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密室

  「渦子,醒醒!」吳渦被爺爺推醒,兩人自從地下城出來後根本沒來得及休整就踏上了回富陽的路,一路上舟車勞頓不說,還絲毫也不敢放鬆警惕,這不,好不容易到了爺爺家,終於能放心睡了,所以吳渦今晚睡得死死,爺爺喊了好幾聲才有反應。

  「爺爺,你大半夜的幹嘛呀!」吳渦表示自己有很大的起床氣,鄉下老宅的房間很少,總共三個臥室,一個是爺爺奶奶的,一個是吳渦爸爸媽媽的,最後一個是吳渦的,由於家裡也沒有客房,所以今晚申屠沐川是跟著吳渦一起睡的。

  「川子,你也醒醒。」早在爺爺喊醒吳渦的時候,沐川就醒來了,只不過他以為吳家爺爺有話想單獨跟吳渦說,所以才假裝還睡著。

  聽到爺爺喊自己,沐川刻意揉了揉眼睛,還假裝剛醒來:「吳爺爺怎麼了?」

  爺爺低聲對兩人說道:「今天咱們仨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有人偷偷塞了一張紙條在我房裡,有人來者不善,現在這老宅不安全了,我們仨現在就得走。」說著,催促兩人穿衣服,幸好兩人忙著補覺,行李還沒完全打開,所以收拾起來倒是方便了。

  吳渦的房間有一個比較大的窗戶,窗戶外是一棵兩人展臂環抱那麼粗的大棗樹,其實這棗樹的棗子老早就不甜了,木木的不好吃,但是因為奶奶喜歡這些樹,說什麼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所以這小院子裡的綠植一直沒被動過。

  兩人跟著爺爺趁著月色來到這顆棗樹下,爺爺敲敲棗樹一邊的樹幹,而後地面上出現了一塊石頭,只見爺爺用力將石頭踩下去後,一個彈簧頂起了一個地下入口。

  「川子,讓你們家影衛撤走,你跟著我們走。」

  申屠沐川聞言毫不猶豫點頭,跟著兩人進入密道的最後瞬間,發射出一枚信號彈。

  三人往下走,隧道不大,申屠沐川一米九的個子顯得很侷促,包括走在他前面的吳渦也是,只有爺爺因為個子不高,一路上走得飛快,大概半小時後,原本狹小又悠長的走道才變得寬闊起來,吳渦細聽,還能聽到耳邊傳來溪流的聲音。

  慢慢的,過道可以兩個人並列走了。

  沐川用手肘點點吳渦道:「這是你家密道,現在被我知道了不好吧?!」畢竟在申屠家族中,秘密並不是共享的,嫡系與分支之間劃分得很明確,而每一脈內部競爭更是激烈,別說密道不會共享,就是很多信息,都不會無私告訴族人。

  這也是為什麼在地下城時,吳缺告訴他奧義申屠的最終奧義是魂體控制後,申屠沐川既驚訝又感動的緣由了。

  「沒事兒,你會說出去嗎?」

  面對吳渦清澈又愚蠢,但又目光炯炯的眼神,申屠沐川很鄭重得回答道:「不會,死都不會。」

  「那不就成了,我相信你,也相信爺爺看人的眼光,他覺得能帶你來,那一定有他能帶你來的原因,」吳渦笑著說道:「更何況,不就是一個密道嘛。」說完擺擺手,兩人疾步趕上前面的爺爺。

  吳渦看了眼隨身帶著的手機,這地下信號不好,手機顯示已經凌晨三點半,三人又走了個把小時,才終於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進來吧。」

  這是一扇金色的門,跟簡陋的過道完全不搭。

  「爺爺,這是咱家秘密基地嗎?」吳渦看著裡面的布置,這倒不太像自己家的風格啊,奢華,非常的奢侈,沒眼看的金碧輝煌,連凳腿都是雕花漆金的。

  爺爺看了眼申屠沐川:「你就沒覺得這裡很熟悉?」

  沐川環繞著到處看:「這裡怎麼跟我們家老頭子的辦公室風格這麼像啊?」

  「可不就是那老淫棍的審美,喏,你看看,桌子就桌子,他非得搞個金色的。」這房間裡已經積了很厚重一層灰,顯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過人了。

