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他是皇帝啊

  剛才還是兒子女兒無所謂的,怎麼不說別餓著女兒了?

  李輕顏又翻白眼。

  「娘子啊,你這個習慣要改改,以後女兒出來了,會有樣學樣的,不是好樣。」

  李輕顏又白他一眼:「怎麼又是女兒了?你到底是想兒子還是女兒啊。」

  「當然是兒子女兒都要啊,就是怕娘子你太辛苦。」趙鴻昱理所當然道。

  「反正我只生一個,是什麼就是什麼,再想要多的,你跟別人生去。」李輕顏道。

  趙鴻昱不說話了,眸光幽深地看著她,那眼神,像是看到了渣女一樣。

  李輕顏皺眉:「你這什麼眼神?不是有很多人想為你生兒育女嗎?」

  「你當真希望我同別人生孩子?」趙鴻昱語氣還算平靜地問。

  李輕顏想起林婉容勸他納妃選秀的話,也知道那是誓在必行的事,自己再不情願又能如何?這不是前世一夫一妻制的時代,也不是普通百姓家中,既便是位高權重的高官家,她也能強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也能守住自己的底線,絕不與人共侍一夫,可他是皇帝啊,古往今來,哪個皇帝只有一女人的?

  如果有,那肯定也是短命王朝。

  皇帝多生子嗣是為了能選出更好的儲君,優勝劣汰,那也得有選擇啊,兒子少了怎麼選?

  思及此,李輕顏長長地嘆了口氣,她不是個執拗的,強扭的瓜不甜,她想要的專一,而他心裡裝著祖宗基業,他還是皇權的守護者!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虧,至少他是個極品男色,她最初愛的不就是他的色相麼?

  「皇上,臣妾已經不是當初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了,都要為人母了,想事自然會成熟一些,有些是不是我想與不想的問題。」

  趙鴻昱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問:「你拋開我的身份,若我不是皇帝,你也願意我同別人生孩子?」

  「老娘閹了你!」

  趙鴻昱本能的退開一步,好像下一秒她拿出剪刀來一樣。

  「當初王勁楓與別的女人生孩子,你也是不依不饒的……」

  「不一樣。」李輕顏道:「我呀,確實是個心眼小的,我在乎的,那是絕對不許背叛。」

  趙鴻昱立即如墜冰窘,他的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才艱難發出聲音:「所以……我不是你在乎的?」

  「當初我嫁給他時,是奔著一輩子去的。」李輕顏苦笑道。

  這還是頭一回,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對王勁楓的失望,和被背叛的心傷。

  趙鴻昱更難過了,以為她願意為自己生兒育女,就是贏回了她的心,以為她終於是愛上自己了,哪知……

  她奔著同王勁楓過一輩子才成的親,那與自己呢?

  是了,這個親,還是自己用了手段逼她成的親。

  無論在王府還是在宮裡,她都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趙鴻昱的心一陣苦澀,因為李輕顏懷孕帶來的喜悅全都被衝散,而湧上來的,是濃濃的心痛與無力感。

  他抱住她,頭埋在她懷裡嗡聲嗡氣道:「你就沒想過同我過一輩子嗎?」

  還……真沒想過!

  不是不想,不是能!

  她終是不能接受一夫多妻的,而他,一定會三宮六院都住上人的,選妃勢在必行,別的女人為他爭風吃醋,為他生兒育女也是形式所逼,當後宮的人越來越多時,她就會遁逃。

  所以,她無法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而且,她也不想永遠困於這後宮之中。

  「對了,時疫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只是瘧疾,我這裡有藥,就算還有別的病症也沒關係,保利行在各地的藥鋪里都有得買。」

  她不願意回答,還很生硬地轉移話題。

  趙鴻昱心中的恐慌感更濃烈了,真的很想按住她的肩大聲質問:李輕顏,你有沒有心!我這麼愛你,我這麼在乎你,你的心中鐵鑄的嗎?

  可他問不出來,就如他沒法斬釘截鐵地告訴她,自己絕不選妃,也絕不對同別的女人生孩子一樣。

  「阿顏,阿顏……」他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很想說,你為何就不能同別的女一樣,可以更包容呢?

  「阿顏,我此生,只愛你一個,不會再愛任何女人。」這話,他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裡一遍一遍地重複著,不說出來,是怕說出來,得不到相應的回報,他也是要尊嚴的好不好?

  「飯呢?怎麼還沒來?」李輕顏問。

  她是要結束這個話題了。

  下一秒,就會趕他走。

  趙鴻昱自覺地站起來,待看到她蒼白的小臉,還有眼中閃過的一抹痛色,他的心又一緊,突然就想甩自己一耳光,本就是自己強求來的姻緣,明知她不願意被困在這一方天地里,明知她有自己的底線與準則,是他強迫她進宮的,強迫她當這個皇后的。

  她本就與別的女子不同,她是獨一無二的李輕顏啊,憑什麼要求她同普通女子一樣?

  是她的獨特吸引了他,他愛她的獨特,卻又要求她改變這份獨特,成全他的俗欲。

  正如阿顏所說,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可他就是……想既要又要!

  徐家,老太君屋裡。

  「海棠,你是不是對皇后做了什麼?」老太君嚴肅地問道。

  名喚海棠的正是她的表妹。

  「我能做什麼?一個寡婦而已。」海棠的聲音平平淡淡,如同敲響的木魚一樣,單調又不帶一絲情緒。

  「別寡婦寡婦的在嘴邊唱,你這是在罵我嗎?」老太君不悅道。

  「表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姐夫那是壽終正寢的,當初也是辦的喜喪,你與我怎麼會是一樣呢?我……不到三十歲就守寡了,好不容易拉扯大阿樹,阿樹他也……」

  這麼輩傷的心,她的語氣聽起來仍是平淡無波,但老太君卻難過了:「好了好了,是我不該提,我只是看到皇后娘娘突然臉色一白,那一瞬間,我也以她會……」

  海棠搖頭道:「許是勞累所致吧,不會是……被傳染了吧,也打擺子了?」

  「不會,娘娘對時疫很有經驗,她是很厲害的郎中呢,我吃了她的藥,感覺一身都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