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還是要出診

  李輕顏打開,是一副很精緻的銀手鐲,給小孩子戴的,東西不貴重,重在心意。

  李輕顏忙謝過道:「多謝郡主。」

  興寧郡主笑道:「我還沒謝過娘娘的大恩呢。」

  興寧郡主的駙馬前些年病了,李輕顏親自上門看診,並送了好藥,駙馬的病情有所好轉,雖然後來仍然病故,但那份情還是在的。

  駙馬過世已有三年了,看興寧現在的樣子,應該是走出了悲傷,李輕顏道:「郡主如今住回王府了麼?」

  興寧郡主嫁的是柱國公的二公子,那二公子生來體弱,原本榮親王妃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無奈郡主自己喜歡。

  如今那二公子果然早夭,榮王妃心疼女兒,就把人接回了府。

  興寧面露喜色,看了眼榮親王妃,王妃嗔她一眼道:「今日進宮,一是來給皇上和娘娘道喜,二嘛,就是想請娘娘賜婚。」

  李輕顏有點意外,但仍很高興道:「莫非,郡主姐姐有了心儀之人?」

  興寧面露羞澀道地點頭:「我已為馮郎守了三年,母親勸我莫要送浸溺於過去,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嘛,女兒家,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兒,如今難得又遇上勇郎,我……」

  她一副枯木逢春,喜上眉梢的嬌羞模樣,李輕顏點頭道:「不錯,不錯,是大喜事。」

  榮親王妃卻欲言又止,看樣子,又不是很贊同這門親事。李輕顏便問:「不知是哪家兒郎?」

  「是林相的四公子。」

  李輕顏愣住,林相有五個兒子,嫡子兩個,那四公子據說是個……庶出的,年紀比興寧郡主還小好幾歲,因著是庶出,在林家並不怎麼受重視,如今也只是個舉人,雖然在大理寺當差,官職也不高,難怪榮親王妃不是很贊同。

  「這個……皇上可知曉了?」李輕顏問道。

  興寧掩嘴笑道:「皇上日理萬機,這點小事,就莫要勞煩他了,娘娘你知道就好。」

  「要賜婚嗎?」看她對這樁婚事很嚮往,完全沉浸在戀愛中的樣子,李輕顏有點為難,她知道,林相遲早是要下台的,看是用哪種方式而已,若查出林相貪沒,或者更嚴重的罪責,林家就保不住,到時候,興寧又如何自處?

  榮親王妃應該也是看到了這一點,而且那林四郎確實是個很不起眼的人,她很質疑女兒選婿的眼光,但興寧看似親和好說話,卻是個倔的,要不然,當初榮親王妃那麼對之下,她也不會嫁進柱國公府了。

  「多謝皇后娘娘。」李輕顏是個問句,而且她問的是榮親王妃,但興寧已經起身下拜了。

  「你急什麼,是你的又跑不了。」榮親王妃無奈道。

  興寧高興地像個孩子:「母妃,女兒是真心喜歡四郎的。」

  「要不,我還是問過皇上吧,若能得皇上賜婚豈不更好?」李輕顏道。

  「娘娘,四郎從小到大,是祖母帶大的,如今林老太君病重,您能不能……救救老太君,四郎這幾日好傷心好傷心,若沒有祖母,他恐怕都活不下去。」興寧難過道。

  李輕顏撫額,怎麼又是讓她去林府的。

  榮親王妃看出她的為難,拍拍她的手道:「你懷著身子,若是不方便……」

  「不是月份還很小麼?又不是做體力活,只是把把脈,寫個方子,出去走動走動,不會有什麼的,都是女人,我也是生過的,懷孕嘛,哪個女人不懷的,沒什麼大不了的。」興寧皺眉道。

  這話就有點冒犯了,是說李輕顏懷個孩子就矯情嗎?

  榮親王妃瞪她:「怎麼說話呢?你能同皇后娘娘一樣麼?」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女人麼?」興寧頂了一句。

  當著李輕顏的面,榮親王妃不想太落她面子,只皺眉道:「這事不能強求,娘娘肯去是情份,不肯去也是本份,沒有誰非為了誰做自己不願意的事。」

  「娘娘為何不願意?醫者仁心,老太君是病人啊,娘娘會醫術,不是該去救的嗎?」

  她是個愣頭青嗎?這是醫者與病患之間這麼簡單的事嗎?

  「你!」榮親王妃氣得起身:「你這孩子,怎麼總是這樣一根筋?娘娘不願去肯定有她的道理。」

  興寧也起身,眼看著母女兩就要吵起來,李輕顏只好道:「無事,既是興寧郡主親自相求,那就去一趟吧。」

  榮親王妃很寵這個女兒,要不然,也不會依著她的性子,想嫁誰就嫁誰了,皇室宗親的女兒,幾乎沒有婚姻自主權,要麼被皇上賜給某個功勳大臣,要麼就是被父親拿去聯姻,更可憐的便是送去國外聯姻,寧陽就是例子。

  「太好了,就知道娘娘最仁慈心善了,快,這就走吧。」興寧說著就拉李輕顏的手,榮親王妃氣得一巴掌拍落:「幹什麼?冒冒失失的,你都多大人了。」興寧訕訕笑道:「我就是太高興了,都說娘娘最通情達理,果然如此。」

  與榮親王妃母親共乘一輛馬車,一路往紫禁城外去,李輕顏卻發現,馬車行駛的方向並不是往林相府,不由問道:「怎麼不是去相府?」

  興寧面色黯然道:「是在別院,法華寺的大師說,老太太在相府的院子不適合養病。」

  李輕顏挑了車帘子往外看,因著商人主動出錢出力,如今街上的流民大多被安置了,天氣好轉,官府又在發放盤纏,讓他們陸陸續續回家鄉去,街還還有不少臨時搭建的棚屋,裡頭還有人住。

  「好大一股冷風呢,娘娘不冷麼?」興寧道。

  李輕顏這才將帘子放下,感概道:「天氣好轉,春耕在即,這些人回鄉這後,不知有沒有銀錢重新開始。」

  「娘娘悲天憫人,真是菩薩心腸。」榮親王妃道。

  興寧也道:「是啊,這些人好可憐,背井離鄉的,我把之前的宅子也借出去了,如今住了上百號流民。」

  李輕顏很意外:「你的宅子……」

  「郡主府啊,反正我又不住,以前住柱國公府,現在同母親和兄嫂一起住,而且,開春之後,流民不就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