲不滿。

  因為在傳言中,他可以追蹤到世間上的任何一個人。

  即便那個人上到九霄雲外,下至九幽地府,也無法逃脫他的追捕。

  傳說中,他能上天、能入地、精擅各種變化、嫉惡如仇、睚眥必報。

  雖然他是一個瞎子,可他的耳朵卻可以聽到世間所有的聲音。

  甚至有傳言說他喜歡以惡人心肝下酒。

  這個傳說在中域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並且越傳越廣。

  到了後來,在民間,甚至有百姓繪其畫像以作辟邪之用。

  但因為不同的傳說,導致張克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

  有人說張克是一個幼童,也有人說張克是個壯漢,還有的人說張克其實是一個老者。

  紛紛芸芸的傳說,給其增添了更多的神秘感。

  當有人作惡,卻無人願意援手之時,人們總會嘆息如果那個人在的話。

  世間絕不會有如此多為惡之人。

  張克!

  如意真人張克!

  即便他離開了中域,但世間卻總是流傳著他的傳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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