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8章 問題兒童收容所

  第1378章 問題兒童收容所

  藍玉走後,太子便推開了書房的門,對正在跟雄英閒聊的朱楨道:「進來說話。」

  「你先去念書,回頭六叔再找你。」朱楨摸了摸皇長孫的頭,走進了書房中。

  「父皇也該立皇太孫了吧?」關上門,朱楨輕聲問道。

  「嗯,明年就舉行冠禮,然後一併冊封。」太子點點頭:「到時候你一定要回來。」

  「你先讓我回去再說。」朱楨哭笑不得道:「我是真怕了。」

  「放心,天塌下來我頂著,不會再耽誤你回雲南了。」太子說著嘆口氣道:「不過天好像真要塌了……」

  朱楨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太子卻擺擺手道:「先不說這些,還是說那傢伙吧。他那些話都是你教的吧?」

  「我只是讓他來跟大哥道個歉再走。」朱楨笑道:「咱們的大英雄藍將軍,還不至於鸚鵡學舌。」

  「你是怎麼勸到他心裡去的?」太子苦笑一聲道:「還是你厲害,我是拿這塊滾刀肉一點辦法都沒有。」

  「咱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罷了。大哥都已經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我再曉以利害,然後畫個大餅,」朱楨笑道:「他再不就坡下驢,就真成傻子了。本朝的仲卿、藥師,能是個傻子嗎?所以他一定會就坡下驢的。」

  「伱畫的什麼大餅?」朱標問道。

  「我許諾,只要他能改好,就幫他把封號換掉。」朱楨答道:「還有鐵券上的污點,也幫他清除掉,這是他的命門呀,怎麼可能不乖乖就範?」

  「你怎麼幫他?」太子追問道:「你別誤會,大哥是不想讓你來抗,這本來就不是你的事。」

  「比照信國公例。」朱楨便答道:「我看過信國公的鐵券,原先他封中山侯時的污點記錄,已經沒有了。」

  「借著晉封的機會抹掉污點麼?」太子點點頭道:「他的國公還不是世襲罔替,只要再積攢足夠的功勞,就能再晉封一次,鐵券也要重做。到時候確實可以操作。」

  「嗯。」朱楨頷首道:「最快也得十年八年以後的事了,到時候父皇早就消氣了。」

  「可以是可以,但有這個必要嗎?」太子微閉雙目,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的叩動。「你覺得他還有救嗎?」

  朱楨略一沉吟道:「不好說啊,人心是最難琢磨的,但是我們承受不起失去他的代價,至少不能讓他在洪武朝出事兒。」

  「你說的對。」太子雙眉一挑,瞳孔微微一縮道:「他的身份太特殊,位置太重要,而且最麻煩的是,短時間內無人可替代。」

  「最重要的是,他縱有千般不好,但對大哥的忠心不必懷疑。」朱楨低聲道。

  「但必須得管住他。」太子沉聲道:「我看還是把他交給你更放心。」

  「大哥還是把他留在身邊吧。有資格有能力,接任大將軍的人,本來就鳳毛麟角,而且他還代表了最大的一個山頭。」

  「正因為他代表了最大的山頭,所以我才要把他調走。」太子跟老六推心置腹道:「朝廷打完仗了,到了該削山頭的時候了。」

  「當心地震啊,大哥。」朱楨提醒他道。

  「不用擔心,大哥還是鎮得住場子的。」太子自信的笑道:「再說我最大的支柱從來不是那廝,而是老六你呀。大明的藩王文官武將,哪個是你料理不定的?我還用指望他個沒溜兒的?」

  「看來大哥和老頭子是不打算讓我在雲南清淨啊。」朱楨苦笑一聲道:「行吧,那回頭也把他發到西南去。好嘛,我那成了問題兒童收留所了。」

  「北元滅亡後,形勢就變了,勛貴武將們沒有了用武之地,又不知收斂的話,早晚會出事的。」朱標嚴肅起來道:「讓他們去禍禍蠻夷也好,省的留在國內害人。」

  「是啊。父皇那個迴避了很多年的問題——如何處理勛貴武將集團,終於避無可避了。」朱楨點點頭,這也是他在西南開收容所的原因,實在不忍心看到這些開國功臣、驅逐韃虜的英雄,紛紛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現在看來,你拓邊西南的計劃簡直太有遠見了,不然一會時間哪有地方容納那些驕兵悍將?」太子感慨道:「你說你怎麼看的遠呢?」

  「那都是我師父沒糊塗的時候說的。」朱楨含糊一句,又無奈道:「不過老頭子動手是不是有點太急了?我今天來的路上,看到錦衣衛包圍了西安門三條巷,把吉安侯、平安侯府的家人抓走了好一些。」

  「這事我知道一點內情。」太子便笑笑道:「不過你都明說了,離京前不想管任何閒事,所以沒跟你合計。」

  「好像也由不得我了。」朱楨苦笑道:「今天那個毛驤看到我就撲上來了,恨不得把褲衩兒都亮給我看。我就不信沒有父皇的授意,他敢這樣嗎?」

  太子不禁失笑道:「呵呵呵,看來父皇也為難了。他老人家一遇到難事兒,就會想起咱家的好六郎啊。」

  「好事兒從來不想著我。」朱楨撇撇嘴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是這麼個事兒……」太子便將那脫古思帖木兒狀告藍玉之後,又呈上胡惟庸密信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告訴了朱楨。

  「胡惟庸案要開始下半場了?!」朱楨聽得腦袋有兩個大,他還不真知道有這一段。就覺得離譜道:

  「咱們胡相會留下這麼要命的把柄?他完全可以找人捎個口信啊!這樣至少還能抵賴。所以這信,不會是偽造的吧?」

  「信不是偽造的,確實是他的筆跡。我也不知道胡相是怎麼想的,也許當時他自己都沒想過能贏吧,所以也就不在乎什麼後患了。」太子嘆了口氣道:「關鍵是當初送信的人也一併找到了。」

  「啊?」朱楨這下繃不住了:「這都能找到?」

  「是,那人叫封績,你有印象嗎?」太子問道。

  「有印象,他是元朝的降臣,後來做了相府的守衛千戶。」朱楨對胡惟庸家的情況瞭若指掌。「後來抓胡黨時,確實沒找到這個人,都以為他畏罪潛逃了。」

  「不是。當時送完信,他就聽說胡惟庸已經完蛋了,所以不敢再回來,便在北元王廷住下了,又重新恢復了蒙古人的名字和裝束。所以不是脫古思帖木兒指認,我們根本認不出他來。」太子接著道:

  「父皇已經把他抓起來,三木之下他什麼都招了,所以才有今天的抓人。」

  「好傢夥,毛驤還跟我裝著,和剛知道似的。」朱楨啐一口,心說麻痹人均影帝。

  「毛驤好像確實剛知道,因為審問的是審刑司的吳庸。」太子輕聲說道:「先看看他們能審出什麼來吧?」

  「好。」朱楨點點頭,如此敏感的時候,確實不宜輕舉妄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