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的眉眼染著幾分歡喜,笑意晏晏:「我家阿顏總這麼聰慧。」
「都多少回了,總是這樣,又把雲娘幾個關哪去了?」李輕顏語氣有幾分不耐。
「好久不見,你就這樣對我?」趙鴻眼的眼神有幾分受傷:「你我身份不比小時候,不如此,傳出閒話可怎麼辦?我這也是為你著想。」
李輕顏翻了個白眼:「世子爺不擅自闖進我的閨房,又何來閒話讓人說?」
趙鴻昱一點也不覺得愧疚:「我想你了,想見你就來了。」理直氣壯。
「對不住,以我的身份,實在不宜見外男,還請世子爺速速離開。」李輕顏語氣不善道。
「好,我這就走,只是問你一句話,為何不肯嫁我?」趙鴻昱道。
「我才和離不到三天,世子爺認為,問這話合乎情理嗎?」
「合情合理,因為,本世子已經等了你三年,為了讓你順利和離,本世子救了秋和姑姑,求了常寧,又賣通何尚書,你說,我為你掏心掏費,用盡心機,你還看不到我的誠意?」
所以,果然是他設計了王勁楓?
雖然她也設計了這個計劃,可也沒想讓王勁楓在尚書府就與秋和長公主做下那樣的醜事,她的計劃沒這麼快,出是想讓秋和看上王勁楓,以王勁楓趨炎附勢見利忘義的品性,攀上秋和好定會主動與自己和離。
哪知這家人更狠辣,快刀斬亂麻,王勁楓名譽掃地的同時,不得不與自己和離,又因晉王妃作主,劉尚書親自寫下的和離書,李家也不能拿自己如何,連後顧之憂都為自己清除了。
「如果肯嫁,三年前我就嫁了。」李輕顏嘆了口氣,幽幽道。
趙鴻眼眼神微縮,露出幾分痛與怒:「我趙鴻昱就這樣讓你瞧不上?王勁楓那樣的人渣在你眼裡都比我強?」
李輕顏搖頭:「不是你不好,昱哥哥。」
從進來起,她一直叫她世子爺,讓他覺得生分,她在顧意拉開與他的距離,讓他心裡像堵了一根刺。
聽她叫昱哥哥,趙鴻昱面色稍霽:「那是為什麼?因為我林婉容?」
李輕顏卻搖頭,抬眸直視他的星眸:「昱哥哥,與林婉容無關,因為沒有林婉容,也會有張婉容、許婉容,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從來不明白我之所求,而你之所求,卻不是我想要的。」
趙鴻昱激動道:「你我青梅竹馬,自幼相識,打小你便跟在我身後像個尾巴,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著,你對我是有情意的,當我看不出來麼?」
是啊李輕顏喜歡他,年少時的喜歡純淨乾脆,可他對她向來不屑一顧,當著她的面,收林婉容送給他寫著情詩的帕子,收何晴水親手繡的帕子,與許太尉的女兒一起月下散步桃花林。
有時還故意帶著她,或者故意讓她發現,當哥哥質問他時,又故意讓她聽到,他說那些只是逢場作戲,他會娶李輕顏為正妃……
他把她的喜歡當成理所當然,將她的喜歡踩進泥濘里。
他以為,她在意晉王世子妃的身份,所以許她正室,她就會永遠在原地等他。
可她是誰啊?莫說世子妃之位,便是後位以待又如何?李輕顏從來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要的是專情專意,得不到,便棄之。
「年少不懂事,昱哥哥就不要當真了。」李輕顏洒然一笑,秀麗的眉眼中滿是輕鬆自在,再不似以前那般蘊著幽怨哀愁愛而不得的痛楚了。
有什麼在心中破裂,趙鴻昱慌亂地向她走近一步:「三年前,我只當你為與我賭氣才嫁給王勁楓,如今你和離了,我還在原地等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語氣帶著嗔怒,怪她不識好歹!
是啊,堂堂晉王世子,皇室嫡孫,低頭求娶一個二嫁女,給足了你顏面,你還要如何?
「那昱哥哥還會許我正妃之位麼?」李輕顏揚眉淺笑,像在說家長。
趙鴻昱微怔,似乎意外她會有此一問。
「婉容她……也等了我三年,我不能……」
「你不如說,你是個二嫁女,我能給你側室之位已是抬舉,你該懂事。」李輕顏打斷他的話道。
心裡裝著別人,還要在自己面前表現深情,說王勁楓渣,他渣而自己,這個人呢?渣得理直氣壯!
「抱歉,我可能就是那種不識好歹的女人,世子爺英明神武,身份高貴,便是個側妃之位,給了我這樣的二嫁女,也會污了您的名聲,所以,還是不要了吧。」李輕顏收了笑,認真地說道。
「阿顏!」趙鴻昱出離憤怒,大聲道:「這事由不得你,三年前,若不是戰事吃緊,我急著去北疆,又豈會由著你任性。」說完,拂袖而去。
腳傷好得很快,第二天,李輕顏正要去陪二夫人用早膳,出門便見李玉顏等在閣樓外。
「阿顏姐姐。」李玉顏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眼圈紅紅的:「姐姐瘦了好多,王勁楓他……真的打你罵你麼?」
李輕顏與她自小不對付,抽回手道:「二妹妹怎地沒去族學?」
李玉顏沽名釣譽,自小便跟著幾位兄長在族學裡讀書,會寫文章詩詞,琴棋書畫樣樣會一些,在京城頗有才名。
李輕顏則是因為有上輩子的記憶,又對文言文實在愛不起來,何況那些個策論死板又套路,無趣得很,所以不願去族小,在外人看來,她不學無術,她也樂得人家這麼看她。
李玉顏眼中果然露出幾分驕傲:「寒窗苦讀十年了,我又不參加科考,再去也沒多大意思。」
意思是,以她的才學,參加科舉都綽綽有餘,不用再學了。
李輕顏點頭:「哦!」了一聲便繼續往前走。
「顏姐姐,晉王妃要向祖母提親。」李玉顏追上前道。
李輕顏皺眉,她不想嫁給趙鴻昱,對晉王妃卻很敬重,那是位慈和的長者,待她如親閨女一樣,若她真來議親,自己倒還真不好推拒。
李玉顏並不喜歡自己,卻一大早就等在閣樓為送這個消息給自己?她有這麼好心?