  爺爺摸了摸書架上的一本相冊,懷念道:「這裡,差不多五十多年沒進人啦,很多事情,連你們父輩都不曉得。」

  說完,開了頂燈後讓申屠沐川給他爺爺打電話。

  電話撥通中,吳渦聽爺爺的話,將畫冊從書架上拿下來,隨手翻了幾頁,畫冊中是一群人,好像是一次探險,因為每個人身上都背著橘色登山包。

  在這十人的團隊中,吳渦依稀從畫面中找出了爺爺和吳族長,其他人就都不認識了,畢竟到目前為止,他也只見過這兩人。

  「喂!」申屠無垠的聲音響起。

  「爺爺,我現在在劍訣吳家的密室里,額,」沐川尷尬得撓撓頭,繼續補充道:「就是您審美裝修的那個金碧輝煌的密室。」

  說完,還沒等對面說話,沐川趕忙先將手機交給了吳渦爺爺。

  爺爺對著電話就是一通罵:「好你個老淫棍,滾去法國不回來了是吧?把你孫子送回來是個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老子今晚差點歇菜!」

  吳渦趕緊上前平復爺爺的上下起伏的胸襟,我的媽呀,什麼叫老當益壯、中氣十足?他是真怕他爺爺血壓高得背過氣去!

  「哎哎哎,你個老土匪,什麼叫我去法國了就不回來了,當年是我想去的嘛?」

  見兩位老人隔著電話要對罵的架勢,申屠沐川推了推吳渦,讓他趕緊制止一下,別問他為什麼不自己上前,他在申屠家族裡就是個小透明,上比不了哥哥,下比不過侄子,雖然他繼承的順序在他侄子之前,可都說老兒子小孫子,他爺爺最看重的除了他親大哥就是他親侄子。

  「爺爺,申屠爺爺,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吳渦無奈對著電話喊道。

  自家爺爺顯然還沒罵完,但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趕忙對電話問道:「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打算的?現在情況有變,先是吳由他兒子,後是我兒子,我們曾經的想法太天真了,這棋局從來由不得我們喊停。」

  申屠族長在對面沉吟了一下,嘆了口氣:「今天早上,沐川的父親也出事了,下落不明,監控只查到他被拖進一輛麵包車,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申屠沐川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他今天沒有收到任何家族內部的通知,照道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族群里早應該有信息發給各個直系。

  吳由就是符訣吳家現任族長,此刻也正坐在禮堂里,而從毛烏素沙漠回來的吳缺正坐在他的右下手位,此刻同桌坐著的,還有族裡九位長老。

  吳族長看了眼人數到齊,說道:「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吳缺和吳強已經進去過神木地下城。」

  「現在,我剛收到消息,那邊再次動手了,目標是回到富陽的吳渦和申屠沐川兩人。」吳長老著重看了眼六長老:「我知道現在族裡有很多不同的聲音,當年吳鑫出事時,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猛然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吳缺抬頭看了眼自己爺爺。

  「這麼多年過去,我以為我們足夠低調,低調到世人都不知道靈宗吳家,可現在對方不肯罷手,逼得我們不得不開始反抗。」

  「族長,我們符訣都不是孬貨,你說該怎麼做,咱們拼了!」說話的,是脾氣最沖的二長老。

  吳族長擺手示意他先坐下:「老二你先坐下,」說著,又對吳缺說:「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族裡出面,據我所知,對方出手的也是小輩,零界規矩,小輩的事情小輩自己解決,我們貿然插手不合適。」

  這邊吳族長的話,正是現在爺爺在地下密室同吳渦和申屠沐川說的。

  「今天來的兩人都是小一輩,以你們現在的靈力,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了。」爺爺說著,起身拿過被吳渦翻過的相冊,放到一邊,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